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卿马上抱住卿母的大腿,“娘,不要死,卿儿不能没有你。”蔓卿强撑住刚刚恢复的身子,“我去救她……救嫡姐,去救……”说着,心隐隐作痛,牙齿狠狠地咬在下嘴唇,直到下嘴唇出现鲜红的血滴。
“好孩子,让将军带你进宫,他知道君汐出事而且很担心,你若能救君汐,他定会相助的。”卿母轻抚蔓卿的头发,又变得那么温柔。
“女儿遵命。”蔓卿被允芝扶起,依旧没有落下一滴泪。
夫人离开后,蔓卿并没有去将军府,而是去了苑柳居,只有允芝陪同。
苑柳居确如其名,柳树居多,只是叶子都已脱落,枝条上覆上了一层雪。君汐和晴伊都被召入宫中,现在苑柳居最大的侍婢就属爱慈了。
爱慈是当初被二夫人分到苑柳居的侍婢,原为二夫人房中的三等侍婢,因此还算是懂礼数的,不如晴伊一般傲慢。
蔓卿与允芝走入苑柳居的内室,只见爱慈独自在收拾桌上的茶具,像是要拿去清洗,见蔓卿来了,立马放下手中的茶具,上前施礼,“三奶奶万福。”
爱慈梳着单丫髻,脸上只施了淡妆,给人一种清新之感,不得不说,君汐身边的侍婢,个个都是美人。
“起身。”蔓卿淡淡地说道,“你可知晓小产一事的起因?”
爱慈一听小产,脸一瞬间白了,深埋着头,只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你只告诉我便罢,我今日没来过苑柳居,也不认识你。”蔓卿被允芝搀着,坐在太妃椅上,刚刚恢复的身子还有点虚弱,差点没坐稳。
爱慈思虑片刻,方才出声,“奴婢知道的不多。今日早时,淑妃娘娘托二奶奶送桂枝给二夫人,奶奶便差晴伊姐姐送去。二夫人说充仪娘娘今日心神不宁,因此将桂枝转送给充仪娘娘,充仪娘娘喝了之后,就小产了。”
“桂枝之中可有毒?”允芝突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马上住口。
蔓卿并没有计较,认真思虑着,心想:“君汐行事谨慎,淑妃送来的东西,必然会检查一番,无毒才会送出。会不会是中途遇到了什么人,然后桂枝被调包了。”
“允芝,你去找将军,告诉他,我要进宫。我先去一趟寒碧居,问一问夫人。”蔓卿走之前,特地看了爱慈一眼,爱慈脸上并无虚伪之色,方才安心离去。
蔓卿只身来到寒碧居,二夫人正端坐在罗汉床上,数着她那串宝贝佛珠上的珠子数量,像是在故作镇定,毕竟小产一事她也受了牵连,不得不提起万分的精神。
“妾身给婆婆请安。”蔓卿福了个身,就被赐坐于椅上,“婆婆可曾知道充仪娘娘小产一事?”
夫人放下佛珠,神态比刚才自若了不少,“知道,晴伊求见我时,我正身体不适,没有见她,听说她带了桂枝,就差她送给娘娘了,谁知她竟敢下毒!”
呵呵,她倒是撇得干净!
“婆婆的意思,是今日没见过晴伊?”蔓卿狐疑地看着夫人,试图揣测几分她的心思,可惜她伪装得太深,实在抓不住半丝。
烟芜应了夫人的眼神,上前一步,“寒碧居一向不喜晴伊那丫头,实在没有规矩,底下人都不会接近她,何况夫人呢?”
蔓卿掩嘴笑了笑,“是吗?妾身倒是听说前月,夫人赠了晴伊一个金簪。晴伊那丫头确实聪明,又巧言令色的,只是不知收敛,一件小事传得府里人尽皆知。”
烟芜一下失了话语,杵在一处,一句话也不敢说。
夫人依旧是神态自若,“那又如何?那金簪是不祥之物,我送给她也是不想让她再烦扰我。”
烟芜立马又接上了一句,“是是是,奴婢曾经戴过那金簪的,招了了不少不幸的事呢。”
这时,允芝曲身而进,“夫人万福。奶奶,将军来了。”
“好。”蔓卿起身,行告退礼,“妾身告退。”
蔓卿被将军送入宫中,求见皇帝。
皇帝听说蔓卿能解此案,便召她入内。
蔓卿被一伙太监和宫女引入朝清殿,殿中并不如蔓卿所想的富丽堂皇,反而颜色黯淡,却也不失皇家风范,确应了我朝皇帝节俭的佳言。
经过两个如人一般高的古董花瓶,蔓卿来到殿中,跪下行礼,“妾身拜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殿下零零散散跪了许多宫人,跪在其前的就是君汐和晴伊,淑妃是坐着的,朝清殿的掌事宫女手中还托着一个盘子,盘子中放着那碗桂枝。
“免礼了。”皇帝雄厚的声音传入蔓卿的耳朵,可以推断皇帝正值中年。
蔓卿随即起身,“谢皇上。皇上明察,嫡姐本无罪,只是遭人诬陷罢了。”蔓卿偷偷看了淑妃一眼,淑妃正仇意十足地看着她,眼中折射出怒火和疑惑。
君汐有些惊讶,一直与她做对的蔓卿竟会出手相助,一定有诈!她不可能这么好心。
“请皇上让妾身检查那碗桂枝。”蔓卿低垂着头,不敢抬起。
皇帝向掌事宫女使了个眼色,掌事宫女上前给蔓卿行礼,将桂枝端到蔓卿面前。
桂枝由一个碗盛着,碗中还有充仪喝药用的玉勺,蔓卿细看玉勺,玉勺的勺臂上写着:御赐爱妃勺,应该是皇上的亲笔。
“盈充仪早知有孕,瞒了三月方才告诉朕,没想到有人竟在这时,谋害龙嗣!”皇帝凌厉的眼神早早地落在君汐和晴伊身上。“更可疑的是,苑柳居竟有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