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中,阡陌纵横的田地,茅草搭建的房屋升起袅袅炊烟,牧童赶着牛养回家,汉子们结伴在河里洗澡,洗去劳作一天的疲劳。
村庄不远的河岸边,几座茅舍连接,篱笆小院里,单薄的身子迎着夕阳做在摇椅里,慢慢摇,看夕阳西下,村庄拉长的倒影。
“夫子,夫子。”
稚嫩的童声天真无邪,摇椅上的人不禁扬起嘴角。“小花,都下学了,你还不回家吗?”
名叫小花的女孩害羞的望着美丽的女夫子,“爹爹和叔叔们今天到山上打猎,娘亲要我来叫夫子去吃饭。”
“哦,打猎呀,那爹爹又给小花带了什呢?”
“花,爹爹说要给小花带好多好多的花。”小花提到爹亲要带花回来给自己,小眼睛水亮亮。
女子牵起小花的手,摸摸她的头,“那我们赶快走吧,去看小花的爹爹给小花带了多少花。”
“好,到时候小花分好多花给夫子。”她很喜欢这个温柔的女夫子,因为她总是和善的对她好。
南甜发笑,山中无甲子,世间已何年?想起了两年前一息尚存的自己居然被两个盗墓贼所救,昏迷一年醒来就发现自己已在太行山中避世的村庄,种种过往已离她而去,她不在是那座牢笼的宠物,为报答救她的大汉和年轻男子,她选择恢复自己本来的名字,留在了这个山村教孩子们念书识字。小花的爹,正是那位带她来此的大汉,名叫夏猛,被她吓着的徒弟是江路遥,他们的祖先都曾是昆仑奴,为族人的安全,他们才 选择避世隐居在此。
小花家门前,全村的老老少少围成一个圈摇头惋惜,担忧的问起村里唯一的老大夫。南甜眉微蹙,牵着小花一起上去,开口一问,众人是七嘴八舌,听的她头脑发昏,不过重点她还是理清楚了。
“你们是说,夏大哥打猎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了,命在旦夕,老大夫说自己医术不够,救不了他,是吗?”
夫子就是夫子,村民敬佩之情难掩。“对,就是这样,南夫子真的聪明。”
南甜想了想,走到夏猛的妻子面前,“夏大嫂,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夏大哥的伤,或许我可以治,我以前有学过医术。”
夏大嫂摸一把泪,不犹豫的点头,只因为她相信这位女夫子。
进了屋子,南甜径自检查昏迷不醒的夏猛,中医说的是望闻问切,她查看起夏猛的伤口,乌黑发紫还流着黑血,她扯掉发带绑住他腿,希望还来得及阻止毒素蔓延。“夏大嫂,接下来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救夏大哥,你不要怕。”
“南夫子,没事的,我们相信你。”夏大嫂和村民点头,表达自己的信任。
“老大夫,你开几副解毒的药吧,让人煎了给夏大哥喝,夏大嫂,你去找几块布,撕成布条,谁可以去烧点热水?我待会要用。”
“我们,我们去。”
得到信任,分配好工作,南甜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术刀划开夏猛的伤口,挖掉被毒液腐蚀的肉,一边任毒血外流一边用热水洗净污垢,待到血转为鲜红,她撕扯几块布,抹上小福袋里拿出来的黑色膏状物体缠住他的腿,叫夏大嫂喂了药,床上的夏猛气色看起来比抬回来的时候要好很多。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他醒了,夏大嫂和村民感激的道谢。
“老大夫,今天您要教我什么?”刚放学,南甜一笔一纸的跟在老大夫的背后,记录他所讲的草药和药效。自救了夏猛后,村子里的人都把她当成神医,大小毛病都会找她看,出于对中医方面的不精,她除了教书的时候,都会去找老大夫切磋,好增加自己的学历。
老大夫抖了抖他昨日晾晒的红枣和枸杞,“女夫子,要不要带点红枣枸杞回去吃?对你身体好。”她面色接近病态白,身子骨畏寒,常年手脚冰凉,该是以前烙下的病吧。
收了笔和纸,她蹲进苗圃,老大夫玩心起,今个没得学,“您老是嘴馋,想让我做红枣枸杞蛋糕给您吃吧。”
“呵呵,”他心虚干笑,“我是真为你好,大家都说你太纤弱,该补,该补。”好精的小女娃,一下就猜到他的目的,所以他才教她医术,要她替他传扬。
补是补不回来的,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先天的病,后天断肠草的毒深入骨髓,再加一条母蛊,能活到今天已然不错。想到毒和蛊,多尔衮小哥,你过得好吗?
戏台的花旦用心表演,看客声声称好,眼花在一曲毕后绚烂了星空,多尔衮推开了景玉院落的院门,看着樱花飘落一地,再热闹的环境,也温热不了他孤寂的心,“景玉。”我的福晋,今日又是我的生辰,你,在哪呢?
“王爷,您又来看姐姐。”蓉贞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看就看见了多尔衮哀默的眼。景玉姐刚走的那时候,她恨透了他和他们的无情,后来她按照景玉姐的希望,嫁给了图鲁,为人妻为人母后,她渐渐不恨不怨,看着他和他们无尽的悔恨。“三年前的时候,姐姐想为王爷庆生,等来等去,等来的是王爷您召姐姐进宫救皇太后。王爷,姐姐说过,她不恨也不怨,所以您也放下吧。”蓉贞真诚的讲述,想让他明白。
“本王先走了。”放下,谈何容易。当他清楚明白那个爱她的女人为他默默付出一切,包括生命的时候,你要他怎么舍弃得了她,他恨自己,恨自己的自私无耻。
“王爷!”蓉贞懊恼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唉。“图鲁,姐姐是要王爷幸福,她在天上如果看到这样,她是不是会回来?”
“傻瓜。”他也希望福晋能回来,那样王爷就不会如此自责,可是人死怎么可以复生,那是奢望。“孩子在找你这个额娘了,我们回屋吧。”
怀抱孩子,蓉贞忍不住盯着天空发呆,大大的月亮,那里住了姐姐,“景玉姐,你瞧,我成亲了,穿着你制的嫁衣嫁给了图鲁,这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