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练的动作令在后面的云辰逸微微惊讶了一下,这丫头是不是疯了?还是她深藏不露,别有目的?
洛梦溪疯了一般地飞驰,超过了在最前面悠闲骑马的乐正玉。冷风刮得脸生疼,可这一些她都感觉不到,她完全地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她感觉她变了,什么时候她会落泪了,即便是容颜尽毁,在她心中看来也值不得哭泣,什么时候居然会为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男子牵制住了情绪?
她红了眼眶,可又倔强地将泪水逼回眼眶,在这崎岖的山路上永无尽头地奔驰着,直到最后停了下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先前是有多么失态。
眼前是一个黑暗的山洞,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却能依稀听见水滴声。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洛梦溪把马拴在了外面,径自走了进去。
她想乐正玉他们一定会找到自己,那么等待的时间不如就拿来一探究竟。
吸引她的是这山洞里所散发出的熟悉气息,就凭着这股气息,洛梦溪便毫无顾虑地走进了山洞。
当走到山洞的尽头时,凭着一丝淡淡的蓝光,她才看清,这山洞和其他山洞无异,最奇怪的便是那山洞尽头开满了的红白彼岸花。
洛梦溪蹙蹙眉,彼岸花是死亡花,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而在那成片彼岸花的中央是一块块透明的冰块堆砌成的冰柱,冰柱顶端盛放着一颗冰蓝色的珠子,两两相映,冰冷生辉。
十分轻松地拿起了那颗冰蓝色珠子,和洛梦溪已经拥有的那颗不一样,一个是暖暖有意,另一个却是冰冷彻骨。
随着珠子离开了冰柱,那冰柱也瞬间融化,紧接着,那成片的彼岸花也变成了灰烬,冉冉升起,组成了一篇文章。
上面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文字,却不是古文,洛梦溪眼睛瞪得大大的,木讷地摇摇头,这些文字她居然看懂了,却不想去用!
“顾姑娘,你在里面吗?”
洛梦溪回了神,知晓是乐正玉等人找到她了,收好珠子,水蓝光芒也悉数被掩去,这篇文字迟早会消失,就算有人看见了,也不一定看得懂,洛梦溪是这样想的,抬起脚步,迅速地朝洞口跑去。
就在洛梦溪前脚刚离开,那篇文字逐渐隐退,又浮现,赫然是几个楷书大字。
红唇素手,一朝白头。
乐正玉等人看到了洛梦溪的骏马栓在了洞外,在还没有确定洞中是否存在着危险,他们也不能贸然进去,在在外面叫喊了一声。
洛梦溪急促地从洞内跑了出来,上气不接下气,“里面,里面居然有蛇!”
“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又补充了一句,洛梦溪的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不像是在说谎。
“顾姑娘又是为何进去?”濮阳瑾瑜心思缜密,自然不会相信洛梦溪的三言两语。
眼神接触到濮阳瑾瑜的目光时,洛梦溪稍微撇开了一点,有些吞吐,“我,我是看前面的那座山有着淡淡的水蓝色光芒,随着这束蓝光到这里的。”
这个理由连洛梦溪本身都觉得不切实际,心想:这么快就露出了马脚,她才收集了一点点的记忆。
“你说什么?水蓝色的光?”乐正玉从马上跳下来,几个跨步就来到洛梦溪的面前,两只手抓着她的肩膀。
乐正玉反应激烈,众人不禁心中疑惑,难道这蓝光与他有管?不然他怎么会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做出了这么反常的举动。
“疼,你放手啊!”洛梦溪眼里噙着眼泪,她是真的被捏疼了,如果乐正玉还不放开她,不知道会不会把自己给吃了。
乐正玉经过提醒,松开了洛梦溪的双肩,飞快地向洞内奔去。
濮阳瑾瑜他们也为乐正玉担心,纷纷下马,嘱咐了一声洛梦溪在外面等他们,便急急走去。
洛梦溪眼看着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漆黑的洞口,唇角上扬,从怀里掏出了那颗刚刚得到的珠子。
濮阳瑾瑜几人施展轻功连带着跑步,才赶上乐正玉停下的脚步。
道路尽头有着五颜六色的花蛇,刚刚他们经过的路上同样也是,只不过这里的比那里要来得多,而乐正玉就站在那群花蛇的前面,毫无动作,呆愣地看着那凹凸不平的石壁。
“怎么回事?”墨如烟皱着眉头,嫌恶地看着满地红红绿绿的毒蛇,率先问出,他很讨厌蛇。
“没,没有。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走吧。”乐正玉连忙摇头,抬起脚就往来的方向走去,背影落寞。
眼看着那些花蛇没有了乐正玉散发出的强大灵力,也都吐着红信子,蠢蠢欲动。
墨如烟分毫也不想待在这里,随着乐正玉的离开,一溜烟地走了。
濮阳瑾瑜反反复复地观察了那面石壁,在确定没有丝毫异样后,才匆匆离开,云辰逸也跟随着离去。
乐正玉是第一个出来的,目光射向洛梦溪,她能明显地察觉到对方看自己的目光变了。
洛梦溪就这样坦然地让乐正玉观察,最后乐正玉轻叹一声,微微低首,他大意了,不应该用常人的眼光来看待她,她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八个大字在即将消失的时候,乐正玉及时赶到,却只看见了“一朝白头”四个字。对于那水蓝之光,乐正玉也不想多做思考,该解开时,一切都会解开的。
被洛梦溪和乐正玉这一闹,他们又耽误了些路程,在天黑之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小村庄,便在一户热心人家住下。
深更半夜,洛梦溪毫无睡意,就在这农家小院里晃悠,经过一间房间时,发现竟还燃着烛光,借用灵视,洛梦溪看清了里面的一切。
这是濮阳瑾瑜的房间,濮阳瑾瑜依旧是一身火红地坐在桌前,桌上点着蜡烛,烛光一闪闪的,映衬着他的脸,有些说不出的哀愁。
他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青花瓷瓶,洛梦溪甚至能问到那瓶口散发出的淡淡草药味,毫无疑问那是个药瓶,只是他拿着一个药瓶做什么?
洛梦溪闲着也是闲着,纵身一跃,跳到了一棵树上,安稳地坐着,像在看一出好戏。
濮阳瑾瑜手里拿着那个瓶子,小心翼翼的,大有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摔了的意思,透过那个瓶子,他好像看到了什么,目光似水柔情,嘴里念叨着,“蓝儿,蓝儿”
洛梦溪静静听着,这个名字她听到濮阳瑾瑜对她说过,莫非她就是那个蓝儿?可是在她的记忆中,濮阳瑾瑜一直都是称自己为梦溪,这一称呼又是谁的?
一遍遍抚摸着那完美无瑕的瓶子,一声声念着那伤心莫及的名字,濮阳瑾瑜心中苦涩,他每天都会睹物相思,幻想着某一天洛梦溪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如今,愿望实现了,却又是痛苦的开始,他们明明那么近,却又是那么遥远。
濮阳瑾瑜就这样不知疲倦地一遍遍呢喃着,恰似一首催眠曲,洛梦溪都已经靠在枝桠上昏昏欲睡。再次醒来,依旧是端坐在桌前,洛梦溪对濮阳瑾瑜投过去了一个鄙夷的眼神,打了个哈欠,心里道了一句无聊,倾身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