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千年寒参,海林如若不是看见眼前这般容貌的怪异女子种种举动,说什么也都不会和自己的目标联系在一起的。
天行师叔的经历对他来说其实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因为海林的心里是佩服天行师叔对法式的钻研精神的,所以,无论天行师叔说什么,教导他什么,他都是冲着这份心里的敬佩之情来听的,单单的法式对他的人生来说还并不足以重要到什么地步。
至于对他取得千年寒参有什么好处或优势的话,海林倒也没有做这方面的想法,现在经历的如果和天行师叔的描述联系到一起,他的心咯噔一下,如果天行师叔说的是真的,那么,如果契约的事情确实存在,也不由得使海林觉得眼前这一幕好像真的像那么回事一样,他还是冷静的分析起来。
首先,此妖女不管她是人是鬼,万不能拿自己的身体或者应该说自己的孩子开玩笑,再者说,如果就算是某种契约的存在物也是有主次之分,当初火刀和修罗的双方契约是以火刀灵魂为主,而修罗则放弃肉身,也就是说火刀和修罗共用修罗的肉身,那么眼前的女子如果是契约的产生物的话那么肉身就是不存在的,这点也证实了女子视肉身为无物。
照此看来还有些说得通,但是也不可能可刚刚那枯树联系到一起,契约这东西到底还是要有智商才能做协商的,枯树怎么会有如同人类的智商呢?这又说不通了,就在海林冥思苦想之时,妖女的身体发生了本质的变化,只见萎缩到一起的肉身在尽量的全在一起,好似受了冷气一般,身上的伤在这异常的举动之下,渐渐的不在流出黑色的液体,而是在不断的愈合而且少女的样子似乎觉得这些伤口根本不值得顾及,慢慢的,伤口全部的愈合了,而少女也似乎像刚刚睡了一觉一样伸了一下懒腰,好像恶意全无了。
当然,海林意识到情况的不妙,轻声的叹息一声,觉得此女很是难缠,不由得注视到了少女的右手,那个小小的棺材里有了一些动静,一个婴儿的呻吟,海林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明明就是个已死的物体,为何会发出声音,而随后他明白了,少女的黑色液体其实本身应该是少女的血液,只不过已经不是红色,这证明少女根本不是正常的人类,至少不是一个有基本感觉器官的人类,少女的仪式就这样结束了,而这种行为本身就是跟海林一个下马威,难不成少女的血液就是那死去婴儿的催化剂?
海林提了提干哑的嗓音,“喂,你到底是什么怪物?为什么在这个地方?”,海林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企图发现什么破绽。
少女抬了下头,露出了那嗜血的双眼,这时候被头发遮挡的另一半脸庞赫然的显现在海林的面前,海林从胃里无法控制的反出一阵干呕,眼前还哪里有什么少女,分明就是一个双性的怪物。
少女的另一旁脸上青筋暴露,一条条横肉的外皮已经没有了,暴露出来的是腐烂的白骨,白骨上的肉即使看成是一丝丝的肉条也不为过,配合少女的笑容那层似有似无的肉显得快要掉下来一样,海林看在眼里,心想如果这样还能把她看成人来看,那自己就太傻了。
少女右半边脸的局部组织和左半边极其不协调,根据海林目测颧骨的位置,应该不是同一个人的脸,果然,海林发现左边的鼻骨和右边的位置是不对称的,也就是说这张脸多半是两个人的脸拼凑的。
这时候,少女脸部渐渐得脱变,表皮一点点掉落,确丝毫看不出少女的痛苦之感,反而多了些快意,海林想要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他静静的等少女做完这一切,少女的体态从脸部,接着是肩部,原本柳肩的少女肩膀一点点的变得更加的旷阔,胸部也慢慢得变得扁平,呈现出男人特有的胸肌,胳膊和腰部也变得粗壮起来,原本有些细弱的手指也想是一双干了长时间农活的农夫的手指,变得明显粗糙并且短了一小截,这时候突然出现了一阵笑声,“哈哈,我的儿子,我想死你了,自从去年你这一睡就是一年,不知道想爸爸没有?”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声音豪迈,听得海林不由一怔,觉得这少女果然不是那么简单,而且居然体内是由两个物体构成的,这让海林心里多了一份担忧,
“小子,你来这里做什么?没想到时隔多年,居然还有人来找死,人肉的滋味我们夫妻真的是好久没有尝过了。”中年的声音在洞内来回的返着声音。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海林根本不想回答这些问题,脑中的思路也乱了套了。
“哼,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也休想活着出去了,不过你问的问题和那上次来的人也差不多,一点新意都没有,我反正也好久没有活人跟我聊天了,在这里还是挺闷的。”
“你说你们是夫妻?”海林急促的呼气已经暴露在中年人眼中,他知道此时再故作镇定恐怕是没什么用了。
“嗯,不错,我们二人正是夫妻,但是你很幸运,居然可以见到我的真面目,也算缘分啊,哈哈哈”
“妖怪,你不说明你的来历,休怪我不客气了”海林怒斥了一声,手中握紧了那把利刃,随时都准备和这个怪人拼个你死我活。
“妖怪?哈哈哈,看来你阅历还浅,想我们这种守灵奴你还真的没见识过。”说着男子瞥了瞥嘴,脸上的碎肉抖动了一下。
“守什么灵?妖怪,莫非洞门那巨尸体就是你们夫妻的杰作?”
“尸体,哼,只不过一副骨肉罢了,没有了灵魂,你以为还算是尸体么?”
没有了灵魂?听到这里海林屏住呼吸,他知道灵魂是一个人控制躯体的命脉,即使是竺光寺的高人也不见得能控制住自己的灵魂不外泄,因为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据说有一种吸灵魂的祭祀,专门拿人的灵魂练功,祭祀只要在眼,耳,口,鼻处吸那么一下,这人就只有剩下一堆躯壳,连意识也没有了,死活都不知道了,猛然一听这中年人说出灵魂一词,海林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因为鼻是呼吸器官,控制着整个身体的气流和血液的通常,绝不是儿戏,还是小心为妙,想罢,就想沉默了。
“你就不想知道这洞中的事情,我夫妻二人为何要苦守这里么?不问我也告诉你吧,呵呵,想来你也是花样年华,这样白白死去,在阴曹地府可能也不甘心,我夫妻二人还不是看不开事的人,就告诉你,免得你九泉之下也找不到答案。
十年前,这里本不是寒山,而是四季常青的少环山,并且,这山上也是灵气繁密的一处修炼之地,每年都有很多武家人士来此地修炼,当然,我们夫妻二人就是其中的一员,这样过了两三年,我夫妻二人还过得舒服,也生下了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于是我们就决定长居此地,我们练武之人觉得虽然闯荡江湖也很好,但人最终追求个安稳,所以就有了一个决定,我们打算生下孩子之后,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安个家,好好的安度一生。
可是好景不长,这山上在一年的十五地岁之日来一群修炼之人,他们把山上的灵气动了手脚,用于他们自己常年栖息修炼所用,而灵气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一无是处,但是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就不同了,想必你也知道一二,一来我二人是习武之人,并且常年居住在此,对此也是有几分感情的,被这些杂七杂八的人一搞,弄得我二人武修退步,也就无法进行对我儿的栽培,我二人打算把毕生的武学都传授给他,也希望他有一天能有所出息,随即,我二人准备潜入这帮人的领地与其争辩一番,当天夜里我们就行动了。
到了那里我们才发现远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这些人是一个来自某个海盗的邪派,我们偷看了他们练武的招式,竟然是用动物,有的人甚至是用活人来做邪功的晋升,我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他个措手不及,大不了就是两条人命,我们也认了。”
听到这里,海林似乎觉得这中年人也有他的难处,但是落的如此下场确是他无法理解的,这段故事跟他现在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一定在想我们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样吧,我们当天晚上潜入他们领地,其实打算的很简单,能杀则杀,如果不能那我们二人也可以不在这山上就是了,就是咽不下那口气罢了。
谁知道支撑他们练功的是叫做千年寒参的灵物,他们供奉有度,寒参摆放在他们专门设有的神圣之地,也是所有灵气最密集的地方,寒参吸收灵气,释放极寒之气,我二人甚至寒参的厉害,知道用灵物修炼的功法很是厉害,更不知道这灵物对它们的邪功到底有什么帮助。
就这样,我二人没有动手,当天就偷偷的回去了,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我们发现这山上的天气一年比一年寒冷,甚至有时候,还没喝到嘴里的水也起了一层寒雾,渐渐的天气变得严寒无比,就变成了现在你看见的这般田地,无论春夏秋冬终年都是积雪覆盖,我二人也根本无法生活了。
我们当然知道这是寒参的作用,我们又重新有了计划,决定把参偷出来毁掉,这样才能恢复我们以前的生活,我们挑选了一天,就准备实行计划了,但不巧的是,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领地的人非常多,好像在聚会一样,中间升起了一团篝火,然后祭祀的灵台还有法师一样的人物都在场,我们混在人群之中并没有像上次一样,这次根本没有人戒备,看来这次我们觉得是来对了。
可怪异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我们在法式祭祀的法台附近找了个位置,准备在他们防备最弱的时候要么毁参,要么偷参,不知道那法师用了什么咒语,这时候天空中居然下起了黑雨,黏稠的就想刚刚你所看到的我妻子身上的血液,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天空,我们二人就趁机飞窜出去准备毁参了。
就在我二人碰触寒参的一刹那,我的身体突然被冻僵了一样,而我妻子见状也起身去夺,旁边人都注意到了我们这种举动,但是并没有制止,这时候我妻子的身体就在碰触到寒参的瞬间也发生了变化,当初我还以为寒参这种防御是出自本身,我妻子并没有冻住,而是满身还是迅速发黑,并且似乎像中了毒一样不受控制,飞速的往我的身体里钻,我也感觉像是什么东西进入我体内一样。
顿时我觉得精神力量都倍增,并且一股热流在我身体上下流动,就昏了过去,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只有意识,而周围漆黑一片,也只能朦胧的感觉到四周全部都是死人,这时候我听到我妻子呼喊我的声音,我知道她还活着,但是我们就这样被弄成了一个躯体,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也无能为力,她乱哭乱喊,我却永远的只能在她身体内,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海林听的入了神,感觉这就是真的一样,中年男子忧伤的神情也使海林越发有了同情心。
“那你们后来呢?”
“后来,我们回到洞里,也不敢去找人医治,就一直在洞里,没过几天,就有邪派陆续的人马来这里,他们到这山洞里寻找我们和那寒参。
当时,正是我妻子的预产期,孩子没有生出来,但是活着出来的希望不大,因为我们都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实在是太荒谬了,孩子生下来后果然不出我们意料,和我们同样的全身发黑,也不知道是不是活着,总之忧伤过度的她就把孩子放在一个棺材里,不忍心埋掉,就这样天天看着,直到我们躲在洞里有些日子,她的精神也缓了过许多,但是她确不会说话了,看来是失去了沟通能力,她把这丧子之仇归于那些邪派,他们来了很多次我们都是躲起来,生怕有什么是非,虽然我们还不确定当时是不是我们杀害他们那么多的人,几乎是全部了。
横尸遍野的景象至今我还不能忘记,今天看到你来我们也把你当作是那些邪派了,我们进了这洞之后,里面完全就变了样,不知道是谁在帮我们,也有了枯树一般的活物来阻挡邪派了,听那些邪派说,我二人应该是变成了寒参的守灵奴了,因为他们第一次得到寒参也是杀死了守灵奴才得到寒参的,我们对此也是半信半疑,直到我们发现寒参竟然在这洞中,而且好像跟我们的意志相互联系一样,我们才清楚的知道了这一切,当天阴差阳错的变成了守灵奴,也是无可奈何吧!”
“你的意思就是说你们是这寒参的守护者么?”
“嗯,是的,无论是谁想从我们这拿走寒参,我们都会阻止,我们也不想出手,但是身体已经不受我们控制了,只要有敌意的人来,我们就会出手,而兄弟你想必也是打着寒参的主意吧!”
“这不瞒你说,我确实有这打算,但是还不至于连命都不要,呵呵!”海林笑的勉强,但是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送死确实有些不聪明了。
这时,只听洞外马蹄声,还有似乎是马车一样的东西来回在洞口左右打探。
“他们来了”,中年人声音一沉,
“谁?”
“就是那些邪派,兄弟,你还是走吧,如果他们看到你,还是死路一条,我这辈子可能命运就是这样了,希望今天你看到的一切不要对外人提起。”
海林有些呆滞了一下,他也知道这种情况不跑的话,真的就是挂了,他看了下中年男子,抱拳就向洞外走去,路上海林又一想这样出去,撞见他们岂不是没法解释了,他走到三洞门的小厅之中突然心里觉得应该暂时躲避一下,再看个究竟,望了一下这三洞门,刚刚出来的这洞门他是不会在走进去了,他心生一计,就连忙把洞口的黑衣人抬到了刚刚出来的门外,接着就进了最左侧的一洞门,调整了下呼吸,隐蔽的藏在了洞的内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