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碎了一地的纸片,摇头苦笑,“那我嫁给谁?嫁给你吗?”
“司南零,你还嫌你对我的伤害少吗?从失去孩子的那一刻起,你和梅朵就是伤害孩子的刽子手,我恨你,一定是你们串通好了,设计害死我的孩子!”
她说到这些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眼泪,只是两个拳头紧紧握在胸前,像是一只受到欺负的小兽。
她挣扎,死命的挣扎,想把自己从失去孩子的痛苦中拔出来,可是,看到司南零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会想到他的那份手术书。
她一直就是那个婉约的夏念晚,不管你如何的对待她,她对你始终笑脸相迎,她不在乎你怎样对待她,她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夏念晚,不为别的,只因那个让她承受这一切的人是他司南零。
司南零,那个她用了五年时间去爱的人,她已经花了四个多月的时间去忘记,可为什么还是没有忘掉?
“夏念晚,我现在在和你说寒暖的事情,不要东扯西扯,孩子的事情我很抱歉,但如果你硬要说是我和梅朵设计的,我不会承认!”
“不过,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他真搞不懂夏念晚,那个笨女人为什么还抱着已经过去的事情不放手?
“你先听我说,寒暖是有目的的接近你的,他是为了报复我们司家才要娶你的…”他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念晚,听我一句劝,不要再和他纠缠了…”
念晚抽回自己的手,“司南零,请贴已经发出去大半了,你叫我如何再收回来?”
“念晚,请帖那些东西根本不重要的,想想看,你们认识才多久?他为什么那么着急的要娶你?”
念晚冲他笑笑,“司南零,认识多久,并不是衡量结婚的条件之一,很多时候,还有人一见钟情呢…”
“你说寒暖是为了报复司家才娶我的,你有什么证据?想要我信服,你也得有合理的证据吧?”
司南零顿住,是啊,他只是凭他和徐正的推测,又有什么证据呢?
他拿不出证据来,又如何向她证明自己是对的?
他站在那里,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念晚,相信我,我绝对是为你好,真的,你不要急着嫁给他,再等等看,好不好?”这是他第一次用恳求的语气和念晚说话。
他们在一起的三年里,他用的大多是命令句,从未用过乞求句,但这一次,他用了。
念晚看着他紧皱的眉头,犹豫很久。
她不知道司南零来这里的目的,她也不知道刚才那个吻代表着什么,她只知道,她原本沉静的心,无端的又被人拔乱了。
就在前几天,他和寒暖去订婚戒的时候,她还在想,这一次,她终于摆脱司南零了…
不过是几天的时间,见到他的时候,为什么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会跳得那样活跃?活跃到她自己都管不住自己…
她站在火红的碎纸片中间,更像是滴血的玫瑰花/蕊中那个最扎眼的蕊心,她很诧异的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司南零,在海南的时候,拿走寒暖戒指的人,是你吧?”
他点点头,“我觉得那枚戒指放在我这里太碍眼,每次看到它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而想到你的时候,也就是我觉得人生最失败的时候,所以,我把这种令人讨厌的东西归还它的主人。”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眨不眨。
念晚苦笑,当时她还以为戴上那枚戒指之后,他就会出现,她以为他不想她嫁给别人,原来,原来,只是这个原因…
“既然我和你都没有关系了,那么我嫁给谁,也与你无关!”她绝情的背过身去,不再看他,“司南零,我要证明给你看,就算你不喜欢我,也还是有人喜欢我,愿意娶我。”
他已冷情至此,她也没有必要抱着对他的幻想过一辈子。
表姐说的对,女人一定要爱自己,不能嫁一个自己爱的男人,就嫁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总要让自己有个依靠。
“你…”他已经无话可说,一直以来,伤害她的人都是他自己,听她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还能再说些什么?
念晚,别怪我,别人能给得起你的,我已经给不起,除了钱以外,我已经一无所有,就连那个司军长儿子的身份,也是假的,我剩下的,除了让你恨我以外,我还有什么?
他知道她已经铁了心要嫁给寒暖,但他已经没有办法去挽回些什么,他给不了她的,寒暖都能给她。
他伸出来想握住她手的手又缓缓收了回去,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说爱她,独独他,不可以…
他默默的对自己念道:司南零,不可以,你已经决定放手,不可以再犹豫不决…
“司先生,您请回吧,既然婚期已经定下来,我和寒暖是不会再更改的,我都还没有嫁给他,你又怎么确定他有目的?如果他真的爱我也是他的目的的话,我想您这挑拨离间的话也该收回去了…”
司南零从来不知道念晚可以这样头脑清晰的对他说话,她这一席话,将他接下来还要再劝说她的话,统统堵了回去。
他张着嘴,已然做不得声。
“南零,你怎么在这里?”熟悉而又令人心惊的女声响起来。
不用回头,他们都知道来者是谁,只是,他们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没有缓和过来。
梅朵一来,三个人的相遇显得更加不自在,这宽大的咖啡店也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