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您儿子带到什么地方去了?”南蛮雪好心提醒道。
老妇人这才想起来,“哦,看我老婆子这记性,前两天我儿进城做活去了,怕是把枕头一并带走了吧。我可怜的儿啊,也不知如今身在何处?”南蛮雪昨日便已揭穿了死者的身份并非是老妇人的儿子。
“老人家,您儿子在城里哪处做活?”南蛮雪抓住了关键问道。
“城西王员外家。”
“来人,速去城西王员外家,看看董春是否在那里,还有,记得搜出那个枕头。”南蛮雪吩咐两名衙役道。两名衙役领命去了。
“老人家,您这儿媳妇什么时候醒来?”南蛮雪若有所思地看着床上的董李氏。
“民妇不知。”
南蛮雪抬头,望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日至中天了,不能耽误下去,而此时南子俊又恰好附耳过来对她说了句话,南蛮雪面色一变,看向董李氏,别有深意道:“老人家,本官既打定主意要破了此案,那便一直在此等到您儿媳醒来吧。”
老妇人不理解,问道:“大人,这与我儿媳怎牵扯到了一块?”南蛮雪笑了笑,“本官只是想问她一些关于您儿子的问题罢了,并无他意。”
这话刚出口,床上的董李氏就醒了。眼神迷蒙中带着几分混沌,疑惑地看向老妇人,“婆婆,他们是……”
“是来查案的钦差大人,儿啊,你终于醒了,可把我这老婆子担心死了。”老妇人惊喜道,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凑过去对董李氏道:“儿啊,你睡了一夜,我都忘了告诉你,昨日公堂上大人说春儿没死,死的人不是春儿另有其人,你就不要再伤心难过了,早晚有一天春儿会回来的。”
“婆婆……你……你说什么?相公他……他没死?这是真的吗?”董李氏大吃一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
“不错,本官已经断定死者不是你的丈夫而是一个生来左撇子的人。”南蛮雪方才一直仔细观察她的神色,发现她脸上一闪而逝的惊慌,心头已经有了主意。
“太……太好了,相公没死,婆婆。”婆媳俩激动地拥抱在一起。此情此景,观者无不动容。
“董李氏,你丈夫离开前可曾有说过什么话,或者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等到婆媳俩彼此放开,南蛮雪目光迥迥地看着董李氏问道。根据她多年来看悬疑小说的经验推断,凡查案必先从犯人日常生活点滴中去发现线索。
“没有,相公离家时与平常没什么两样。”董李氏说。
“那本官问你,你相公可曾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是与人结了怨?”董李氏仍旧摇头。南蛮雪端看了她一眼,继续道:“那你可知这董家村里有谁是左撇子?”
董李氏目光闪烁了一下,赶紧摇头否认道:“民妇不知,大人。”
刚才董李氏细微的举动南蛮雪自然看在眼里,也不点破,而此时老妇人却开了口,“大人,民妇知道村里有谁是左撇子。”
“是谁?”南蛮雪抑住心头的激动,眼神仍旧落在眼前的董李氏身上,董李氏被她看得一阵心慌。
“只有村东边的董二毛是左撇子。”老妇人刚说出这个名字,董李氏的身子些微抖动了一下。
“来人,立刻随本官前往董二毛家。”南蛮雪说着便辞别老妇人直往村东而去。
来到董二毛家里,南蛮雪这才发现董二毛家简直是一贫如洗,家徒四壁。放眼望去,全无半个人影。“大人,没人。”四处观望过后的衙役上前道。
“去带几个人来,本官要亲自询问。”南蛮雪若有所思,两名衙役领命退了出去。不一会,便带了一个五旬老者进来,“大人,此人就是董家村的村长。”其中一名衙役躬身道。
“草民见过钦差大人。”老者刚弯下腰便被南蛮雪止住了,“老人家无须多礼,本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还请老人家如实相告。”
“大人只管问便是,草民不敢欺瞒大人。”村长上了年纪,两鬓已斑白,满脸皱纹,只有眼神还算清明。
“这董二毛平日里为人如何?”
“回大人,董二毛是村里出了名的无赖,经常走街串巷白吃白喝,大家都怕了他,不喜与他接近。”
“既然如此,他可与人结了仇怨?”
“这个草民不知,董二毛是个无赖,村里大伙都厌恶他,前天晚上村西边的董元家娶媳妇,本来是瞒着他的,也不知他从哪得的消息,也跟着大伙一起喝喜酒去了。说起来,草民这两天倒是没见着他。”
“喝喜酒?那之后他去了哪里有人看见吗?”南蛮雪沉吟片刻后问。
“当时大伙都忙着吃席……”忽然,村长拍了一下脑门道:“啊,我想起来了,好像那天晚上,坐在草民隔壁桌的董春媳妇突然说身子不舒服就提前离席了,只留着董家老太太,好像……好像……”
“怎样?”南蛮雪有些性急。
“那天晚上草民喝了点酒,迷迷糊糊间好像……好像看到董二毛在董春媳妇离开不久后也走了。”村长努力的回忆着那天晚上的情景。
听村长这么一说,再结合董李氏慌乱的表情,南蛮雪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这时,门外急急跑进来一名衙役,“大人大人,小的去了城西王员外家,没有看到董春,也没找到那个枕头。管家还说,董春前两天中午时分刚回员外府,可又说是落了什东西放家里了,便又返回了家中,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惹怒了王员外,正打算着下次董春回去要让他卷铺盖走人。”一个衙役气喘吁吁着总算是将得来的信息转达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