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系列动作惊得那些个宫女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看也不看那些吃惊的宫女,洛梦溪直接推门离去,毕竟这些都跟她毫无关系,什么繁琐礼节,她根本没看在眼里,她憋屈得还不够吗?
众人就见门外站着一位如同清风般的女子。睫毛调皮地眨着,一双水眸含着笑意,为她添了一分灵动。但又看那一身的素白,与那不施粉黛的面容,又增添了一丝素雅。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变得窒息,他们从未看过有谁能将清冷和灵动结合得天衣无缝。脑海中不觉想到了已经香消玉殒,曾经红遍大江南北,号称水雾仙子的蓝水月。不知她们站在一起,孰胜孰败。
洛梦溪莲步款款,走到大殿殿堂中间,微微欠身,不行大礼,声音不卑不亢,“民女顾白梦参见皇上。”
轻勾嘴角,几乎是个不成弧度的笑容,她讨厌白色,更讨厌白衣,因为它们都被冠上了圣洁、纯洁的名词。这一切,恰恰于她相反。但为了现状,她却不得不穿。
乐正玉痴痴地看着洛梦溪,他似乎在她的身上找到了某人的影子,那么像,却又是那么的不一样。
一个宛如天山上的冰清雪莲,一个如同地狱中的染血百合。
濮阳瑾瑜心中竟开始莫名地吃醋了,为这认识还不到五日的女子吃醋。
他们站在一起很般配,同样的白衣翩翩,世上绝对不会再有人能把白色衬托得那般美好。只是,他们却又十分不符。这是在元文斐眼里看来,不过只是淡淡一笑,讽刺味却特别浓重。
大殿内,一时静若寒蝉。
坐在高位上的元文弘偏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心里十分愉悦,他的儿子眼光果然不差。不得不说,洛梦溪确实是一个清傲女子。
“不知皇上让民女前来,有何事?”洛梦溪笑意未改,一双眸子盯着元文弘旁边的元文斐,仿佛能勾走人的魂魄般。她猜得果真不错,这一切不就是他做的吗?
“听闻顾姑娘是菀西国国君在路上所救,无家可归,只得跟随。不知顾姑娘希不希望在这圣北国安个家,享受荣华富贵。”元文弘像是在征询洛梦溪的意见,实际却像是在说,不管你答不答应,我只是通知你一声。
濮阳瑾瑜从椅子上站起来,乐正玉也向前迈了一步。
两人对视,竟是不约而同地反对。
洛梦溪嘴角笑意荡漾,在别人眼里看来就像是一个女子从麻雀变成了凤凰,而绽开的笑容。
“民女”
“慢着。”
元文斐打断了洛梦溪的话,他就是要当场给她泼一场冷水。
“不知姑娘是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民女家境贫寒,自是”
“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要来作何?”一道声音生硬地打断,语气中透出的是一股骄纵之气,再看来人金簪玉珠,珠光宝气,就知道是某个骄纵成性的公主。
洛梦溪蹙了蹙眉,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打断,她现在想把眼前这个人给撕碎。
而这一表情恰好被坐在她前方的元文斐捕捉到,看来某人要倒大霉了。
“父皇,你总不可能要拿这么一个村姑野妇来当珊儿的嫂子吧!”说完,还满脸嫌弃地打量了一下洛梦溪,说出这话,其中当然也有几分身为女子的妒忌。
“要不,我就和她比一比歌技。她输了,就立刻滚出我们圣北国!”元文珊眼睛一眯,不容置喙。
“这”元文弘可谓是迟疑了许久,要知道他这个宝贝女儿的歌舞造诣可是出类拔萃,唯一的敌手恐怕只有那蓝水月。拿自己的强项去比别人的弱项,传出去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父皇,就依皇妹的主意吧。我也不想娶一个毫无用处的人做太子妃。”元文斐说着,眼睛从未移开过洛梦溪的身上,从她的反应来看,似乎一点都不焦躁,反而有一种胜券在握。这让他的目光变得深邃。
“好,好吧。”元文弘一副略微惊讶,原本是他的儿子来求自己让濮阳瑾瑜身边的那个女人做他的太子妃,并且他也挺喜欢这个女子的,有骨气,将来必能母仪天下,可是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三天后,正式比试”
“不用了,现在便可。”
“不用了,现在便可。”洛梦溪正了正脸色,平静出声,听不出一丝情绪。
这样的洛梦溪是他们所没有见过的,在他们的脑海中洛梦溪就是一个好动活泼,有时又十分调皮,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偶尔还会撒撒娇。可今天,他们也许该改正一下自己的观点了,也许在她有些莽撞的外表下是一颗心思缜密的心。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那便是”
“还敢和皇上谈条件,莫非是你活得不耐烦了?还是你料到自己一定会输,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元文珊轻蔑地睨了一眼,语气尖酸刻薄。
“难道公主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别人在说话时,少插嘴,祸从口出,这个公主应该是明白的。”洛梦溪一连都被元文珊打断,纵使有再好的耐心也被消磨光了,话语中有着一丝压抑着的狠辣,威胁意味显然。
“父皇,你看这个人,竟然敢和珊儿顶嘴,你也不说说”元文珊嘟着嘴,向着元文弘撒着娇。无论她错得再怎样离谱,只要一个撒娇,她的父皇便会庇护她,只可惜,这次她猜错了。
“珊儿,你也是有错在先,别人说话的时候你插什么嘴。”元文弘也是深知自己对元文珊的宠爱,他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什么事都会顺着她。但这次,关乎圣北国的往后昌盛,他必须要摒除一切。况且他也想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条件。
“爹!”嘟着那一张小嘴,元文珊不满地跺了跺脚。
“好了,珊儿别闹了。顾姑娘,你说吧,你有什么条件?”元文弘略带责备地安慰了一下元文珊。
“我这条件不难。现在就开始比试,输了民女也自知没有这个福分,倘若赢了,皇上只需答应我另一个要求便可。当然,这个要求是皇上办得到的,也不会是什么违背人文道德的事。”洛梦溪确定再也没有人能打断自己的话时,才缓缓出口,道了个清楚。
元文珊吃了瘪,也学乖了,向洛梦溪投了一个不自量力地眼神,她只要动动手指便能让她输得一败涂地。
“好。传人下去,把公主的绿绮琴拿来。”
一声令下,不过半晌,侍从已经把琴恭恭敬敬地捧到了元文珊的面前。
元文珊端坐在大殿中央,面前摆放着一把绿绮琴,看那细致得似有若无的琴弦,就知此琴定非不俗之物。
她是公主,比洛梦溪的身份要高一等,自然是先行演奏。
手指轻轻抚着琴弦,舒畅的琴音自指尖流出,流到了每个人的心中,润湿了那枯干的心灵。
元文斐对自家皇妹的琴技可谓是十分自信,再加上那似夜莺般婉转的歌喉,除了蓝水月,世上再无人能与之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