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叉腰深呼出一口气后,只见她从身上掏出了一块锦帕,打开后里面是一张人皮面具,而样貌则是与夜清旋丝毫不差。夜清旋中了她的醉梦,至少要到明日天亮才会醒来。而她,绝对可以凭借他这副尊容大大方方,堂堂正正走出黑灵寨。届时,她就重获自由身了。扒掉夜清旋的外衣迅速换上,再戴好面具,取下夜清旋的簪子束在自己的发髻上,整理好衣冠之后便不再留恋地看他一眼,大步远去。
此时,月亮被云层半遮了脸,微弱的银光倾洒在地面上。
来到大门处,南蛮雪发现竟然还有两名弟子在把守着。心里将夜清旋又咒骂了一遍,原来他这般防着她,只可惜,今晚她走定了。不然,明日的婚礼会成为她这辈子屈辱的根源。吸口气,壮起胆子,抬头挺胸,威武昂扬地大踏步朝门口走去。
两名弟子乍看到来人竟然是夜清旋,连忙下跪作揖道:“寨主。”心中却疑问道:如此深夜,寨主还外出作甚?但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问夜清旋。所以,南蛮雪只是扬了下手示意二人起身,便板着张冷脸翩然离去了。
不知是天公作美还是怎的,月光竟突然明亮了许多,照的道路一片清明。南蛮雪施展轻功,不多做一分的停留离开了黑灵寨。呼吸着夹杂着几丝冰凉的空气,心情顿时舒畅不少。果然,还是自由好啊。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回到了京城的大街。因是深夜,所以很安静,听不到多余的嘈杂声。看着熟悉的街道,南蛮雪竟忍不住眼角盈了泪水,顺着姣好的面颊悄悄滴落。
她终于可以回家了,心里的石头总算是可以落下来了啊。兴奋得直往家里跑去,但却半途中又停了下来。若是夜清旋发现她不见了之后,会不会盛怒之下招商将军府危害自己的家人?想到这,她犹豫了。到底该不该回去呢?照夜清旋的性格,是什么也做得出来的。那么,她只好对不起爹娘了,先找处地方藏身起来,看看情况再说。她不想连累家人。可是,何处才是安全之地呢?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走到了何处,忽然,她来到一座三层阁楼前停了下来。此楼大门敞开,灯火通明,乃是风月场所。这个地方,他绝对想不到。打定主意,南蛮雪毅然走了进去。
果然是风月场所。到处是莺莺燕燕,好不热闹啊。妓院老鸨一看到南蛮雪,两眼先是震惊,然后极尽热情迎上前来挽住她的手臂,“这位小公子快快请进,绯月,琉璃,还不过来伺候着。”老鸨一声呼唤,立刻招来了两名女子。
“公子楼上请。”两女身上脂粉气息浓厚,这让南蛮雪有种反胃感,她避开两人伸过来的魔手,掏出一沓银票递给老鸨,冷语道:“一万两银票,爷要一间清静雅致的房间,任何人不得打扰,明白吗?”
老鸨和两名女子立刻双眼放光,一万两啊,啧啧,真是出手阔绰啊。要是傍上了这么个大款,以后想不飞黄鹏达都难啊。于是,两名女子更欲贴上她的身子,她一个快速闪身便躲开了,冷剑射向一旁的老鸨,“还不快去给爷备房。”周身散发出冷气,语气不容置疑。
老鸨自然是个识相之人,对妓女们使了个眼色让其退下,便领着南蛮雪朝楼上走去,“公子请。”
“公子,请进。”老鸨推开门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南蛮雪也不迟疑,跟老鸨走了进去。
蜡烛无声的燃烧着,她细细打量起这间房,香炉立在墙角处,香烟缭绕在整间屋子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窗户是斜开着的,靠南,采光较好,在合适的角落处摆放着各式盆景,一道狭长的梅花屏风将房间隔成两半,墙壁上挂着三两副山水风景图,意境极为深远美丽,显得房内弥漫着诗意的气息。一架上好材质的古琴,一张圆圆的檀木桌不大不小,上面摆放着一套茶具,一把折扇,文房四宝,还有一盘棋局。梳妆台上立着一面泛着淡淡金光的铜镜,还有一个打开的锦盒,一眼看去,里面装着各种首饰。
没有过多的豪华装饰,却处处透着一股文雅之气,她很满意地对身后的老鸨说道:“这房间不错,记得叫人准备水,爷我要睡前沐浴,你退下吧。”故意压低了声音,带着明显的疏离,下了逐客令。
“是是是,公子稍等。”老鸨恭敬地关上门退了出去。
老鸨走后,南蛮雪走近内室,身子一个虚软就躺在了床上。好累,不论身体还是灵魂,幸好,她终于逃出来了,逃离了那个男人的魔掌。眼睛不自觉的阖到了一处,直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她才惊醒过来。
“公子,您要的热水来了。”门外的声音传来。
“东西放下就赶紧出去。”南蛮雪明显的不耐烦。
然后就听得门被推开的声音,走进来四名健壮的男子,各自手里提着一只装满水的桶,依次将水倒进了大水桶内,然后离开。房间重归于平静。接着,南蛮雪仔细拴好房门,迅速脱了衣物走入水桶。
舒适的感觉迅速蔓延至全身,原本僵硬的身子似乎也慢慢热了起来,热气腾腾的水雾弥漫了整个房间,好像飘渺的云端。南蛮雪享受的闭上了双眼,好久没洗过这么舒服的澡了。她浑然没有意识到,一股烟雾正悄悄的侵入她的鼻尖。而在她失去意识的刹那,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天大亮了,强烈的阳光迫使床上躺着的人儿睁开了眼睛。“姑娘醒了。”印入眼帘的便是昨晚见过的老鸨。老鸨阅女无数,南蛮雪虽然一袭男装,但耳洞却没能逃过她的法眼。因此,老鸨私下里命人在她房内下了迷烟。经过正身验明,果然,她赚到了,此等人间绝色,她想不发财都难了。眼前仿佛有大把的银子在飘来晃去,老鸨贪婪的眼光丝毫不加掩饰地在南蛮雪身上留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