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只隔了一天,三联杂志社的气氛就和昨天大不一样了,人还是那些人,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可不知为什么看起来就是比以前要热闹。
杂志社有两台电话,一台在朱立成的办公室,一台在公共区域,昨天以前,这两个电话只有打出,很少有打进来的,可是现在,两台电话却一直响个不停,接起来放下,没过多久又会响起。
‘喂,请问卫恩,卫经理在吗’
‘在,你等一下哦,卫恩,电话,找你的’公共区域,梁山接起电话,听到那头是找卫恩的,连忙叫道。
。。。。。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再讲些什么,刚开始卫恩还是笑容满面的,说着说着脸色就越来越僵硬,额头还微微冒着汗水,连说话声也不知不觉变大了很多,这样谈了有一会,看电话那头还是不依不饶的,不禁加重语气回应道:
“卢先生,我跟你讲过很多次,这期创刊号我们绝对不会加印,第一期十万册是试水,我们已经担了风险,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个方针是我们杂志社研究决定的,而且还是老板拍案的,如果再加印,万一亏了钱,我老板肯定要追究我的责任,到时候还不直接炒掉我啊!”
电话那头是分发协会的理事芦荟生,听到卫恩的话,芦荟生几乎是用威胁的语气说道:
“卫经理,整个港九从来都没有这种规矩,销量大好当然追加啦,难道有钱都不赚,几万个报纸佬等着卖你的杂志赚一点点钱,加印五万册,皆大欢喜,有必要和我关系搞僵,当心下面的发行商压不住报纸佬,集体抵制你这本杂志呀!”
‘我们也算打过几次交道,有点交情了,我好歹在协会那么多年,一些权利还是有的,到时候出了事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毕竟我是想真心交你这个朋友的,如果弄的太僵,大家脸上可都不好看了’
为了再拿几册杂志,芦荟生正可谓软硬兼施,煞费苦心了。
可惜卫恩这人还是有些底气的,听到对方的这些话,脸色变了变,不卑不亢的说道,“卢先生,杂志发行多少数目是我们公司事先定好的,不是我说了算,就算我开出二十万册给你,万一卖不出去,你没什么事,可是杂志社和报摊签了回尾协议,我们卖不掉是要亏钱的,其实你想加印也可以,如果你能说服其他人我们杂志社这期的杂志不用回尾的话,那么你们想要多少,我就给你们加印多少’
‘这么说是没得商量了,你考虑过后果没有,得罪我对你们杂志社可没什么好处’电话另一头的芦荟生听到这话心里一沉,神也是他鬼也是他,芦荟生是想再要点风月街的杂志没错,可是他并不想冒什么风险。
‘卢先生,我们杂志卖的怎么样你应该看到了,你说如果以后我们杂志社不走分发协会,杂志直接批给报摊老板,价格下调三毛钱,你猜会怎么样?
吓我?我卫恩十七岁就入了这行,一步步熬出来,玩这套我比你熟,我绕开你分发协会,分分钟分发协会就免了你的职,你以为全港九两万多报纸佬都会听分发协会的话咩?他们为钱来的,我调下三毛钱,,还带回尾,我就不信我们杂志不能发现。
多的话我不说了,说多了伤和气,也别说我不给你这个面子,这样吧,加印的事我跟我们老板提一下,如果他不答应,那我也没办法了’
卫恩将电话挂断,长吐一口气,软硬兼施不仅对方会,他也会,其实卫恩这么说已经很客气了,芦荟生不仅是分发协会的理事,也是新界一个比较大的发行商之一,刚刚说的好听好像是分发协会要求他们杂志社加印一样,其实那五万册他是想自己独吞,在中间赚差价。
《风月街》十万册,单日就销售过半,目前分发协会剩余的册数很可能连今天一天都撑不过去,所以才会急忙联系杂志社加印,摆明是看到了赚利润的机会。
要不是看在对方是分发协会的人,有些影响力,不好得罪太过,可能最后那些话卫恩也不会说出来,还跟他这么假客道的。
接到这个电话虽然让卫恩有种吃了苍蝇屎的感觉,可另一方方面心情却有点激动,能让分发协会只过了一晚就打电话要求加印?全港独一无二呀。
。。。。
‘同志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刚刚接到一个电话,有个广告商说要在我们的杂志投放广告’卫恩刚放下电话的时候,另一边朱立成也刚接完一个电话。
‘真的’听到朱立成的话,大家都是精神一震,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让大家的情绪都变的非常的高昂,广告商能主动找上门充分说明了他们杂志的潜力怎么样。
‘以后的广告只会越来越多,看来要尽快再找一个人专门负责杂志广告和印务这一块了,要不然光靠我一个人还真是忙不过来’朱立成有些感慨的说道,酒香不怕巷子深,风月街第一期就没想过要找什么广告商,可以后绝对不行,杂志除了卖销量,广告才是大头。
‘对了,卫恩刚刚是谁的电话,我怎么看到你表情好像不是太好’聊了一会,朱立成突然对卫恩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分发协会的芦荟生看我们杂志卖的好,有些眼花,想要让我们再加五万册然后私下里给他送过去’卫恩也没有隐瞒什么,见朱立成问起,就简短的讲了讲刚才电话里的事。
‘恩,你做的很好,能不得罪人就尽量别得罪人,不过人家太过分,咱们也不用怕他们,现在咱们的杂志销量绝对没有问题,不用为了照顾某些人的利益就改变咱们原定的方针,没了张屠户,还不吃猪肉了,如果分发协会敢背后搞鬼使坏,到时候我们直接和那些报摊交易,我看他们拿我们怎么办’
朱立成现在的底气可比以前强多了,他也不想让这件事影响大家的情绪,说话继续道,‘好了,这件事不用担心,大家回去工作吧’
叮铃铃,回到办公室还没多久,电话铃声就再次响起,朱立成拿起电话:“喂,你好,请问你找谁?”
“是阿成吗?哈哈,我一听就听出来了,我阿宾啊,记不记得?《北地》的主编郑国宾啊。”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股如好友重逢的热络感。
朱立成愣了一下,《北地》的主编郑国宾他认识,但是什么时候和自己这么熟了,他不记得和对方有什么好的交情,当初被明报辞退以后,他还去过这家《北地》面试过,这位郑国宾当时还故意提起自己的糗事,落井下石呢,那时他的语气可没有现在这么亲热。
“哦原来是郑主编呀,我还以为是谁呢,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郑国宾听出朱立成语气中的冷淡,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阿成,这个号码是分发协会告诉我的,芦荟生是我的老朋友,他听说我们有些交情就让我过来说和硕和,
听说他得罪了你们杂志社,荟生口气差了点,他也知错,做他们这一行的也不容易,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这种人生气啦,说什么调价钱,,那小子还当真的,他让我帮忙打给你,‘风月街’的数目你做主,只是下一期是不是能调高些数目,分发协会下面的发行商怨气很大,这次荟生压的住,可是下一次就未必,他也难做。”
朱立成也没想到芦荟生这么快就找了《北地》的主编做中间人说情?
之前芦荟生打电话过来要求加印是自己私下里打的,他也怕分发协会的其他人知道,不过现在既然对方先低头,递过笑脸,朱立成自然也不能板着脸,和这种人计较了,要知道君子不可怕最怕得就是罪他们这种小人了,缓和了一下口气说道:
“我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事呀,这件事我听手下说过,只是卢先生刚才说话的语气太硬,一副替我们杂志社作主的口气,既然郑主编开口,我知道怎么做了,你跟卢先生说一声,下期杂志数量一定会加。”虽然有些烦他们,但是朱立成并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
“有你这句话就得啦,喂,你现在风生水起啊,要是有好处记得关照一下小弟呀,成人杂志,这么赚的点子都被你想到,你不出头天理难容啊!有时间一起饮茶,大家都吃这碗饭,加深下感情。”郑国宾在电话那边说了些客气话之后,主动挂了电话。
朱立成推开办公室的门,望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不禁感叹起来,只有一天五万册《风月街》就卖出去,再过几天那就不会只是买断货这么简单了。
谁都能看出这份杂志的潜力,要不然芦荟生,郑国宾这些人不会为一本普通杂志特地打来电话的。
连这些圈内的名人都坐不住,朱立成相信,那些看过《风月街》的普通人更会因为这本杂志的出现而掀起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