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脆的鞋跟应声而断,梅朵险些被摔,若不是司南零扶着她,只怕她早就出丑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念晚举起两只手,一脸无辜的样子朝着司南零笑。
“南零,她不是有意的,她是故意的,她想让我出丑…”梅朵拽着司南零的衣服,掌心下他昂贵的外套已经微微皱起。
“夏念晚!”他暴喝,“几时起你的心地变得这么恶毒了?!”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对梅朵的眼泪没有一点点免疫力。
“我已经道过歉了,还要我怎么样?”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反正她和他做不了朋友。
人说情侣之间分手后还可以是朋友,她夏念晚就不相信,她觉得那是圣人才能做出来的傻举动。
一如当下,要她和司南零还是朋友的话,她宁可和他是敌人…
司南零抱着梅朵,眉心拧成一个疙瘩,冷冷的看着念晚,那眼神足可以杀死人…
念晚扁扁嘴,有时候她真的很喜欢惹怒司南零,看他暴怒的样子,自从孩子没了以后,她觉得自己的心地越来越像女巫,只要碰到和司南零有关的事,她都想惹一惹他。
她看他一眼,既然早就不在乎他了,又何必在意他说些什么?更何况她刚才踢梅朵鞋子的那一脚真的是故意的。
念晚没理他,慵懒的挠一下头发,自他身边经过,“先生,不好意思,您挡了我的路,请让一下…”
她笑魇如花,两个酒窝浮出在嘴边,朝司南零挤挤眼睛,拉着寒暖从他的梅朵身边走过。
她经过他身边时,他的手忍不住伸出来,想再去握一握她温暖的指尖,可是,他已然没有勇气再去握她的手。
“南零你看,她分明是在报复…她故意让我出丑的…”梅朵嘟着嘴用力拉扯着司南零的胳膊,天知道她有多恨。
刚才司南零微微探出的指尖和他眼神里闪过的悲伤她都看在眼里。
司南零弯下腰,体贴的取下梅朵坏掉的鞋,像服务员要来一双简易的拖鞋,替梅朵穿上。
“这样如何?”
梅朵笑了,“南零,你对我真好…”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司南零弯腰替她穿鞋子的动作是那么温柔,柔的像是江南三月里的春雨。
所有的不满都被这一个动作掩盖,她终于露出笑容,甜甜的笑着,踮起脚尖在司南零脸颊上轻轻一吻。
“南零,我爱你…”
这句话,轻的只有当事人听到。
已经在他们之前进入大堂的念晚看到这一幕,朝着寒暖的脸也是一吻。
寒暖微微一怔,迅速反应过来,在念晚的唇上落下一吻,“念晚,我爱你…”
念晚的脸一红,垂下头拉着寒暖急忙走开。
司南零的眼神落在他们未离开前的地方,修长的指尖紧握成拳。
梅朵看着司南零不高兴的脸,急忙拉着他进了大堂在预定的包厢位子上坐下,湘都的生意很好,如果不是她早些预定位子,只怕这会儿还要在楼下等着。
而她订的位子恰好在念晚他们那一桌包厢的隔壁,隔着一道很矮极具湖南风情的小栅栏,他一抬眼就可以看到她。
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是看她的表情,他知道,她过的不错。
那不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么?
为什么看到她挽着他胳膊的手时,他的心还是会痛?
念晚…念晚…
四个月来日日夜夜念着的名字,几时起成了剜心锥骨的毒?
到现在他才明白,在她面前,他已然不再是那个潇洒转身不留一片云彩的司南零…
看到司爱国的时候,他并没有起身,于这位养育过他的非亲生父亲来说,他并没有特殊的爱或者恨,两父子之间的交流也非常少。
司南零印象最深刻的事,就是父亲坐在军队的老板椅上,而几岁大的他则是在一旁听着父亲解析战场情况…
父子相见,他们只是礼貌的朝对方点点头。
念晚刚看到司爱国的时候,吃了一惊,她拔腿就想走,寒暖死死拽着她的手,“念晚,有些事情是你和我一定要一起面对的…”
“你什么意思?”她有些茫然,听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只是笑笑,拉着她在司爱国对面坐下,“司军长,这是我女朋友,夏念晚…”
其实不用他介绍,念晚和司爱国也认识,她毕竟做了他三年的儿媳妇,他疼爱了她三年。
“哦,小晚,这是你的新男朋友?”司爱国握着玻璃杯看念晚。
不知道为什么,一遇到司家的人,念晚就觉得自己像是长了刺的刺猬,很多平时不敢说不敢做的事,这会儿她都敢做了。
寒暖总说她有一种孤勇,明知是错是输,还是不回头的往前走,哪怕撞的头破血流,也绝不回头。
大抵是这种情绪做怪,她反而很坦然的在司爱国对面坐了下来,朝他微笑,点头,一气呵成,“是,他是我新交的男朋友,和司南零分开以后,总不能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吧?女人总是需要有个男人可以依靠的。”
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笑的很自然,维持着最大的风度,挽着寒暖的胳膊贴的更紧一些。
司爱国只是笑笑,“很好,爸爸就喜欢你这样,南零那个臭小子根本配不上你!”
“女人嘛,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寒暖不发表言论,只是带着一种研究的眼神看着司爱国。
念晚依稀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