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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8)

由于雅典目前正在遭受着建城以来所从未有过的巨大危险,假如雅典人对美地亚人屈服的话,那么他们将要被交到希庇亚斯的手里去,那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是显而易见的。可是一旦这个城得救的话,则它就极有可能成长为希腊最强盛的城邦。怎样才能实现这种美好结局呢?现在这件事情的决定权就掌握在你的手里,我现在就把这一切解释给你听。我们这十位将领的意见是不一致的,有的人主战,有的人反对。现在如果我们选择不作战的话,则我担心某种激烈的倾轧将会影响和动摇我们的人民对城市前途的信心,甚至将导致他们对美地亚人妥协;可是假如在某些雅典人未曾沾染上不妥当的想法之时我们与之交战的话,只要是上苍对我们公正,我们是极有希望获胜的。这一切现在都由你决定,一切都看你的了。因为如果你同意我的意见,你就能够使你的国家、人民得到自由,就能够使你的城市成为希腊最强盛的;但如果你认为我们不应该作战的话,那你将与我上面所谈到的那些利益失之交臂。”

正是由于这次的游说,米尔提亚戴斯将卡里玛柯斯争取到自己的行列中来了。而正是因为有波列玛尔科斯投的一票,雅典人才决定与波斯人开战了。从那以后,那些主战的将领尽管能够按照惯例每天轮流地掌握全军的大权,但他们都把它奉献给了米尔提亚戴斯。米尔提亚戴斯虽然接受了这个权力,但是在未轮到他亲自掌握全军大权的那一天到来之前,他是不肯作战的。

而等到他执掌全军大权的日子到来之后,雅典人于是做好战斗的准备开始编起队列来。战斗队列是这样编成的:右翼统帅是波列玛尔科斯卡里玛柯斯;因为根据那时候雅典的惯例,统率右翼的必须是任波列玛尔科斯的人。他在右翼担任统帅,而接在他后面则按照顺序排列着各个部族,布置在最后的普拉铁阿人则占着左翼的地方。自从那次战争以后,每当雅典人在五年一次的祭典上集会奉献牺牲之时,雅典的传令人总是祈祷上天同样地降福给雅典人与普拉铁阿人的。但是目前,当雅典人在马拉松列队的时候,他们的队列的长度与美地亚人的队列的长度恰巧一样,在它的中部只有数列的厚度,因而队列的中部是全军最软弱的部分,不过两翼却是实力最雄厚的。

准备作战的队列部署完毕而呈献牺牲所显现的征兆也有利于雅典人,因而雅典人立刻行动起来,飞也似地朝波斯人攻去。在两军之间,起码有八斯塔迪昂远,当波斯人看到雅典人向他们奔跑过来的时候,他们便准备迎击;不过他们认为雅典人是失去了理智而自取灭亡,因为在他们看来朝他们跑来的雅典人不但人数少得可怜,而且还没有骑兵和射手。这只不过是异邦人的观点;但是当他们和雅典人厮杀成一团的时候,他们感觉到了雅典人的英勇无畏,他们在战斗中的表现令波斯人难以忘怀。因为,据我所知,在希腊人当中,他们是第一次奔跑着向敌人发动进攻的,他们又是第一个不怕看到美地亚的衣服和穿着这种衣服的人的,而在此之前,希腊人一听到美地亚人的名字就给吓坏了。

他们在马拉松的战斗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由于进攻雅典人中部的是波斯人自己和撒卡依人,因而他们在队列的中央部分获得了优势。波斯人在这一部分占了上风,他们攻破了希腊人的防线,把希腊人驱赶到内地去了。可是在队伍的两翼,雅典人和普拉铁阿人却赢得了胜利。而在这样的形势之下,他们只得让被他们打败的敌人逃走,而把两翼连接起来去对付那些突破了中线的敌人。雅典人在这里取得了胜利并且乘胜追击波斯人,他们在追击的路上歼灭了很多波斯人,并一直把他们驱赶到了海边。波斯人弄到了火并向船只发动了进攻。

虽然雅典人取得了胜利,可是在这场的战争中,担任波列玛尔柯斯的卡里玛柯斯在英勇作战之后阵亡了。将领特拉叙拉欧斯的儿子司铁西拉欧斯也阵亡了;埃乌波利昂的儿子库涅该罗斯也在海边的战斗中阵亡了,他是在他试图用手去抓船尾时被斧头砍掉手而导致死亡的。还有其他很多的雅典知名人士也都在这场战争中壮烈牺牲了。

雅典人的英勇换来了七只船作为战利品;波斯人则率领着残余的船只驶离了海岸,他们从他们安置埃列特里亚的奴隶的海岛上带走了这些奴隶,绕过了索尼昂,他们打算在雅典人回到雅典之前到达雅典城。在雅典,人们普遍流传着一种非难,说这个计划是从阿尔克美欧尼达伊族的计谋产生出来的,据说这一族的人曾和波斯人相勾结,他们举起盾来给那些正在船上的波斯人作为暗号。

波斯人就这样地绕过了索尼昂。但是雅典人却迅速地赶了回来保卫他们的城市,并且是比波斯的军队早一步赶到了雅典城。他们是穿过马拉松属地中心的海拉克列斯圣域回来的,现在则屯扎在库诺撒尔该斯的另外一个海拉克列斯圣域里。波斯人的船队在帕列隆(因当时是雅典的一个海港)的海滩停靠了一些时候;他们在那里下了锚停靠,随后又从那儿回到了亚细亚。

在马拉松战役中,异邦军阵亡的人数有六千四百人左右,雅典人方面则有一百九十二人。以上就是双方阵亡的人数。可是在那里却发生了一件令人费解的事情。有一个雅典人也就是枯帕戈拉斯之子埃披吉罗斯,正当他奋勇作战的时候突然双目失明,尽管他身上的任何部分都没有受到创伤,也没有被暗器射中过。从那时起,他就再也见不到光明了。我听说他是这样叙述他的不幸的故事的。他说他遇到了一个身材魁梧,全身穿着重甲的男子,这个男人的胡须遮满了他的盾牌。这个人从埃披吉罗斯的身旁走过,只是把和他并排的一个人杀死了而他就此失明。这就是我所听到的埃披吉罗斯所讲的事情经过。

另外一方面,达提斯却统率着他的军队踏上了回亚细亚的归途。在他到达米科诺斯以后,他做了一个梦。没有人知道他曾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只是在天刚朦朦亮的时候,达提斯就对他的每条船只进行了搜索。而当他在一只腓尼基战船里找到一座镀金的阿波罗神像时,他就打听这件物品是从何而来的。当他明白了这座神像是从哪个神殿来的以后,他就乘着自己的船到狄罗斯去了。狄罗斯人那时已经返回了他们的海岛,而达提斯就把神像供在了狄罗斯人的神殿里,并且下令狄罗斯人将这座神像送回到底比斯人的代立昂地区去,这个代立昂位于卡尔启斯对面的海岸上。达提斯下令以后便乘船回去了。只不过狄罗斯人却根本没有把这座阿波罗神像送走的打算。在那之后的第二十个年头,底比斯人才依照一个神托的指示,把这座神像送回代立昂去了。

当达提斯和阿尔塔普列涅斯经过航行到达航行的终点亚细亚时,他们就把从埃列特里亚掠夺来的奴隶带到内地的苏撒去了。在国王大流士未曾俘虏埃列特里亚人以前,由于埃列特里亚人曾无端对他做出横暴的事,因而他对埃列特里亚人感到非常地厌恶。但是一旦看到他们被带到他的面前来并且已经向他屈服,他就心软了,因而他不但不加伤害他们,而且还将奇西亚领土上的一块名叫阿尔代利卡的直辖地送给他们居住。那里离苏撒有二百一十斯塔迪昂远,距离出产三种物品的井则有四十斯塔迪昂远。所谓出产三种物品的井,就是说人们能够从这井里取得沥青、盐和油。取得这三种东西的方法是这样:在汲水的时候使用绞盘,绞盘上系着半个皮囊以代替桶。而人们便把皮囊浸到井里去,然后把汲取的东西提上来倒进一个水池里去,从那儿再流进另一个水池里去,这时汲上来的东西就分成了三类。沥青和盐便变成了固体,波斯人称为拉迪那凯的那种油是黑色的而且散发出刺鼻的臭味。大流士就把埃列特里亚人安置在阿尔代利卡,而他们直到现在也还是居住在那里,并且保存了他们自己原有的语言。埃列特里亚人的遭遇便是这样。

等到满月之后,两千名拉凯戴孟人从斯巴达出发到达了雅典,他们是这样急匆匆地赶路,以致他们在离开斯巴达以后的第三天就抵达了阿提卡。虽然他们来得太迟,未能赶上作战,但是他们仍然想看到美地亚人;于是他们便到马拉松平原去,在那儿他们看到了美地亚人。随后他们就赞扬了雅典人和他们的功勋,然后就回斯巴达去了。

说阿尔克欧尼达伊族勾结波斯人,并举起盾牌来给波斯人打暗号,而想让雅典屈服于异邦人与希庇立斯,这件事在我看来,是毫无道理的,是不可相信的。因为有一点是很明显的,那就是与帕埃尼波斯的儿子、希波尼柯斯的父亲卡里亚斯比起来,他们对僭主的憎恨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在佩西司特拉托斯从雅典被驱逐出去之后,国家拍卖他的财产时,在所有雅典人当中只有卡里亚斯敢于购买。而且他还策划了其他一切对佩西司特拉托斯非常敌视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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