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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新的图书室

【你们,住在一起了。---乐曦】

(文/刘小安)

酒鬼在我引起暴乱之前将我拖了出去。

"你白痴啊!这样就不怕吓着小宇吗?!"

我不敢再作声,想着刚才的冲动,会不会给小宇留下不好的印象,可那人实在是令人讨厌,他碰了小宇,还吻了小宇的额头,倘若不是在医院里,倘若不是有小宇在,我肯定会按耐不住自己的怒火把他揍到趴下。

今天请了假,本来是想好好跟小宇道个歉,然后再慢慢的靠近,可没猜到那个人也会在病房里。酒鬼不让我开车,说我没有在状态上,准会出什么乱子,的确,我现在的心情是真的差到了极点,破天气又下着暴雨,砸在玻璃窗上"啪啦啪啦"的超烦。我坐在副驾座位上喋喋不休地跟酒鬼说着那个人的坏话,可是不管怎么说,说多少,都难以消减我心里的不满,结果就越说越来气,我索性按下了玻璃窗,对着车水马龙的大街破口大骂,路上行走的人都纷纷向这台黑色小车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果然是被当成怪物看了。

酒鬼死扯着我的衣服叫我不要发神经,问我是不是想要招摇过市,我突然想起在病房里小宇也如这般扯过我的衣服,当时他的眼神,现在想想,是在担心那个人吗?

那我呢?那我呢?!

小宇,你不该先担心担心我从楼梯上摔下来有没有受伤吗?

你眼里只有他,为什么就只有他?

明明,明明就该先但我才对吧!

"嘭!"一声闷响后,酒鬼赶紧踩下了刹车,跟在后面的两辆小车也立刻停了下来,拉下车窗就是一顿咒骂,我回过头看看酒鬼问他是不是撞到了什么,他惶恐着说好像是只猫。车轮后一道长长的血迹,一直蔓延到第三台车的车下,触目惊心,后边两台车的车主见状连骂了几句粗口便头也不回的逃之夭夭。定眼细看,那不是训导主任宿舍里的猫吗?!

完了,惹出大祸来了!

我催促酒鬼别愣着,赶快把车开走,随便找个地方停好再回来想想办法。可等我们气喘吁吁地冲回到学校门口,那里已经围了好多的人。人群中,小宇正抱着猫咪血肉模糊的尸体号啕大哭,我不敢再走近,哪怕只是小小的一步,我怕,我在发抖,我怕如果突然有人跳出来指着我说我就是撞死猫咪的凶手,我怕如果小宇知道后会将我恨之入骨,可现在的你,我不能置之不理,至少,我不想让那个人抢先一步走进你的心里。

蕾蕾?!

才刚踏出第一步就被蕾蕾给拉了回来,她把我和酒鬼推进对面的巷子,做了个别出声的动作,然后探出头去看了看学校门口的人群,我是恼火得要命,整个人急得跟被一堆蚂蚁咬似的,酒鬼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靠在墙上点烟。

"你现在过去找死是不是?!全世界都知道是你的车撞死了咪咪,你还敢在他们面前晃悠,不怕被吊在教学楼上批斗啊!"

蕾蕾猛然回头说出的话把我吓得连牙齿都在打架,我记得我不是这么胆小的人,从来都不是,可在这件事上我却缩得像只鹌鹑一样,我怕的不是被全世界唾骂,而是小宇,他们会不会告诉小宇,小宇会不会恨我...

等等!

不要让那个人牵你的手,小宇,不要让他碰你!

我看见那个人伸手抹去小宇脸上的泪,牵起他的手往学校里面走,不行!我已经受不了了,就算小宇恨我,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那混蛋带走!

"冷静点!"

酒鬼冲我吼了一句,并硬生生地在我的左脸上甩了一拳,我没站稳直接后倒躺在了地上,蕾蕾被吓得不轻,立马蹲下来问我有没有事,我噤若寒蝉地抬头看着酒鬼,他充满杀死的眼神,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原以为他是怕我太冲动把事情搞得越来越糟糕,可没想到他接下来对我说的话,却让我起了绝交的念头。

"你这段时间究竟是被下了什么符咒?!小宇那家伙就真的值得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做事不懂思前顾后,蛮横冲动,你有没有想过蕾蕾,有没有想过在你没有回短信,没有听电话的时候蕾蕾都在担心你!小宇不属于你,永远都不可能,乐曦,你懂不懂,就算整个地球反过来,你和小宇,也不可能会有以后!"

当初是酒鬼给了我希望,现在又是他把绝望的榔头敲在了我的头上,我是真的错了吗?错在哪里,多吗,离...谱吗?

暮色如魂,勾人心魄,我躲在新的图书室里一个人看着星空残月,下午酒鬼骂我的话一直在脑海里来回地转,满眼资料书籍,又让我想起了梦里的男孩,倘若他现在在这里就好了,可以陪我说说话,可以跟我谈谈书。细细回想,其实酒鬼说的没有错,我是真的被小宇夺走了灵魂,甚至能说是鬼迷心窍了。

我喜欢男人,就够天荒夜谈的,再加上疯狂到如此程度,我根本就是,就是...

眼泪?

好烫,灼烧了我的肌肤,却又好凉,冰透了我的心扉。

终于明白,"当你爱上了一个你认为这辈子都不会爱上的人才是最要命的",这句话,在此时此刻就像忠言逆耳,它意味深长,饱含道理,却在字与词之间掺和了许多对我的讽刺。对啊,是该讽刺,那时候我站在文具店对面发过誓了,我说我不会去文具店,我说我不会再像个白痴一样站在那里,我都做到了,可最后,我却爱上了文具店的小老板,晨宇。

雨下了整夜,从斜风细雨到蛮风暴雨,再到淅淅沥沥,嗅着满室书香,心里空空的,我消沉着...带来的十瓶啤酒已经喝干,熬到凌晨四点半,酒精发作让我有些不省人事,眼前天旋地转,连站都站不起来。

有人推开紧闭的门正走进来,他发现了我,和一地的狼狈不堪,是梦吗?他的身影好像那个我永远都触碰不到的男孩,也好像那个我永远都不能在一起的小宇。

"乐曦,你怎么又睡在这里了,会着凉的。"

原来是梦里的男孩啊。我咧嘴笑着捂住自己的双眼,不让他看出我有哭过。如此一败涂地,如此自甘堕落的我,十足是个讨厌鬼吧...

我抬手将男孩扯着坐下来,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他说有,但只能是单恋,永远都不会有结果。

呵,跟我真像,我也有喜欢的人,也只能是单恋,也永远不会有结果。

男孩一边收拾着地上滚地乱七八糟的酒瓶,一边开始说小宇的事,今天所有人都在跟我说小宇,已经众叛亲离了,我不想再让男孩也因为小宇而离得我远远的,可又不想打断,关于小宇,我依然想要知道得更多,更透彻。

男孩说小宇现在住在学校,训导主任的宿舍里,他们,住在一起了,虽然有猜到这样的事情,也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现在被男孩说出来,心脏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狠狠抽了一下,痛到麻木,蔓延全身。

我双手撑着地面硬是坐了起来,把头埋入双膝,男孩靠在旁边轻抚着我的背,说如果难受,就哭出来,这是没有别人,等明天太阳升起,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眼泪是能窥视人内心最深处的魔鬼,它挥戟在我的身体里肆意乱斩,然后撒盐填伤,那般痛,那般刻骨铭心,我会试着将你赶出去,小宇,我会试着回到以前的生活,找回以前的我。

所以,小宇,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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