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凡毫不畏惧的笑容语气让看着他的聂亢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聂亢微笑的摇手制止了身后欲上前的怒火十足的弟子们，平淡的说道：“小兄弟，不用这么谦让，我们鱼水帮向来对远道而来的客人是以礼相待的。”
石凌挨着一凡的身躯也坐了起来，大声的抱怨道：“那你们就是这么以礼相待的吗？”
“小石，别说话。”在旁的一凡低声呵斥道，瞪了一眼还想继续说道的石凌，回转头来，很抱歉的说道：“对不住了，两位帮主，我兄弟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被贵帮这盛气凌人的架势吓到了，见谅啊。”
石凌跟着赶紧可怜兮兮的说道：“就是就是，我长这么大可从来没见过你们这样大帮派的威严，早知道是擅闯了贵派宝地，打死我我也不敢到这来撒野啊。”
紧靠着石凌的鱼龙也很懊恼的低下了头，一副后悔的模样。
冷眼看着一凡三人追悔莫及的样子，聂亢丝毫不为所动的慢慢说道：“但是对于冒犯我鱼水帮的人，鱼水帮上下也绝不会让他好过。你说对不对啊，小兄弟。”
吴绣也怒视的说道：“哼，你们三个小子在树上呆的时候不短，想来我鱼水帮的事情已经掌握不少吧。这就管不得本帮心狠手辣了。”
看着四周蠢蠢欲试的鱼水帮弟子，一凡镇定的说道：“吴大帮主，您这可是冤枉我们了，我们几个混迹大街的小乞丐本来是奔着花魁而来的，只是听到院内楼上的琴声被吸引了过去，刚到树上就让您这样的英雄人物发现了，贵帮那可是金陵数一数二的大帮派，给我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得罪的啊。”
“还想狡辩，你们三个小子要只是普通的乞丐，给你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不过要是有人指使那就完全不同了。”吴绣手指着一凡三人怒喝道。
原来他们是怀疑我们背后有人啊，心思急转的一凡发现这可能是唯一能保住性命的机会，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大帮主多虑了，我们三人可都只是身无可用的穷苦孤儿，没有任何背景身份，能被谁人指使呢。”
听了一凡这些否认话语的聂亢反而感觉无可借势的三人更有可能是探听秘密的工具，嘴里抿了口茶水，说道：“小兄弟妄自菲薄了，看你面对我们毫无惧色，谈笑风生的样子，那可不是一个小小的乞丐能做的出来的。”眼看着一凡嘴角泛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聂亢更加肯定心里所想。笑了笑说：“我想你也只是拿人钱财为人做事而已，何必丢了自己的性命呢，那就太不值当了，你说我的话可有道理呢。”
“聂帮主说笑了，我们混饭吃的本来就是贱命一条，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那也只能怪自己运道太差，怨不得别人，您说是不是？”一凡无所谓的摇摇头说道。
“你这几个不知道好歹的小子，我现在就能命丧当场，信不信。要想保住自己的小命，我劝你们还是乖乖的交待出来。”吴绣挽住袖口做出要动手的样子凶狠的说道。
“哈哈，吴大帮主，您和聂帮主一个凶神恶煞的，一个亲近随和的，真是对我们恩威并重啊，我们虽然命不值钱，但脑袋还不笨，要是我们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现在我们已经就是几具死尸了，您说我说得对不对呢？”一凡眼看着自己捆绑着的身体无奈的笑着说，
被挑明了心里所想的聂亢并没有觉得任何不适，眼中露出赞赏的说道：“小兄弟快人快语，是个聪明人。我就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既然你把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我也不和你们绕弯子了，我希望小兄弟能告诉我你背后的主人是何人，只要你说出来，我以我身份地位保证，绝不会取了你们的性命，这样你们应该可以相信我聂某了吧，”
“二弟，你为何如此对待这几个贱命小子？”吴绣有些不理解的生气说道，“大哥，我自有我的道理，你别管了。”聂亢认真的说道。
说得还真好听，这个聂亢说话都藏着陷阱，我相信了你的鬼话才怪呢，你要我和鱼龙、小石的命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一凡暗自咒骂的想。脸上做出一副犹豫不决的神色，还是摇摇头的叹气道：“聂帮主，不是小子信不过您而不说，实在是我们也不知道交待办事的人是谁，无能为力啊。”
聂亢听了此言脸色一沉，吴绣更是气得大骂道：“看到没，二弟，这几个小子根本就是有心在敷衍我们，你的一片诚意可是白费了，还是让我来严刑拷打一番，看他们招还是不招。”
聂亢没有回答，转头对着身后的人问道：“让你们把孙五娘和芷柔小姐请来，她们来了没有？”“已经带到了，就等二帮主你的问话了。”身后弟子恭敬的答道。“那就请她们过来吧。”聂亢点点头说。
糟了，这下要被揭穿了。一凡心里着急起来。
已是深夜时刻，金陵城的喧闹在此时已经散去，黑夜的天空不知在何时稍稍消散退却沉重的云裳，露出点点的星光。只是月亮依然藏住了它的温柔如水，让夜晚被蒙在厚厚的幕布下，朦胧凄美。
孙五娘和花魁芷柔依然是晚上那时的盛装，夜色的清凉让她们裹上了一层柔顺暖和的披肩，成熟妩媚的孙五娘和凄迷灯光下的芷柔像两朵盛开的水莲花，给浓厚肃杀的院里带来了一丝柔和的气息。
聂亢站起身迎了上去，微微弯了下腰，歉意的说道：“深夜还打搅了五娘和芷柔小姐，聂某实在过意不去，在此我和我大哥给二位大家赔礼了。”
孙五娘妩媚一笑：“聂帮主和吴帮主太过见外了，你们能赏光来我倚翠楼小坐一刻那可是我孙五娘莫大的荣幸，哪能谈得上打搅呢。呵呵！”说完眼神不经意的撇了撇捆绑在地的一凡三人，微微露出诧异。在旁的芷柔没有说话，依旧带着面纱的脸庞显得依然清冷。
“五娘不怪罪我们，聂某已是感到欣慰了，请和芷柔小姐入座吧。”聂亢笑着说道，和身边的吴绣手引着她们到木桌前坐下。亲近的问道：“五娘，芷柔小姐，聂某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二位帮个小忙。不知可否？”
孙五娘点了点头道：“聂帮主客气了，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说。”
“好，孙五娘直言直语，聂某先谢过了。”聂亢停顿了一会，手指着地上的一凡三人，说道：“这三个小兄弟，不知五娘和芷柔小姐是否认识？”
一凡心情紧张的望着看向他们的孙五娘和芷柔，孙五娘啊，你可别我三兄弟的底说出来啊，我以后给你烧香拜佛了，一凡心里期盼的想。
孙五娘眼神看着一凡装模似样的镇定样子，不由闪过一丝笑意，说道：“这三个小子啊，我当然认识了，聂帮主。”
听了这话的一凡三人心里咯噔一下，莫名的有种绝望感。只听孙五娘继续说道：“他们三人以前也是偷摸进我这倚翠楼，不说偷吃偷喝的吧，还窥探我楼上姑娘的闺房，可气的很。不过，我倒是不知道他们三个的来历，有时候还带着不少钱财到我这来玩玩，我也就是看到这个份上平时才没有为难他们，怎么，聂帮主，这几个臭小子得罪到你了，那你可是得替他们的父母啊管教管教了，”
一凡心里愣了愣，偷偷暗喜，看来五娘平时凶巴巴的，心眼还不错，面色却露出尴尬的样子，低声说道：“五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呢，我们可是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啊。”
“你个死小子，你要是做了对我倚翠楼不好的事情，我早就找人好好修理你了，这次好了，有聂帮主和吴帮主在，可得让你们几个长长记性，别不识好歹的。”孙五娘看起来很生气的说道。
看着孙五娘一副不知情的神态，聂亢沉默了下来，又看向芷柔问道：“芷柔小姐，你可否认识这三位小兄弟？”
淡淡的看了眼一凡三人，芷柔只是摇摇头，没有言语。
还好孙五娘仗义，这个芷柔又不知道我们，看来这次小命可以逃过一劫了，聂亢和吴绣忌惮我身后的主人，应该不会拿我们怎么样吧。一凡心中窃喜道。
院中陷入了一股沉默，正当一凡心中有些轻松的时候，聂亢忽然看了看一凡回头对吴绣笑了笑：“呵呵，我差点忘了一人，她可能知晓他们三人的来历。”吴绣不由的好奇起来，问道：“哦，是何人？”
“大哥，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发现的他们吗？”聂亢继续说道。
吴绣想了想，说道：“当时是有个婢女过来送茶，我听到了窗外的粗重的呼吸声。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啊。”吴绣恍然大悟，高兴的说道：“那个婢女肯定和他们是认识的，否则屏住的呼吸声也不会变得厚重起来，哈哈，来人，把那个送茶的婢女给我带过来，我看这次你们几个不知死活的小子还招不招。”
一凡听了这话的心一直往下落去，心情沉重之极，不好，这姓聂的实在太精明了，文心姐也要跟着遭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