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冷济溢面无表情的扣下扳机,冷漠的直视着齐老大另一只鲜血直流的膝盖,嘴角一翘,“你有今天也是自找的。”
身后,一非裔男子悄无声息的走到冷济溢身后,轻声细语的小声说道:“老板,有人在您的别墅里,来人说是您的故人。”
冷济溢擦掉枪上的灰尘,丢在身后之人的身上,“我从七年前就没有什么故人了,不必理会。今天是俄罗斯那边有人要过来商谈,备车。”
“那您家里的……”
“难道你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吗?不必理会。”冷济溢面无表情的走出废旧的学校。
浅白色的屋内布置,一望无际而去,白色沙发,白色窗帘,白色墙壁,白色摆设,似乎一切都是白色。
冷老太太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注视着四周,放下手套,她翻看着这些年他的记事本……
冷济溢站在门外,已近深夜时分,四周都是安静的了无生息的庭院,他踌躇在外,不知道这一步该如何迈出去。
“回来了?”冷老太太打开房门,听见车子响动,便起身开门。
冷济溢略带惊慌的看着开门之人,一声不吭的走进屋内。
“孩子……”
“不好意思,我想你是认错人了。”冷济溢面如土色的瞪着一旁的保姆佣人,“不是告诉过你,除了我吩咐以外,别什么人都让她进来。”
冷老太太拉住他的手,浅浅一笑,“孩子,我知道你恨我,可是……”
“我怎会恨一个陌生人呢?我想你搞错了,而且我不是你的孩子,请你出去。”冷济溢面无表情的走到房门前,打开一角。
冷老太太低下头,长叹一声,“我也知道那一年的飞机失事是你伪装的,你只想制造一个你死了的假象,很好,机毁人亡,连尸体都看不到,你成功的蒙骗了我们所有人。”
冷济溢冷冷一笑,放开门锁,慢慢的走上前,“真会猜,如果那一天不是有人秘密通知我不能上那趟飞机,或许我真的已经死了。”
“你以为我会杀你?不,孩子,虎毒不食子,我怎会亲手杀掉我冷家的骨血……”
“因为我是私生子。”
四目对视,空气里,蔓延着冰冷的仇恨气息,似乎,绵延而来,是说不尽的各怀鬼胎。
冷老太太轻轻点点头,侧过身,看向窗外的夜风阵阵,“你说的没错,你的确是个私生子,可是你流着的仍然是我冷家的骨血。孩子,奶奶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掉你,就算非得做个抉择,我只会把你永永远远的关在国外,一辈子都回不了中国。我只能这样,我不可能会杀人灭口,更不可能会牵累那么多无辜的人。”
“现在你说什么都只是你的托词,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久,所有证据都不存在了,我只能说我福大命大,非但没死,还遇到了我一生的恩人,是他让我有了今天,也是他让我从你的一己之私里走了出来。”冷济溢绕过她身,走到吧台前,倒上一杯烈酒,一饮而尽。
冷老太太拿起手套,看着那道冷漠的背影,更是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孩子,你恨我可以,可是别恨你父亲,还有你哥哥,他们都是爱你的。”
冷济溢没有回答的继续饮着烈酒,液体滑过喉咙,一阵阵的灼热,胃里,是翻江倒海的难受,他掩住嘴,急忙的跑到洗手间里,对着马桶,狂吐而下。
冷老太太落寞的站在屋外,回过头,看着慢慢关上的大门,闭上双眼,坐进车里。
洗手间里,水龙头里水流不断,他面对着镜子里苍白无血色的脸颊,一颗液体滑过眼眶,轻轻的,随着水流慢慢的流进下水道里,不知流向何处!
那一夜,太多的人难以入眠,似乎,这一夜,过的太漫长了……
天气大好,一览无遗的晴空万里,绿草如茵的郊外里,秋风拂过湖泊,掀起层层微波。
小岸上,两把藤椅,两个身影,两双眼眸皆默不作声的相望而去。
“你为什么又不走了?”权项毅有点意外的看着身旁同样是一言不发的她,低下头,有点受宠若惊。
庄娴儿拿起一旁的书册,逐字看去,“我只是觉得这里挺美的,山清水秀,想再待几天。”
“可是你……”
“你这么问我,难不成还想下逐客令,那行,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马上就走。”放下书册,她站起身。
“我不是那个意思。”权项毅急不可耐的抓住她的手,“我只是很意外,你……”
“别以为我这么做是舍不得你,我只是不想我走后,某个人因为伤心过度而一睡不醒,你有病为什么不跟我说?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不想带着愧疚感离开。”
权项毅紧紧的捏住她的手,情真意切的看着她的脸颊,淡笑:“这一切不是因你而起,是我被自己的占有欲而害成这样,还对你做了那么多错事,我其实不敢奢求你能陪着我,只想求你别记恨我。”
庄娴儿反身握紧他的手,点头浅笑,“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你,只是现在我们谁都别去想那些事了,就让那些事情随着时间慢慢的遗忘,我们不是夫妻,可是仍然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权项毅轻轻的放开她的手,抬起头望着蓝天,“他能娶到你,真是好福气。而我只能拥有你那么短短的几年时间。”
“项毅……”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时间真的能回去该多好,如果真是那样,我祈求我从来没有让你当过警察,然后你就不会遇到他,就不会离开我。我也不会做出那么多伤害你的事,娴儿,如果真的要我说实话,我真的放不开你,听着你的声音,想着你的往事,我就觉得心里阵阵刺痛,我好想你能一辈子都像现在这样留在我的身边,一刻不离。”他企图抱住她,却被她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