“彼此彼此。”南蛮雪同样的反唇相讥。绝色尤物?他竟然将她当成那种以色惑人的青楼女子,气煞她也。
夜清旋一愣,脸上现出一丝薄怒,但马上又消失匿迹了,对旁边一直低着头的婢女命令道:“下去。”两名婢女不敢多做一份的停留,匆匆往房外走去。红绫走到门槛时不放心地瞥了南蛮雪一眼,南蛮雪回以她一个放心的微笑。
虽然寨主为人喜怒无常,但毕竟两人就快成为夫妻了,想必是不会伤害蛮雪的,她是过虑了。思及此,红绫毅然走出了房间。
房内瞬间被层层的压气笼罩,南蛮雪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夜清旋妖艳一笑,“你怕我?”语气竟隐隐带着丝丝喜悦。
她的确是怕他,但他有必要这么高兴吗?她差点忘了,这男人原本就是以奴役她为乐趣的。他用尽一切手段为的就是狠狠折磨她,让她受尽屈辱。纳她为妾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先毁她清白,再一脚将她踢开,然后,昭告天下,她南蛮雪这一辈子就只是他夜清旋的私人玩偶,弃之如履的下堂妾。果真是个毒辣无情的男人,不,简直禽兽不如。她南蛮雪就是死,也绝不会让自己蒙受这种屈辱。
“寨主是人人敬畏的神,蛮雪惧怕你亦是应当的。”她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眼神平静无波,让人看不出她的内心究竟怎么想的。
“这么说你也把我当成神了?”夜清旋浓眉微微上翘,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浅浅的笑意自眉眼处逐渐散开。他的心情似乎不错,因为南蛮雪的乖顺。果然这世间是没有人敢忤逆他的。哪怕南蛮雪只是做出来的样子,但他有绝对的信心征服她。
“神为何物,不过是世人眼中虚幻的东西,蛮雪向来只看重现实。”神?他也配?这句话实则贬低了夜清旋。讽刺他非但不是神,而且只是一个虚幻的东西。
夜清旋何等聪明,又岂会听不出她的话中深意。不过,这并未破坏他的好心情,因为,南蛮雪若是这么容易就低头了,游戏也就没有玩下去的必要了。
窗外,月色正浓,地面上洒满了银白色的清辉,揽月高挂树梢,斑驳的影子倾斜而下,朦胧而又迷离的气息笼罩了整个黑夜。寒风凛冽,吹得草木婀娜摇曳多姿,带来阵阵清凉。
南蛮雪抱着一架上好古琴,掩上房门悄悄出了房间。
不一会,她来到一座亭子里坐下,指尖轻抚琴弦,紧接着悦耳丝竹声划破空气,向四周蔓延扩散开来。
优美的琴声伴随着微风回荡在空气中,传播每一个角落。指尖流淌出的琴音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清亮亮的流淌着,又好象塞外悠远的天空,沉淀着清澄的光。月光轻柔地照到她的身上,平添了几分魅惑的朦胧美感。忽然,一条人影闪了进来,她的嘴角立时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指尖一挑,琴声嘎然而止。欲抱琴起身却在看到来人的瞬间身子震动了下,“你怎么来了?”故作不知。
夜清旋却是直勾勾地盯着她,忽的,他伸出双手将她出其不意揽入怀里,优雅地落回到石凳上,让她盘坐在他的腿上。他眉眼轻佻,勾起她的下巴,紫眸闪着魅惑的光芒,“自然是想你就来了。”他方才正在房内打坐运功,却忽闻得一阵琴声传来,不自觉地就追随着琴音来到了这里。
“可是真话?”她眨巴着眼俏皮道。
“琴声很美,不若再奏一曲?”他撩起她耳际一缕发丝凑近鼻尖问了下,声音含着淡淡的温柔,透着丝丝的蛊惑。
“自然可以,但若是可以小酌几杯岂不更妙?”她没有避开他的轻浮,眼里秋波不断,让人自甘沉沦。
夜清旋没有出声反对,但揽在她腰间的那双大手却松开了,南蛮雪知道他不反对,立刻起身将琴放置在冰冷的石桌上,“我去去就来。”说完便渐行远去。
不一会工夫,她就携带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回来了。“正巧我下午嘴馋到膳房弄了点心没吃完,凑合下吧。”她边说着边将食盒打开,拿出里面一盘颜色甚是光艳的点心以及一壶清酒,两个杯子。她坐到旁边,递了杯子斟满酒放到他面前,然后又给自己满上,“来,为这良辰美景干一杯。”她举杯道。
夜清旋难得好心情地碰了一下她的杯子,然后一饮而尽杯中酒。
“给。”南蛮雪用手夹起一块点心放到他嘴边,脸上挂着清纯的笑意,任谁也不忍怀疑她此刻的用意是否不良。
夜清旋毫不客气地张嘴就含了进去,末了还故意用舌尖舔到了她的玉指,她一阵瑟缩立马收回了手,对着他傻傻的笑了几下。其实心里却厌恶他这种亲密的触碰。南蛮雪继续给他倒酒,这样连续了不下十次,终于,她发现酒壶已经空了。原来两人你来我往间竟将整壶酒饮得一滴都不剩下了。而此刻,两人也已经醉意微醺地伏倒在石桌上了。
“喂,没了,酒没了。”她一手使劲地摇着酒壶,另一只手推着旁边的夜清旋。
“头……好痛。”夜清旋手摸着头艰难地挤出这句话便整个身子挂到南蛮雪身上来了。南蛮雪用肿推了下他,连唤了三声“夜清旋”都没见他有所反应。她眼中诡异神色一闪而逝,总算是搞定他了。原来今晚的一切都是事先预谋好的。
她恢复了清醒的神智,然后双手开始不停地在夜清旋身上各处摸索,手似乎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什么东西,掏出来一看,原来是块镶金的令牌以及一沓银票。举凡在他身上搜出的东西,必定有所价值,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收入自己囊中。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看了夜清旋数秒,觉得还是将他隐藏起来比较保险,所以,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将他拖到了亭子旁边的草堆里。草不太深但是却恰好能盖住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