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舞侧头定睛看了看“月忆?”
月忆不是个莽撞的人,这次怎么莽莽撞撞的就冲进来了?
月忆调整着呼吸,话都还说不全,就哭着跪在地上“翩舞姐姐,救救月宫吧。她她要死了……”
翩舞一惊,急切的询问“出什么事了?”
月忆哭的更凶了。“王爷要将月宫处死。翩舞姐姐,救救她……”
翩微微舞蹙眉,不解的说“律凌,为什么要杀了月宫啊?月宫做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王爷忽然就要杀了她,现在还在凌轩殿上等……等着杀她呢……”月忆哽咽着,嘴角不住抽搐。
“我们现在就去凌轩殿。”翩舞忍着身体的酸痛,下了床。
月忆泪眼朦胧的看着颤抖的翩舞。怔住了,忘记了哭泣。
她看着翩舞的身体,目瞪口呆。
白皙水嫩的皮肤上留满了污浊紫青的伤口。大小各异,如怪物一般,侵蚀了翩舞半边身体。脖子上,鲜艳刺眼的红,顺着锁骨线曲折的蔓延流淌。血红狰狞的伤口,如被野兽啃噬过一般。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更让月忆震惊的是,在她下体私密处,一道长长的血线顺着大腿心向下流淌。脚边早已汇聚成一滩小河。
“月忆?月忆?你没是吧……”翩舞看着月忆傻愣愣的样子,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因为月宫的事吓傻了。
月忆被翩舞召唤回神。低着头,把目光从翩舞身上移开了。什么也没问。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是谁把翩舞伤成这样。
翩舞来不及多穿繁琐的锦袍,随便套上中衣穿上鞋,就急急的冲出了殿门。
可是没走两步,就一阵眩晕。身体一颤,便向下倒去。
幸好月忆眼疾手快,扶住了翩舞颤抖的身体。
“翩舞姐姐,您没事吗?”月忆扶着翩舞站起来。
虚弱的一笑。“可能是掉到湖里受凉伤风了。没关系的。”
“真的没关系吗?”
“救人要紧。赶快走吧。”
月忆搀扶着翩舞,来到凌轩殿上。
踏过殿门。
翩舞便直了。
大殿上,月宫被凌空悬起。并不是有什么绳索绑着,而是像晒衣服一样,一根铁链横穿胸腔,两端固定在梁上。而月宫就像是搭在衣架上的衣服,惨不忍睹。鲜血把那件绿色丝袍染成血红。悬空的脚下,鲜血已汇成一条小河。倒映出月宫悲惨的样子。
律凌慵懒的靠在被悬挂起来的月宫的正前方,坐在软榻上,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手中拿着黄金制成的九龙杯,一杯一杯品尝着美酒。姿态轻佻放浪,对眼前血淋淋的场面,视若无睹。
“月宫……”翩舞终于好回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喊出声来。
月宫已经失去知觉,根本没有一点活着的反映。
月忆当场就扑过去,可是,她够不到悬挂着的月宫,只能碰到脚尖。急得月忆哭着倒在月宫脚下的血泊中。
翩舞的身体摇摇欲坠,颤抖得不成样子。
她曾经也被这样悬挂在空中过,但,她当时昏迷不醒。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惨样子。
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律凌折磨她,别人都会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她现在在什么叫凄惨。
翩舞慢慢平息自己的恐惧。慌张。
向月宫走去。
她知道,这样挂着,就算不死,也迟早会失血过多而亡。必须给她弄下来。
可是那么粗的铁链,跟本没办法拿下来。
月宫此时悬在空中,力量也都负荷在这条铁链上。如果她可以踩着什么的话,就不会那么辛苦了吧!
翩舞勉强还算够得到她的脚。
“月宫,你醒醒。月宫,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所以,你踩着我,把所有重量都踩在我身上,你就不会,不会那么痛苦了。”翩舞把自己的肩膀放在她的脚下,轻轻的一个碰触,震动了铁链,紧接着,月宫惨绝人寰的凄嚎着。
“轻易碰触都会让她死的……”律凌抿嘴喝下杯中的美酒,悠哉似的扬唇浅笑。慵懒的看着殿上翩舞惊慌失措的样子。
一声惨叫过后,血流的更多了。
翩舞不敢在轻举妄动。不敢在碰触她一下。
转身怒视着律凌“王爷,为什么这么对她?”外面的雨声随着殿上翩舞的咆哮而变得更大。闪电划破了天空,溃烂的伤口,不住的淌血。
律凌冷冽一笑“奴才做错事,难道不该罚吗?”
“罚?请问王爷,她做了什么?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就算她做错了,也不至于动用死刑吧。”翩舞毫不畏惧的看着律凌的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更加生气,“难道你就把人命当作玩具吗?你到底有没有人性……”
律凌一脸冷然“我有没有人性,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声音冰冷,口气强硬。不再带着那份散漫的气息。霸道而强势的气势山河。
翩舞一时哑口无言。
是啊,是她天真了。
怎么还可以把他当人看呢?
他早就是野兽中的恶魔了。
恶鬼中的死神。
黑暗中的黑暗。
总之,他早就不是人了……
律凌漫不经心的说“王妃,你来我的殿上,是来做什么呢?”
翩舞看了眼奄奄一息的月宫。倔强的说“我是来带走我的奴婢的。”
听了这话,律凌大笑起来,“哈哈哈,带走?王妃好大的口气啊。就怕你连她的尸体都带不走。”
翩舞愤恨的看着律凌。
“王爷,虽然臣妾早就知道王爷喜怒无常,残暴不仁。但是,就算在怎么残暴。也应该将将道理吧。月宫什么都没做,你要这样折磨她?”翩舞交际有暴躁。可能是鲜血的晕染,感觉特别难受。身体的空壳让精神感到疲惫。
“你就这么敢肯定,她什么都没做?”律凌凛然笑,嘲笑般的回问。
翩舞一惊,接着问月宫“月宫,你什么都没有对不对?”
月宫的意识模模糊糊,她勉强的撑起眼皮,声音微呼极为“没有,什么都没有。”
翩舞放心的一下,转身指着律凌说“听见没有,月宫什么都没有做。放了她。”
“看来你还是没有学乖啊。还是不说是谁指使你做的吗?”律凌犀利的目光,带着寒意穿透了月宫最后的一丝精神防线。
她开始尖叫,开始咆哮。开始哭泣。犹如一只小兽,面对死亡的挣扎。恐惧无法发泄。
翩舞只能眼看着她挣扎痛苦。
铁链唏哩哗啦的乱响。每一声都给月宫彻头彻尾的穿胸之痛。
血顺着铁链悉数滴下来。犹如下雨一般。每一滴都是痛苦和绝望而凝。
“月宫,不要动。不要动了。”翩舞看着痛苦不堪的月宫。自己却无能为力。不争气的眼里此时也只能无声无息的了、坠落。
而这一切却都看在律凌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