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解禁的蓉贞,不安的看着王府上下挂着的白纱和白灯笼,大厅口,她看着牌位上写着的名字和中央还没有盖棺的玉质棺材。左边多尔衮和多铎蹲跪着烧着冥钱,右边皇后,乌苏里,大玉儿和苏麻喇姑哭的泣不成声。
“景玉姐,景玉姐。”蓉贞疯了似的扑在棺材上,愣愣的瞪着棺材里如熟睡般的景玉和她银白的发丝。
“景玉,景玉,我来晚了。”豪格的身影也出现在大厅,他捏紧手里的瓶子,那是他给她的假死药,她没有喝,她是真的离他而去了。“我带你走,带你走。”
“豪格,她是我多尔衮明媒正娶的福晋,你没有权利带走她。”多尔衮推开他,不让他靠近。
“你凭什么不让我将她带走,你忘记了吗,你答应过我,只要我自愿放弃皇位你就让我带她走的,现在福临安安稳稳的坐在他的龙椅上,你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她留下?”他为了大玉儿,一次次的伤害她,视她的真心为无物,他不配。“我说过你迟早会后悔,现在好,你为了大玉儿害死了她,你满意了吗?”
“我没有要害死她,没有。她是我的福晋,你的十四婶,你无权这么说。”
“还不死心是吗?姜太医,你进来。”他要他自愿放手,要他了解景玉的痛。
“老臣参见……”
“废话少说,把你知道的那一段说出来。”
刷地,头发花白的姜太医成为万众瞩目,在场的人都带着困惑盯着他瞧,他怯怯的道,“当初孝庄皇太后中蛊毒的时候,微臣曾告诉王爷,要想救太后就要找一个长期服用断肠草,而且是处子的女子。当时,王爷带着侧福晋来找微臣,说侧福晋可以,微臣开始还不相信,因为,因为侧福晋毕竟是嫁了人的,可是微臣把过脉确定了侧福晋真的是两者合一的最佳人选,而且侧福晋还知道怎样治好太后,比微臣更加清楚。”在号脉的同时,他还发现了一件事,可是侧福晋在昏迷前苦苦哀求他不要说,今日人已逝,那他就为她守着秘密吧。收到豪格要他继续说的眼神,他偷瞄了一眼脸色惨白的多尔衮还有在场深受打击的人道,“要救太后,就要将侧福晋体内的血换给太后,再用针扎破侧福晋的脖颈,引出母蛊到她的身体里,子蛊自然就会从太后的身体爬出,余毒就可以靠侧福晋血里的断肠草毒解。”
“景玉,我的景玉,你怎会这般的傻?本宫要你嫁给多尔衮,是要你幸福呀。”皇后伤心的哭了,心疼她。
在场的所以人都被打击到,大玉儿更是不敢置信捂住嘴,六年的时间,多尔衮都没有碰过她,天啦。
“多尔衮,现在你还有什么说的?我要带景玉走,因为你没有权利拥有她。”
“不可能,你想带走她除非我死。”两个人怒目而视,紧张的氛围好似下一秒就会斗的你死我活。
“你喂她毒,不就是怕她阻碍你吗?现在人已死,你还想怎么样?”
“她生是我多尔衮的人,死也该是我的鬼。”
“你无耻!”
“够了,是你们都是你们害死她的,你们每个人都没有权利带她走。”蓉贞推开两人,张开双手捍卫景玉。“娘娘,姐姐她不傻,她说过不是她的她不会强求,嫁给王爷只是因为她想让您安心……庄妃娘娘,十五爷,你知道蓉贞最恨你们的是哪一点吗?姐姐本来有十二年可活的,可是你们对她下毒,让她提早了三年。姐姐嫁给王爷的时候就打算只待六年,六年后她会自己离开……她从来就没有强求的打算,她没有。景玉姐姐是如此的善良,你们怎么忍心伤害她。王爷,贝勒爷,如果你们利用完姐姐了,那么就让她安静的走吧。生前,她的痛苦和委屈没有人懂,因为她总会淡笑的告诉你,她没事;死后,你们还要吵到几时?蓉贞求你们,求你们放过她吧。”姐姐,你终于走了,离开了这个伤害你的世界。蓉贞答应你会幸福,你在天上要好好看着。
蓉贞的一席话,道出了景玉数不尽的辛酸,全场死寂,皇后抱着乌苏里痛哭,大玉儿掩面,多铎死命的捶打墙壁,多尔衮和豪格没有在争吵,安静的将她送入皇陵埋葬。
鈕钴禄·景玉,在皇太极死后的翌日离世,享年22岁,正值青春年华,却默默凋零。同年,豪格请命远赴边关,多尔衮消失一年后重新回到人们的视野,被顺治皇帝封为皇父摄政王,掌管一切军机大权。
紫禁城百里外郊区,青山绿水风景秀丽的皇陵,两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巧妙的避开守陵侍卫的耳目,小心翼翼的勘探一座又一座的皇冢。
“师傅你看,那是座新坟,它和整个皇冢显的格格不入。”院前的墓,坐落于结拜铃兰花之间,简单无华,要说让他不怀疑它埋葬在此的唯一资格,恐怕就是那石碑上狂草霸气的字吧。
被年轻男子唤作师傅的大汉沉吟,目光不离新坟,“小子,不要小看它,快干活。”
“干活?我说师傅呀,你都没有告诉我你看中哪一个,我怎么挖呀?”他们盗墓贼不是都该先踩点在挖密道吗?不,他师傅从来不是循规蹈矩的人,他的癖好就是现看现挖,全凭个人喜好。
“我没告诉你吗?”大汉扬眉,质疑的道。
“没有。”年轻男子掉头如捣蒜,师傅是不是脑子不好使?老健忘?
“臭小子,我要是没有说的话,我们干嘛站在这里。”
“啊?”年轻男子错愕的指着那座新坟,“我说师傅,你是不是脑袋坏了,这坟穷酸的什么都没有,我们没事挖它干吗?”
“你傻吗,没看到那上面的字?快挖。”丢给男子铲子,他自己拿着钻土器材开始挖洞。“快点。”
“是是是,我挖。”
不大不小的墓穴里,正中央摆着上好檀香木桌,木桌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左边是一个木柜,柜子的两扇门是一副水墨丹青,丹青里的女子不算美,眼里淡然显得绝世而独立。左侧摆着一具棺木,没有盖子,只是用一块薄纱遮住了里面的人,整间密室没有尸臭味,有的只是淡淡清香。
甩甩头上的土,大汉望着画像出神,“如此女子,难求呀。”
年轻男子出于好奇,悄悄的接近棺木,想看看薄纱下的主人是什么样子,他边走边注意自家师傅,还是看着画像,嘿嘿,“啊!师傅有鬼。”鬼拉住了他的衣服,有鬼,男子苍白脸向大汉求救。
大汉回神,顺着他的衣服往上看,掀开了薄纱,“小子,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