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上她的眼,往垃圾里随便一丢便行。”秦母说着,再次冷望了眼伤得动弹不得的书兰一眼,起身款款离开。
张妈本是对书兰不耐和厌恶的眼底有了许些的不忍,轻叹了口气将衣服给书兰穿上:“你惹错人了,以后安份点,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书兰闭目,任泪水肆意流下。恨起时,在这一刻,她连杀人的心都有。
做错了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上苍要一次一次的让她受到这样的伤害?
她不该爱秦韩吗?
还是她不够强?
是啊,她不够强,她还不够强到能与秦母对抗。
她要报复,她一定会报复的,总有一天,她要连倍加利的讨回来。
张妈为书兰穿衣的手陡然僵住,愕望着书兰突然张开的眸子,这双本是黑白分明,清澈温和的亮眸上,此时透着冰冷的恨意,绝望中的恨意,如一把利刃,直直能穿透人的灵魂。
雨依然下个不停,雷声轰轰响,像是不把天空炸出一个洞来不摆休似的。
一辆吉普车出现在了A市的龙蛇混杂的街道,几个黑西装的男子夹着一道纤弱的身影下了车。
他们左右望了望,其中一人指指街道的暗角:“就丢那吧。”
说是暗角,其实就是个垃圾场,什么脏东西都有。
黑衣男子们将纤弱的身子丢下后,扬长而去,吉普车飞溅起的水洒了一路,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整个街道都没有人,除了雷声,便是哗哗不停的雨声,洗涤着这个在肮脏中浮华的城市。
书兰蜷缩着,以一个婴儿在娘胎里的姿势,紧紧的,紧紧的将自己抱着,仿佛这样,她才觉得有种安全感,她才觉得是活着。
雨水很快将她单薄的衣服打湿,冰冷的感觉浸入四肢百骇,可她未觉,目光死死的望着远方,死死的……双手掐进了双臂,直到薄衣露血,染红了衣,又在雨水的冲涤下变得干净,下唇也被咬破,血丝流下,滴滴与雨水相融,变谈……书兰依然死死的望着远方,眸子黑暗一片。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从这双眸子里,看到了一种漫天无际的阴霾,比起乌云积聚的天空犹不及。
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书兰身边,男子撑着把伞,平静深长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地上蜷缩成一团,仿佛毫无生气的书兰,露出了怜惜与心疼。
他一直注意着秦家的一举一动,暗中更是与秦家展开着较量,他知道秦家不简单,知道秦家有一个秘密组织,也知道书兰进了秦家,他一直派人跟着,因此当书兰被带出秦家时,他第一时间便知道了。
可他不知道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望着地上像是没有生命痕迹的女子,齐竟尧向来沉静的眸子染上了怒气,到底在秦家发生了什么事?秦家又对她做了什么?
“尧哥,快点吧,以你的身份这里不便多待。”紧随在齐竟尧身后的男人接过伞。
下一刻,齐竟尧丢下伞抱起了书兰,然而,就在他的手接触到书兰时,后者死寂的目光突然动了动,轻启唇,声音一如这雨丝给人的感觉,透凉入骨:“我要变强,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变强。”带着血丝的目光缓缓抬头,望进齐竟尧愕然的视线中:“你能让我变强吗?如果不能,就不要碰我。”
不能变强,意味着这样的折磨永远不会停,只要她活着一天,这样的苦痛就依然会存在。
那她宁可死去。
齐竟尧本是愕然的目光又恢复了沉静淡定:“可以,但做为交换条件,你必须要成为我齐竟尧的女人。”
身子缓缓靠向这个陌生但依然宽大的胸膛,书兰的双手圈上了他的颈脖,声音沙哑:“好。”在这一刻,她什么也不想去想,她只想要变强,变得更强,要是没有变强,一切的一切都是扯蛋,都是虚的。
书兰闭上眸子,将脑海里突然闪现的修长身影抹去。
她与那个人这辈子……
昏昏沉沉的一觉,沉沉浮浮的一觉。
像是在云端,又像是在地狱,潜意识里,秦韩知道自己的试炼结束了,他应该是活着的。
可是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他必须醒过来,他还有承诺要兑现。
他记得闯第四关时已经是第六天了,只剩下最后一关,他记得最后一关是浸冰窖,这一关,他有自信能过。
暗影这个组织从明朝初期就开始存在,因此它所有的关卡都是原始的,挑战的是功夫与人的极限度,对他来说,这二者都并非难事。
他答应过书兰只要五天,五天后就去见她,如今第六天了,她一定等得焦急和不安。
他不想让她担忧,所以,他必须尽快醒来。
如此想着,秦韩又再一次陷入了昏睡中。
“少主,少主,快醒醒。”
“昏睡了三天了,怎么还不醒来呢?”
“不知道啊?是不是受的伤太重了?”
“可伤口愈合得很好啊。”
在几个声音的喋喋不休中,秦韩终于醒了过来,屋子的明亮一时让他有些受不了。
“少主醒了,我马上去报告夫人。”守在边上的人一见秦韩苏醒,赶紧出了屋。
“少主,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另一人赶紧扶起秦韩。
“今天是几号?”秦韩抓过他的手问,却发觉自己的力气几乎没有,心里暗暗奇怪,就算冰窖再冷,身子应该是冻坏而不是这般没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