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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六十四曲 多猜测

井左丞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要跟井潇然生气?

放在往常,井左丞若是看井潇然不顺眼,都是直接不搭理就是。难道是井潇然这次争斗负伤回府,丢尽井府脸面,井左丞终于受不了了?

那也不对,除夕夜里,井左丞还袒护了那对母子不是吗?

这真是让人越来越看不懂了。

这边,井潇然一早便醒了。多年来清修,他已经习惯了这个时间起床功课,无关风雨。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却有点尴尬。

他虽醒了,可院子里的下人估计也才起。平时他都是自行打水梳洗,可是今日行动不便,新调来的下人又不清楚他的习惯。

前些天身体还未康复,经常都在昏睡中,服侍的人多半以为他和其他主子一样的起床时间。

井潇然叹了口气,还是自己勉强着坐起。

抬手按了下胸膛的伤口,昨夜服了初闲的药,果然伤口要比之前好的快多了。

这么检查着伤口,井潇然开始听到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便开口喊道:“来人!”

门外的人听到声音,忙进来服侍。

手忙脚乱地打水梳洗,准备早饭,谁也没料到这位少爷醒得那么早,什么都还没准备好。

井潇然用过早饭,又让人给他寻了本书来看。

不料,快到中午时,有个人来给他解闷了。

这人是个稀客,庶二子,井信,二夫人所出。

“二公子。”

井信一身华锦,头戴玉冠,真要说起来,他这位庶二子可比井潇然这嫡二子像样多了,若两人同时出门,外人肯定都以为井信才是嫡子。

而此时,出于嫡庶关系,井潇然身份又比井信来的尊贵些,所以井信还得叫他一声“二公子”。

井潇然心下微动,放下书,笑道:“小弟不便,失礼了。”

井信忙说:“不碍事,你坐着吧!”

“你回府后,我都没来你这里坐过。”井信走了过来,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毕竟我也算是你兄长,你受伤,我也该来看看。”

井信这话可是在欺负井潇然了。

有话说,宁做穷人妻,莫做夫人妾。

斜阳西下,晚霞透过窗纱照进这间朴素简陋的房间,映在两人沉默的脸上。

井潇然休息了许久,渐渐缓过神来,偏头望向井左丞。

井家这位幺公子,生性淡漠正直,从前井左丞只觉得他缺乏表情的脸上尽是不羁自负,心高气傲。也许确实是心高气傲,可是并非左丞以为的疾世愤俗、自命清高。

井潇然心中有一把称,孰轻孰重,他自有度量。

思量至此,井左丞心中不禁迟疑不安。

井潇然忽然说要与他们为伍,现在想来,必然是有井潇然想要做的事,但是,这件事不见得会与他们相同。然而,若将井潇然的变化禀告皇上,皇上会怎么处理井潇然,井左丞根本无法控制,甚至如果皇上要对井潇然下杀手,井左丞也只能接受。

井左丞心里也一阵茫然。

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忠心的是一位明君。

年轻时,轻狂的他高中状元,在官场中摸爬打滚,最终以本事成为本朝的年轻丞相。犹记得在他还只是侍郎之职时,结识了当时还只是太子的皇上。两个年轻人一拍即合,井左丞认识的皇上,是以百姓为先,有情有义,而且赏罚分明的人。

可是,现在,井左丞发现这些事已经和他记忆中的不一样了。

当百姓都在歌颂皇上的时候,井左丞反而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井潇然看着父亲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他当然不知道井左丞在回忆过往,只以为是为自己受的伤而担忧,便低声安慰:“爹,我没事。”

井左丞回过神,叹了口气,转身打开门,皱着眉朝外面的人喝道:“快去请大夫来!”

井潇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然接受。

井左丞退了一步合上门,回头看着虚弱的幺子,又是一阵叹息。

“爹可是有话要说?”井潇然忽然开口,平静地说道,“但说无妨。”

“……”井左丞沉吟了下,朝井潇然那边走了两步,“为父需要和你谈谈。”

那一日黄昏,井左丞突然火急火燎地命人请来大夫,却在幺公子房中谈话时无由来地勃然大怒,不欢而散。

井左丞前脚刚走,大夫就进来了,看其慌慌张张的神色,似乎在外面遇到刚离开的井左丞了。

看着大夫诚惶诚恐的样子,井潇然反而笑了笑。

大夫给井潇然把过脉,胡须也不摸了,另外一只手只顾着擦汗,一边让人解了井潇然的衣裳,擦拭了身体重新上药,一边像是安慰自己一样连连嘀咕:“没事没事,只是伤口裂开而已,重新包扎应该就没事了、没事了……”

房里的一阵匆忙忙碌之后,吵杂又像潮水一样退去。

送走了大夫,井潇然也由婢女服侍着睡下了。待其他人都出去之后,房里陷入了片刻静默。

“庸医。”

井潇然听到声音,睁开眼,看着床边目光清澈,嘴角带笑,却毫不留情地批评的年轻公子。因为井潇然执意进宫,初闲放心不下,所以一直跟在他身后以防万一,这会儿人都离开了才走出来。

初闲走到床边,伸手掀起被子,不客气地一手扯开井潇然的衣领,看了一眼,冷哼一声:“若是用我的药,后天便能下床。”

井潇然尴尬地将单衣拉回来,遮住袒露的胸膛,沉吟了下,说:“减轻药量,最快,也四日后比较好。”

初闲默然打量了他两眼,用鼻子发了个单音,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每日一颗。”

井潇然见他这就准备走了的模样,忙说:“替在下向铃兰楼主问好。”

初闲回头看了他一眼,朝他微微一笑。

虽然是爱理不理的态度,但是井潇然知道他会转告的。

初闲脚步一路轻快,趁着四下无人,悄无声息地翻墙而入,轻盈地在小树尖上落脚,几次起落,恰好在阮靖唯书房前停下。

书房的门正敞着,里面还在处理事务的阮靖唯听到动静抬头瞧了一眼,也不太在意地又低下头写回信。

初闲悠然地走进去,说:“靖娘,井潇然让我替他跟你问好。”

“他伤势怎么样了?”阮靖唯头也不抬,开门见山地直问。

初闲撇撇嘴,自己招呼自己,顾自走到一边的椅子上,看着那合残局,不紧不慢地泡起了茶,故作好心情的模样,笑得天真无邪。“他啊,还死不了,只是伤口稍微有点裂开而已。这段时间呢,丞相府也没有虐待他,算是恢复的不错了。”

阮靖唯耳边听他阴阳怪气的语调,轻笑了一声,将写好的信晾干叠起,放入信封中,漫不经心地喃喃般说道:“说起来,好像觅娘快回到京城了吧……”

“皇上没有为难他,虽然开头怀疑质问过,但是井潇然七分假三分真地禀告了,皇上将信将疑……哎呀,皇上也信了,也不太怀疑他了,重心也转移了。”

“哦,想起来了,觅娘好像现在就已经在府上了。”听初闲说完,阮靖唯伸手又拿了张信纸过来,这才不紧不慢地说。

这小姑娘越来越不得了了。

初闲翻了个白眼,但是却很诚实地飞似的出门了。

阮靖唯抬眉看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非得别人耍点手段治他。

不过,井潇然那边……

阮靖唯望着空白的白纸,蓦地心底有些紊乱,方才心里组织的话,眼下全忘了。

心绪不宁为谁人?撩叶听花听风声。

阮靖唯放下笔,起身走出房门,望着天边仅余的一点红霞,心中微叹。

空中想起一声清鸣,昏暗中亮起一道白光。

那素衣女子从阶上跃起,翻手一个漂亮的剑花,紧接一个跳步,轻柔如羽毛般落在庭院中。冷光闪烁,初升的月船撒下清霜冷寒,随着那女子飞舞的身姿一起一伏。

回身空翻,素衣飘逸,盛开如花。

梨花抖落寒峭,撇下绿叶,先开为快,独占枝头,却看上去洁白柔弱,实则既刚又柔。

不知,此时收敛心神、一心舞剑的女子,可是如梨花一般?

井左丞作为一国之相,而且,以左为尊,作为左相,身份又比右相来的尊贵一些,自然过年时,各家拜访、各家邀请都是络绎不绝。

不说井左丞自身,连带他的几位夫人都接连受到邀请,这些天里都受邀四处赴宴,直到今日才开始消停些。

井左丞也办过宴席,但是平时事务繁忙,自然也没那么多时间招待别人,是以过年期间,井府反而显得有些冷清。

不过这并不影响府上各人了解府上的消息。

井左丞怒气冲冲地从青院出来一事,很快就被诸位夫人知道了。

井夫人马上派人去打听井左丞的脸色,后来听说井左丞一直待在书房里,井夫人斟酌了下,反而没有做些什么。

井左丞一直不满井潇然的行为,而大发雷霆却还是第一次,至于到底是为什么,竟然没有随人能打探到。

这便值得其他夫人紧张猜测了。毕竟有人这时候还惦记着正室的位子呢!

井左丞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要跟井潇然生气?

放在往常,井左丞若是看井潇然不顺眼,都是直接不搭理就是。难道是井潇然这次争斗负伤回府,丢尽井府脸面,井左丞终于受不了了?

那也不对,除夕夜里,井左丞还袒护了那对母子不是吗?

这真是让人越来越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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