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娘娘!”终于进了主屋,柔妃一愣间,绿柳已经跪到了地上:“奴婢求求您,饶了我家娘娘吧!”
柔妃先是一愣,随即看出来她是如意阁的丫头,不由得在心里轻哼了一声。可是嘴上却道:“哎呀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们快,快把她给扶起来呀!这是怎么话说的?让本宫饶什么呀?你这个小丫头可不要乱讲话!”
“绿柳!”帮边的一个丫头认得她,开了口道:“你们家娘娘不见了,就赶紧去找啊!跑来我们柔妃宫干什么?是不是你们也怕她是蛇精,所以不敢去找?那要不就别找了,多吓人呀!”
“你住口!”绿柳脸涨得通红,“你说谁是蛇精?你什么都不懂,乱讲什么?那两条蛇是皇上送给逃妃娘娘的,你是不是连皇上也要遍排?”
“你看你这这丫头!”见绿柳扯了皇上出来,柔妃赶紧把话接了过来,“也不是说她养了蛇就是蛇精,可实在是……实在是本宫亲眼所见她一下子就变成一缕轻烟飞走了。你说,这要是一个人,怎么会变成烟呢?”
“就是!”那丫头又插嘴,“人是不会变烟的,只有妖才能!”
“你说谁是妖,我跟你拼了!”绿柳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欺负,“腾”地一下站起来奔着那丫头就扑了过去。
两个宫女瞬间扭打在了一处。
面对这样的情形,柔妃先是一愣,随即眼珠转了转,竟是在刹那间从那双瞳里硬挤了几滴眼泪下来。
“你们太欺负人了!怎么可以这样!”
绿柳傻了,长这么大真没见过这样儿的女人,这时的柔妃哭得梨花带雨,本来就娇好的面容这样一弄,更是显得楚楚可怜。
再反观她自己,外人一个,从大门口一路闯了进来,现在还在跟人家的丫头打架。这架势在不知道内情的人看来,明摆着就是如意阁的人欺负柔妃宫。
“逃妃妹妹失踪了本宫也很着急呀!本宫派了好多人去找,天这么晚了自己都还没睡觉在等消息,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说我们。你们……你们如意阁的人太欺负人了,呜——”
根本不给绿柳说话的机会,柔妃索性坐回到软榻上就哭了起来。
那个跟绿柳打架的宫女了停了手,也是眼泪汪汪的过去劝,时不时的还瞪向绿柳:“你的胆子太大了,好歹我们柔妃娘娘也是个主子,怎么就容你这么欺负!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怒气沉沉的一个声音响起,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是一震。再一看,门口处的下人无一例外地跪倒在地,随即,一个着便装的男子信步而入,后面跟着的,正是如意阁的红衫。
“皇……皇上!”待看清楚来人正是夏候墨之后,柔妃最先有了反映,几乎是扑着就往他身边靠了去。“皇上您可要给臣妾做主啊!”
夏候墨很明显的往后闪了身,面对这样娇弱的柔妃竟是剑眉一皱,颇带了些嫌恶的看了看她,随后道:“要朕给你做主?那谁给朕的菲儿做主呢?”
一句话,当场石化了柔妃。
一声菲儿,好像断了她心底最后的那一丝念想。
虽然从未受宠,但是这个万众敬仰的男人一惯给人的印象都是那么的可望不可及,她从来都想像不到有一天也会从这样一个人的口里听到如此暖人的称呼。
但却不是对她,而是对另外一个让自己恨之入骨的女人。
如果不是那个逃妃,也许昨天晚上她跟他就……
“告诉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句话说是寻问,实则是命令。特别是那双紧紧瞪着柔妃的眼神,就已经让她心神不宁。
“皇上,臣妾……臣妾实在是冤枉啊!本来臣妾是好心去找逃妃妹妹逛桂园,可谁知道到了那湖边,她突然就化成一缕轻烟飞走了!臣妾抓也抓不到……”
“闭嘴!”夏候墨咬着牙,狠狠地瞪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这才勉强控制住不动手打人的冲动。
这女人说谎说得如此纯熟么?这么扯的话她怎么能说得出口?
他当然不会傻到真听她的解释,想要知道她心里想了什么,只需意念一动,窥心法自然会将柔妃的心思探得清清楚楚。
此时的夏候墨简直快要疯掉了!刚刚窥心时,他居然看到了这女人将陶菲狠狠地推到了一个大树洞的下面。那可怜的丫头就那样惨惨地摔到了树洞底下,连呼救的声音都没有!
微闭了眼,一股子心疼自心底泛起,一揪一揪的击打着他的全部神经。
菲儿,他心中默念,但愿你没事。
再睁眼看了看这个女人,本是想要戳穿她的种种罪行,再令其带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陶菲。
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下!
不行!他不能带着这些人一起去找,陶菲伤势不知如何,万一有什么危险他是准备要用万年的法力来救其性命的。
所以外人不能在,决对不能在!
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道:“你听着,最好烧上几柱高香来求求佛祖保佑朕的菲儿没事,如若有半点差错,朕要你全家还有整个安国来给她陪葬!”
话闭,转身离去。
柔妃彻底傻在了当场,愣愣地望着夏候墨的背影越走越远,突然觉得很不甘心。那就快要涌出眼底的泪又狠狠地被她逼回,随即拔脚就追了出去!
直追到宫门口,竟是冲着那就要远去的人高声大喊——“她是蛇精变的!她能跟蛇说话!她是妖怪!皇上你为什么不信我,她是妖怪!是妖怪!”
前方的夏候墨突然的顿住脚步,极不能相信地回过头来,看向倚门站着的柔妃。
“人,怎么可以这样?”
他不解!
他困惑!
他修行万年变成人身,为的是在这个世间自由自在地行走,为的是摆脱兽身与人类肩并肩地站在一起。但是现在,他似乎看到了人类最卑劣的一面,最丑恶的一面。
这种感觉不是面对偷抢,也不是面对战场拼杀。女人对女人的战争,是属于心灵的。柔妃的心已经被邪念占据了全部,已经面目全非。欲望驱使她用那残忍的手段去迫害陶菲,现在,又用这样恶毒的语言来伤害她、污蔑她!
但是有用么?
他忽然就笑了!
只是那笑容在柔妃看来,是那么的可怕,那么的令人心惊胆颤。
“你听着!”夏候墨抬起手臂,直直地指向了她——“女人,你听着!就算她是蛇精,朕也愿意用生命的代价来与她共度今生。”
秒杀!
红衫绿柳随着夏候墨出了柔妃寝宫,快到了桂园的方向时,夏候墨的脚步停住,突然跟她二人问到:“那两条笨蛇呢?”
丫头们摇头,红衫道:“回皇上!也不见了!柔妃故意支开咱们,奴婢特地让蛇一蛇二跟着娘娘的,可是它们现在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