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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指挥官们 (2)

美国驻华部队刚创建时,泰勒曾抵达中国担任第十五团的上校指挥官,同时也是美军驻华部队的领导。当时中国处于相对和平时期,很少面临军事威胁,他能做的只是在属于自己的一片小天地里改进团里的一些小事聊以自慰,来发扬步兵传统。他鼓励营与营之间的激烈竞争,过度强调“整洁和闪亮的仪容”,想方设法“将部队和兵营装扮一新”。连那些在团里干活的中国苦力们都穿上了军装。他还特别要求兵营的一切都得井井有条,在接受视察和阅兵场上要做到尽善尽美。泰勒任职中期,《哨兵报》曾发表大幅文章谈到军营里的建筑和设施处于有史以来的最佳水平,例如食堂看起来“如同纽约寒夜里光彩夺目的柴尔兹餐厅一样诱人”。跳舞是礼堂里的固定项目,每逢重要场合,乐队必穿礼服。兵营里还举行排球比赛,并设有专门的奖杯。电影院里甚至开始放映有声电影。更重要的是,泰勒诚恳地提出了军营中的性病问题,后面将有专门介绍。

他在部队里还制定了一套新的考核系统。品行优秀的士兵可以享受很多特权,对于达不到标准的士兵则有诸多限制。泰勒对团里来的新兵要求更严,每个新兵必须通过指挥官的亲自考核,才能随连队一起执行任务。换句话说:“他必须完全合格,才能成为我们的一员。”团里的士兵都配发了白手套,这样能很容易地发现违反兵器教范规定的小错误,并迅速予以纠正。每周固定的中国局势讨论,帮助军官了解中国的政治军事形势,还建了一所军官的军事图书馆以培养其专业技能。

泰勒运用多种方式提倡团队自豪感。例如他设立了团指挥官的旗手和护旗队,由选出的军事技能出色、品行端正的士兵组成。

他还设置了一系列新的团体奖杯。其中一项是泰勒军事技能奖杯,又叫奇克莫加旗手奖,以此纪念该团在美国内战中的功绩。该项竞赛每年举行一次,奖杯授予在每年的军事训练周期中达到最高标准的团队。新设立的丁斯莫尔奖杯则每年颁给军纪最佳的单位。

泰勒最有意思的创新举措之一是出版了一本奇特的名为《第十五步兵团的传统》的小册子。团里新来的军官人手一册,要求仔细阅读并做到融会贯通,以使其了解如何“保持该团的优良传统”。他借鉴了欧洲国家在津驻军尤其是英国团队复杂精细的传统,要求自己的部队在这方面努力取得优势。手册中甚至涉及到社交问题,比如送花的时间、对象,探访病员的频率等。对于该团已婚士兵的新生儿,手册规定“其将会得到一个刻有该团盾徽和铭文的标准银质餐巾环”。手册中还详细列明团里的节假日,比如指挥官的生日,届时团里的军乐队要在他的住所前为其演奏该团的进行曲和其他应景的乐曲,仪式开始和结束的时候都要“欢呼三声”。20年代末在第十五团服役的一位老兵查理斯·G·芬尼,在他的回忆录《中国通》中谈到这本“奇特的小册子”,并评论“这本手册总是让人依稀想到罗耀拉的圣依纳爵所写的《神操》。其中的规定尽管非常严格、教条,但却没有一句废话”。

1932年6月下旬,当泰勒离开中国时,其属下考虑到他当时病情严重,不得不用担架将他抬上停在海河里的驳船上。那艘船载着这位前任指挥官和归国部队离开天津,前往海河入海口处的大沽。他们将在那里登上共和号美国陆军运输舰返回美国。尽管有人送了泰勒一尊中国寿星像,但他没能活过当年。泰勒于1932年的感恩节当天在华盛顿特区的沃尔特·里德陆军医院病逝。同僚在《哨兵报》上发了讣告,回忆泰勒在其掌兵的三年期间“提高了军纪和训练的标准,改进了官兵的射击水平,采取严厉措施大幅度降低了性病的发病率”。另一名作者称:“他性格坚强、果断,在士兵的守时和守纪方面一丝不苟,被认为是一个严格执行军纪的军官。”不过和其他人一样,“他性格中也有温柔和蔼的一面”。这名作者还发人深省地总结:“也许没几个人能比他更以自己的士兵为荣,也没多少人了解如何体现这一点。”

5. 伯特上校

接替泰勒的是雷诺兹·J·伯特上校。1874年8月2日,他出生在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堡的一个军人家庭。他一直在西部边境不同的城市生活,1892年6月从美国陆军军官学校毕业。与这个时期的其他职业军官不同,他当时既没有去古巴也没有去菲律宾,而是一直在美国服役。他与内勒、纽威尔一样,曾被派到中国的第十五步兵团服役。1915年夏秋季节,他作为上尉指挥官驻扎在唐山的C连,后来又负责京沈铁路沿线的汉沽—雷庄地区。1915年11月11日,伯特被派到陆军后勤部队,先后在秦皇岛、上海、香港、菲律宾任职。1916年7月1日,他又被调回国内到南卡罗莱纳州查尔斯顿,并一直在国内担任若干职务直到一战结束,因未能被派到法国而耿耿于怀。1918年,伯特升为准将,被派到马里兰州米德堡指挥第十一师的第二十二步兵旅。1919年,他又恢复正式的少校军衔,但不久就被升为中校,几周以后的1920年7月1日升任上校。此后他到军事学院学习,又在不同的军营任职。1925年12月1日,伯特抵达佐治亚州斯克雷文堡,出任东南地区射击成绩最优秀的第八步兵团指挥官。1928年7月,他被派到华盛顿州的国民警卫队任职直到被调往中国。

伯特曾因于1926年在美国步兵协会机关刊物《步兵杂志》发表的一篇通告而小有名气。这篇通告认为有必要征集一首正式的高昂的陆军军歌,获胜者将获得一笔350美元的不菲奖励。其文指出,他们不需要美国海军陆战队所吹捧的赞歌,而是一首“人人能唱”,可以“在篝火旁、营房里、士兵集合的任何正式场合都能高唱”的进行曲。这一定要是一首“嘹亮、好记、高昂……悠扬、轻快的好歌,能够表现步兵的战斗精神”。

获奖的作品由伯特作词,某乐队指挥S·A·戴普准尉谱曲,被步兵协会正式采用。歌曲名为《大道之王》,一位乐评家认为:“这首歌曲旋律优美,有点儿进行曲的风格。”伯特很为自己的作品自豪,当他到达中国时,还特意要求军乐队“在各种视察、阅兵和本团的重大仪式上”演奏这首曲子。查尔斯·劳伦斯·波尔特上尉曾在20世纪30年代担任第十五团作战处军官,这也预示着他后来能官至四星上将、陆军副参谋长。他在回忆那段经历时提到“在伯特乘坐的轮船起航离开时,乐队还尽职地为他最后一次演奏了那首乐曲。随后这些乐手们一股脑地将全部乐谱扔进秦皇岛的海湾中”。

据波尔特回忆,伯特“对战术训练和与中国人打交道毫无兴趣”,他沉迷于音乐和戏剧,这对当时该团的活动有很大影响, 第九章将对此另有介绍。不过伯特也一直对打靶、露营和野战训练有兴趣。比如,1933年4月,天气阴冷、寒风凛冽、地面泥泞,他命令士兵们进行了一场为期5天、行程20英里的野战训练,出于对伯特的尊重,士兵们把他们自己戏称为“尘土飞扬,泥浆四溅中的大道之王”。

6. 林奇上校

伯特的继任者是乔治·阿瑟·林奇上校。有学者称他为“一战后陆军中升起的新星之一”。林奇是第十五团历任指挥官中较有成就的一位,他不像伯特那样热爱戏剧。他于1880年3月12日出生在爱荷华州的布莱尔斯通。1903年从西点军校毕业后留校,后被派到第十七步兵团,在菲律宾参加了镇压摩洛人起义的战斗。摩洛人被“安抚”之后,他成为霍洛区的工兵分区主任,在当地修建了很多桥梁。1905年他回到美国,在西点军校任现代语言课讲师,后赴纽约总督岛的第二十九步兵团任职。

1913年到1917年间,他在华盛顿担任国民警卫队指挥官助理,随后成为《步兵杂志》主编,1917年随陆军部队一同赴法国。他在总司令部的总参谋部任职时,为美国远征军起草了《步兵训练与战斗条例》。战后,林奇在陆军部的总参谋部的多个岗位工作;1922年8月,协助制订了1923年版的《陆军野战条例》。1930年他从陆军军事学院毕业后,被派到菲律宾出任第三十一步兵团“北极熊团”的主任参谋,并于1932年随团同赴上海。1934年回到华盛顿后,他被任命为罗斯福新政时期国家工业复兴总署署长休·S·约翰逊将军的首席助理,1934年4月至11月期间任代理署长。随后他又担任第二军区(G-2)参谋长助理,1935年被派到中国接替伯特。

从林奇在该团中频繁发表的讲话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有条不紊、照章办事的军人。他十分推崇军人的品德,曾说:“在宗教信仰的联结之下,又与之紧密结合,战友之谊是把广大官兵的思想和行为统一起来的最强有力的纽带。这也就是军队与其他集体组织最大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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