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汐再一次辩驳道:“妾身冤枉,妾身送出桂枝时,用银针验过毒,还用侍婢试了毒,若是真有夹竹桃和麝香,怎会试不出呢?至于妾身房中的麝香,妾身全然不知。”
晴伊也不疲倦地辩驳着:“奴婢将桂枝送到焕碧居时,充仪娘娘也验毒、试吃了,亦是无事啊。”
皇帝大发雷霆,拍案而起,“你们的意思是充仪自毁孩儿?”
“皇上息怒。”蔓卿放下玉勺,“且听妾身一句话,夹竹桃和麝香并没有被下在桂枝中,而是下在了玉勺上,玉勺稍有裂痕,有一部分夹竹桃的粉末还留在其中,皇上请过目。”
蔓卿暗想不妥,皇上似乎没有让人来验玉勺,可见皇上在故意包庇淑妃,若她将此事捅破,唯恐自身不保。
“依你之见,是何人在玉勺上动了手脚?”皇帝的语气凝重得让人感觉压抑,使整个朝清殿的气息都沉重了几分。
蔓卿脑中快速回想此事的前因后果,“妾身认为晴伊最为可疑,此事从头到尾都是晴伊一手操控着,她最有时机下毒……”蔓卿的眼神落在晴伊身上,故意向晴伊使眼色,“晴伊,为了你的主子,还是实话实说吧。”
晴伊眼眶瞬间湿润,心好似一下被重石击中,没想到最终自己成了这替罪羔羊。“是奴婢一手做的,不关任何人的事,苑柳居的麝香也是奴婢埋在花瓶土里的,妾身倾慕二爷,不想让二奶奶怀喜,因此放了麝香。”晴伊说得很没有底气。
“那你为何要害充仪?”皇帝一脸严肃。
“因为奴婢言语冲撞了充仪,怕充仪生下皇子风光后,报复奴婢。”
皇帝像是深信不疑的样子,看来他真是在包庇淑妃,故作恼火地喊道,“来人,将这贱婢凌迟处死!”
蔓卿有些不安地闭上眼,不想看到晴伊脸上的无辜和憎恶表情。
此案就这么结了,蔓卿与君汐一同走出朝清殿,将军似乎已经离开了,允芝还守在门口,见蔓卿出来,马上去扶。
晴伊已被凌迟,君汐自然少了搀扶她的人,只好独自寒酸地走着。
三人被送出了皇宫,宫外便是各个亲王府,因此路上较为静谧。
“为什么救我?”君汐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服软,甚至还有一丝责备之意,似乎在问蔓卿:我何用你来救?
蔓卿并没有回答君汐,而是转移话题,问于君汐,“鸿祯酒里的迷情之物,是不是你下的?看在我的救你份上,希望你能坦诚地回答我。”
说到此事,君汐不免冷笑,脸上满是无奈和可笑,“敢情你救我,就为问这个?没错,是我下的,那又如何?”
“你为何要下?是何目的?”蔓卿凝着君汐的脸,满心的疑惑,她实在想不出君汐有什么目的,只好借此问出。
“我做事不需要目的,只要让你摸不到头脑,让你痛心就够了。看来三奶奶是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想着想着把自己绕进去了。”
君汐轻笑着,看着蔓卿,见蔓卿神态依旧,不觉露出阴脸之色,“迷情之物食多了,也能导致死亡,且下在酒中,即便有残余,也会随残酒蒸发,很难让人查出是酒的问题,自然也难查到我的身上。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吧?”
“你害死鸿祯有什么意思?鸿捷会恢复嫡位吗?”蔓卿的眼中撩过一丝恨意,只因她的迷情之物,让蔓卿体会到了人生痛苦。
蔓卿还没有说完,君汐就接下了话,情绪变得十分乖张。“没想到那个病秧子居然因你一句排斥的话,再也不喝酒,哼!真是可笑极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他明明是喜欢我的,就像二爷喜欢你一样,二爷不曾变心,他竟变了,我就那么惹人生恶吗?”
君汐使劲抓住蔓卿的手臂,抓得蔓卿生疼,“所以!我要折磨你们、杀了你们,杀了他,二爷就会看重我;杀了你,二爷再无牵挂,就会钟情于我。”
蔓卿镇定的表情变得有些惊愕,君汐刚刚竟说鸿捷和鸿祯都喜欢她,她有没有听错?若真是这样,她岂不是错怪了鸿祯?
“你疯了。”蔓卿淡淡而出,冷冷地盯着君汐。
君汐冷哼一声,快步而走,不再理会蔓卿。
回到留香院,蔓卿首先去了高鸿居,却被锦轩挡在门外,就如当时允芝挡鸿祯一般。
“奶奶,爷说一概不见,特别是你。”锦轩边说边垂下头,似乎在怕蔓卿责备于他。
“不见?”蔓卿淡淡地问了一句,见锦轩点头,便冷冷一说,“那就算了。”说罢,转身离去,只听房内一阵故意的咳嗽,“锦轩,看她如此想进,就放她进来。”
蔓卿勾唇一笑,心里虽甜,却没有表现出来,心想:“这个鸿祯,真是小孩子气。”蔓卿被引入房中,只见鸿祯躺在床上,文辰在一旁照料,见蔓卿一来,便退了出去。
“爷这是怎么了?”蔓卿掩不去的笑意传出点点讥笑的意味,一步步靠近鸿祯,坐于床沿之上,好似深情的捧住鸿祯的手。
“暴病……”鸿祯故作叹气,还摆出一副冷静的样子,实则心中乐得开花,暗暗想着,“第一次见她如此主动,一定是我的祈求感动了天地,这才赐给我一个听话的娘子。”
鸿祯正享受在自己的幻想中,突然,蔓卿的笑变味,变得无比的温柔,“脉象平稳有力,爷身体康健。”什么?原来在把脉!
“是吗?”鸿祯的脸沉了下来,刚刚的美美幻想一下被打破,“大概是服了药的缘故,劳你费心了,还特地来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