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凡他们正自在屋里说着话,忽地外面一个莽汉闯将进来,被耶律宝琴一声喝住。
只听那人道:“肖真人,你这去了一趟府尹衙门,可把祸事惹来了。”此人正是公主帐下萧挞,乃是当今辽国萧太后表亲,罗凡当日是见过的。
原来他被人点住了股间麻穴,提着一口气跑来给耶律宝琴报信,这一站住脚,腿上就再也使不上力,轰的倒在地上爬将不起来,耶律宝琴跺脚道:“莫不是被那些夏国的蛮子找上门来了。”肖子玉脸色也寒了几分,萧挞既这样说,来人恐怕多半是自己引来的,肃颜道:“我去看看。足下生风,飞将出去,转瞬不见人影。
赤松喇嘛喧了声佛号,隔空凝指替萧挞解了穴道,也踱步走出房门。
若西夏国的武士找上门了,那事情多半因他而起,为吐蕃与宋国苍生计,赤松喇嘛说不得今日要开杀戒了。
耶律宝琴难得的没想去瞧热闹,喝退了萧挞,起身从里间屋里端出碗鸡汤。
耶律宝琴对罗凡笑道:”他们可算是都走了,院子里有肖师傅在出不了什么乱子,这是我给你盛的鸡汤,你先趁热喝了,我再陪你说说话儿。“
堂堂的辽国公主,今日也心甘情愿的当起了烧火丫头的差事,这也算是十分稀奇了。
肖子玉方在院外站住,忽见一杆烟枪斜飞过来,肖子玉横臂格挡,烟锅当的一声,未烧完的烟丝,给碰得直飞出来点点火星,倒溅回去。,肖子玉肘里顿觉一阵酸麻。
这“旱烟打穴”的功夫肖子玉是见过的,更识得这赶烟枪,默运了内力化去肘间淤血,环顾四周肖子玉朗声笑道:“关中矮脚叟风入松,二十年不见,你武功倒是很好了。”
忽的从肖子玉身后飘出一人,那肖子玉只是微微含笑不动,从后赶至的赤松喇嘛快走一步,大手抓住那人脚踝,下盘扎住,猛力将那人甩将出去。
只是来人轻功显然十分高明,那身子受了喇嘛如此大力,竟似轻风落叶般只飘出了三丈许,便落在地上,双脚站住,不出一声。
那人身量奇矮,只是虚发飘然,倒是比幽州三煞那两个侏儒兄弟要好看许多。
喇嘛与肖子玉已瞧见他腰间卦的那明晃晃的铜牌,只见上书“飞龙院”几个大字,反而没有那些晦涩难懂的西夏文字。
肖子玉冷笑道:“想不到阁下二十年未见反而投到西夏国做了外国的走狗。”
那矮脚叟冷笑道:“你休说我,那辽国的南院王府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偏给他们做起了奴才,咱们乌鸦默笑猪黑,我今日便是受了飞龙院管制大人的敕令,来取你这辽贼的狗命。”这矮脚叟只是来这行院刺探,只是一时收不住火气,随口说了谎。
只因他二人彼此说到了对方心中的痛处。
“你且在一边观战,切莫动手。”肖子玉对喇嘛道。
“看招”肖子玉拿起宝剑,如巨鸟腾空,几个起落,杀将过来。剑身向前一抖,银虹疾吐,使了一招“一捐春月点黄昏”。端的快猛,矮脚叟也不惊措,斜刺里一枪刺出,肖子玉接着又一个旋身,一声大喝,宝剑起处,只听得“咔嚓”一声,所过处却将一株碗口细的杨木拦腰斩断。
矮脚叟烟枪一指,大笑道:“二十年未见,你功夫还未长进么?”原来肖子玉与矮脚叟于二十年前早已比过功夫,二人平分秋色,彼此武功路数早已熟络,那矮脚叟情知与他久战不下于己无利,因此只拿话去激他,好让他露出破绽。
肖子玉果然怒极,喝道:“今日定要擒你这个夏国汉奸!”剑花一挽,又杀了过来,矮脚叟一笑,滑似游鱼,在肖子玉剑招空隙处钻了出去,说道:“你有这能耐?”
反手一杆烟枪斜刺,就和肖子玉斗上了。矮脚叟旱烟枪法使开,果然是一派点穴家数,倒比寻常的隔空打穴的武功厉害许多。
他身量矮小,身法又极其轻灵,一杆烟枪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全是指向肖子玉的致命穴道,他左手也不闲着,右手烟枪打出,左手跟着就是一掌,用的竟是刀剑招数,这种怪招,幸而肖子玉不是头回见到,那肖子玉一身功夫也练到了极上乘的境地,一路剑法使来也是出神入化,矮脚叟这才不敢过份迫近。
这二人又厮杀了一百来招,矮脚叟怪招层出不穷,肖子玉心火渐去,守多攻少。
矮脚叟战至酣处,哈哈大笑,往后一跃,便待使出“梧桐雨细”打肖子玉胸前“气门穴”,那料笑声未绝,后心忽然一阵剧痛,不由得右手松开,烟枪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人也像断线风筝一样跌了下去,原来赤松喇嘛在一边见肖子玉久战不下,担心有失,凝指发出一枚石子,打中了矮脚叟后心穴道。
肖子玉后发赶到,又连点了矮脚叟几处要穴,让他躺地上动弹不得。
早在院外守候的三两个乔装卫士,领命进来,将那夏国密探矮脚叟绑住,捉入后院严加看护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