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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皇后之位

永元十四年(公元102年)夏,有人说阴氏与邓朱使用巫师害人的妖术,事情被发觉,汉和帝于是派中常侍张慎与尚书陈褒在掖庭狱中考问检查。邓朱以及她的两个儿子邓奉、邓毅与阴氏的弟弟阴轶、阴辅、阴敞供辞互相牵扯,审案的人认为以祭拜祈祷的方式诅咒别人,是大逆不道之罪。阴奉、阴毅、阴辅三个人在狱中被拷打致死。同年六月十二日,汉和帝认为阴后大搞巫蛊之事,失言失德,不足以母仪天下,派司徒鲁恭持节赐予阴氏策书,要求上交皇后的玺绶,废黜她的皇后之位,迁徙到桐宫居住。阴氏的父亲特进阴纲自杀身亡,弟弟阴轶、阴敞以及邓朱的家属全部流放到日南郡的比景县,阴氏的宗族亲属及其内外兄弟都被免官后遣送还乡。

照例的早朝开始了。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皇上!老臣有奏!”蔡伦说道,“如今长秋宫主位空悬,贵人邓氏淑德有加,谦逊恭顺。臣奏请立贵人邓氏为长秋宫主位!”

“禀奏皇上。”清河王刘庆说道,“臣虽同尚方令不相为谋,但臣也以为,立贵人邓氏为长秋宫主位,再合适不过。”

“禀奏皇上。”周雅的父亲周太傅说道,“老臣听闻,阴氏于皇上病中以恶毒言语威迫贵人邓氏,邓氏甚至要以死相谢皇上的恩宠,拯救宗族。如此贞烈,实在难得!老臣也请皇上立贵人邓氏为长秋宫主位!”

“皇上!臣征战在外,可舍妹却受尽苦楚,微臣不做他求,只求为妹妹讨个公道啊,皇上!”邓骘说道。

“皇后之尊,与朕位同一体,同等尊贵,承祀社稷宗庙,为天下之母,十分不易!唯贵人邓氏,品德堪为后宫之首,可以当任。”

永元十四年(公元102年)冬,邓绥虽百般推辞谦让,但其名望极高,终被册为皇后,登顶后位。

这一年,邓绥二十二岁。

同年,邓绥的兄长邓骘经三次迁升后,任虎贲中郎将。

“皇上,皇后在殿外求见。”

“宣皇后进来。”

“臣妾拜见皇上。”

刘肇望着身着简朴衣裳的邓绥问道。

“绥儿怎么当了皇后还是穿着如此简朴?”

“臣妾此来,有事相禀。”说着,邓绥拿出了一张“纸”。

“这是臣妾亲书谢恩的奏疏。臣妾自知德行菲薄,不足以充当一国之母,还望皇上......”

刘肇抱住了邓绥,说道。

“绥儿......我十年前就曾许诺过,这一世,只愿以你一人为妻。况且,你若德行菲薄,难道要让阴氏那种恶毒的女人,继续行巫蛊之术么?”

“阿肇!别说了,哪怕现在,绥儿一想到阿肇你被下蛊......我这心里,比死还难受!”

“既然如此,就这样安安稳稳当朕的皇后,我的妻子,一直在我身边好不好?”

“好......绥儿一定在阿肇身边,守护阿肇的一切。”

“如果我离去......也请绥儿为我守着这一切的一切,可以么?”

“什么......唔......”

没等邓绥说完,刘肇就吻上了唇,一起去了后殿。

何当共剪窗香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桐宫——

“门外是谁?!”

“阴氏,是我。”

“邓绥?呵,你是过来炫耀你的中宫之位么?不过你也真够大胆,这整个桐宫就只有我一人,我拼了命把你弄死,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这时四下无人,绥儿就唤你惠姐姐了。”

“呵......”阴惠不免冷哼了一声。

“其实细想,当日你说要灭了邓氏宗族......可是,虽在阴氏一脉,我辈分小与你,但在邓氏一脉,你我却是同辈姊妹。邓、阴两族,早已难舍难分,你又何必说出此话呢?我还记得姑母带你来邓府时,你同我玩耍的场景;我还记得姑母故去的时候,你抱着我在我肩上痛哭的场景......若我当年进宫时,你我姊妹和睦,何至于......何至于惠姐姐你沦落至此......”

“如此,这便都是我的错了!是么!......是,你我儿时相伴的情景,我也都记得,可你知道你不在的时候都是什么样子么?我永远被同优秀的你来比较!我自幼便知,六大宗族里,能当皇后的人,非你即我!而你总是那么优秀!我永远都是在追赶着你的脚步!你有父母的宠爱,你有兄长的疼爱!而我呢?只有那些因为你而带给我无穷无尽的痛苦!可我天资不如你聪慧,我又能怎么样!”

阴惠完全是嘶吼着说的。

“惠姐姐......”

“终于......有一天,我终于打败你了!成为皇后的人是我,不是你!你知道我有多开心么?!可阴轶告诉我你要入宫了!那么,优秀的你就连皇上也要也要从我身边抢走了!皇上......原先......待我是那样好......那么喜欢我......可你入宫后,就因为一只破钗子!皇上就奔向了你!明明是我!是我先遇到的皇上!当年,皇上也是先来的阴府......明明......”阴惠突然痛哭了起来,“明明是我......我是那么的爱皇上!可你连皇上的爱都要从我这里赢走!”

“惠姐姐......阿肇他不是物什,不是用来赢用来抢的.......还有,如果你爱阿肇,你又为何要向阿肇下蛊?!你既是恨透了我,你对我下蛊便是了!为何要让阿肇受病痛折磨?!”

“让你那样死去,太便宜你了!”

“你怎么,变得如此狠毒......”

“这都是拜你所赐啊!我的绥妹妹!”

阴惠对昂天大笑后说道。

“哼哼......哈哈哈哈哈!老天何故如此对我!既然这时间有我阴惠,为何还要让你邓绥存于这世间!”

“天命如此,怎料事与愿违......惠姐姐......人而无仪,不死何为。若有来生,你我不要再相见了......”

邓绥说完,便离开了。

“若有来世......”

——

“惠姐姐,别伤心了,姑母地下若知,会心疼的。”

-

“惠姐姐,快来!这里有好多兰花!”

——

“我竟还愿你是我的妹妹......”

废后阴氏在忧愤和羞愧中一病不起,于永元十五年(公元103年)逝世,终年二十八岁。葬于临平亭部。

永初四年(公元110年),身为太后的贵人邓氏邓绥执政期间,又下诏赦免阴氏之罪,命其全部返还原郡,还赐给他们资财五百多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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