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导员来到她们宿舍，一脸严肃，还说要保密，苏青华就知道她猜想的坏情况发生了。然而，她没料到事情居然坏到了那种的地步——辅导员让她们去辨认尸体。
“我不敢去。”通红着眼睛的叶丽莹瑟瑟发抖。
“我也是。”陈金梅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她还没反应过来。
“但总得有人去呀。”辅导员眨了眨眼睛，一筹莫展。
“我去吧。”苏青华叹了口气，片刻后，拨通了周良真的电话，说，“辅导员让我们宿舍的人去辨认尸体，丽莹和金梅都不敢去……”
周良真那边一片静默。
“阿真，你有在听吗？”
“在听。”
“你和我一块儿去吧。”
那边又不作声了。
“是不是为难你了？”
“不为难的……走吧……咱俩一块儿去。”
“我到你那儿找你。”
“我在二食堂西门口等你吧，那儿离公车站近些。”
苏青华应了声好，挂了电话。她和辅导员立刻出发，走到二食堂西门口的时候周良真已经在那儿等着她们。
“但愿他们搞错人了。”辅导员说。
“那时候，我也是那么想的。”周良真歪嘴苦笑，率先走向公车站。
在公车站等车的时候，苏青华的脑一直处在云里雾里的状态，她也搞不清楚那是种什么样的情绪。不知过了多久，有辆公车停在她面前，她就跟着辅导员走了上去。公车奔走着，被初临的夜幕笼罩的风景徐徐后退，公车内十分安静，连平时刺耳的刹车声都听不见。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辅导员拉扯她的衣服，说公安局到了，该下车了。
跟值班民警说明情况后，他们被承办民警宋知秋那儿。宋知秋跟他们说明情况后，将他们领导司法鉴定中心门口，然后自己一个人走进去，对里面某个人说了几句话，走了出来。
“里面你们还是不要进去比较好。”宋知秋说，“一会儿陈法医出来，带你们去3号室辨认尸体，那边没那么令人不安。”
苏青华点点头，听见辅导员说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陈法医从鉴定中心走出来就往这层楼的深处走去，苏青华等人不知道怎么办，宋知秋叫他们跟上。
“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宋知秋停下来，说。
苏青华也停下来，她抬起头一看，面前那扇门的上用阿拉伯数字写着巴掌大的“3”。
“我就不进去了吧。”辅导员忽然说，却不知道她对谁说，“我和李晓冰不算熟，我怕辨认不出来。”
苏青华还没反应过来，周良真却迈过门槛走进那扇刚刚被宋知秋打开的门。见周良真已经进去，苏青华连忙跟上。
“有心理准备了吗？”陈法医站在一张由白布盖着什么的单床旁边。
“掀开吧。”周良真说。
陈法医掀开白布，李晓冰的脸一露出来，苏青华就难受得眼泪直流。
宋知秋走过来给她递了张纸巾，说节哀顺变。
“请问，这是李晓冰吗？”陈法医问。
苏青华点点头。周良真小声说“是她”。
“如果确认了，就签个名吧。”宋知秋拿过来一份文件，苏青华和周良真在上面确认了尸体，并分别签了一个名字。
“我知道这多少让你们受到了惊吓，但事已至此，也是无可奈何的，希望你们能调解过来。”宋知秋又说，“如果实在害怕，可以来找我，我们这儿有能干的知心姐姐。”
周良真看了宋知秋一眼往外走去，苏青华连忙跟了上去。看周良真满怀心事的样子，苏青华却啥都不敢说。
辅导员把她们送回学校就离开了。当辅导员的身影差不多消失之际，周良真看了苏青华一眼，想说什么，想了想，却把话咽下了。
“你是想安慰我吗？”李晓冰的身影还在苏青华的脑海里晃来晃去，她确实挺难过的，但周良真也是一副令人担忧的样子，“我挺难过的，你也是吧，不过就像那警官说的那样，事已至此，没办法的。”
“有个事儿我想问你。”周良真似乎没听她说什么，“晓冰去沈关的事情跟你说过吗？”
“她啥时候去沈关了？”
“她没跟你说？”
“没有啊，怎么了？”
周良真的眼睛蓦地通红了向二食堂二楼冲去。
“阿真……”苏青华对周良真忽然来了这么一出措手不及，慌忙追上去。追到二食堂二楼，只见周良真哭着冲进“好滋味”的厨房里头，对着全俊峰来了个耳光。
“你干的吧。他妈的就算我多么喜欢你也不该口没遮拦的什么都对你说！他妈的我怎么都没想到我会害死李晓冰！！”周良真还想打全俊峰，但全俊峰单手把她制住了。
“咋了？”全俊峰问。
“大概是受刺激了吧。”苏青华拉住周良真，“晓冰她死了。”
“什么！？”全俊峰松开了制住周良真的手，又被她扇了个耳光。
“阿真你别这样！”苏青华死命拉住周良真，但她还在挣扎，“算了，随你了！”苏青华怒了，松开了拉着周良真的双手，“我自己的事情本来就已经够烦的了，你们一个两个把事情弄得乱七八糟然后把我卷进来也就算了，但问题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报案吧，他是杀人凶手。”周良真安静下来，说。
苏青华一脸茫然地看着全俊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全俊峰神情复杂，最后转化为苦笑：“我愿意配合调查。”
周良真盯着全俊峰看了一会儿，看起来有点心虚，她低着头，靠着墙往下，坐在地板，把脑袋埋在膝盖上。
“大家都累了……”全俊峰还没说完，周良真蓦地抬起头看着他，“看来，我还是先去公安局吧。”
“咱俩和他一块儿去吗？”苏青华问周良真，她没了主意，但周良真不置可否。
“给平志安打个电话吧。”全俊峰建议。
苏青华机械式地拨通平志安的电话，说：“志安，麻烦跟咱们去一趟公安局吧。”
“那些邮件又来了吗？”平志安问。
“不是这事儿……”苏青华叹了口气，“晓冰死了，事情太混乱了。”
“你在哪儿？”
“‘好滋味’。”
“这就来。”
平志安挂了电话。苏青华忽然觉得这世界好安静。
看着全俊峰进了公安局，苏青华全身力气就像被抽走了一样整个人软绵绵的，却注意到周良真正盯着全俊峰离开的方向。
“总觉得不是他。”苏青华说。
“我也希望不是。”周良真垂着脑袋。
“回去吧，大家都累了。”平志安说。
大家都累了，今天苏青华第二次听这话。
把周良真送回宿舍后，苏青华和平志安在没半个人的校园内肩并肩走着，彼此一句话也没说。初秋九月，白天的时候热得要命，深夜来临之际却透出了阵阵寒意，衣服没穿够的苏青华不禁打了个寒颤。
“有点冷啊。”平志安问她。
“是呀。”
“咱们走快点吧。”
苏青华看着平志安，他也只穿着短袖衫，便照他的意思，脚步加紧了一点儿。
“大气逆辐射很弱的样子，明天大概是个晴天。”平志安又说。
苏青华忽然停下来看着平志安。
“怎么了？”
苏青华还没回答平志安的手机却响了，大作的铃声在寂静的校园里显得有些奇怪。平志安拿起手机来看了一眼，把铃声按掉。
“谁来着？”
“无聊人。”平志安把手机扔进口袋里。
他们往前走了几步，平志安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接吧。”苏青华说。
平志安接通电话，电话那边一把女声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
“知道了，晚安。”平志安挂了电话，对苏青华说，“咱们走吧。”
走到A3栋楼下，平志安问苏青华是否需要再陪她一会儿。
担心了整整一天，又奔波了一个晚上，苏青华累得要命，不禁打了个哈欠。
“上去休息吧。”平志安说。
“好。”苏青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上楼。
走到宿舍门口，宿舍里面是黑的，当她开门之际，灯忽然亮了，把她吓了一跳。
“青华，回来了。”响起的是叶丽莹的声音。
苏青华推门进去，发现陈金梅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她吗？”叶丽莹问。
“是她。”苏青华说。
“真是她呀。”叶丽莹的声音有点虚弱，“该怎么办呀？”
“什么怎么办？”
“总有种不知道怎么办的感觉。”叶丽莹说，“昨天她还活蹦乱跳说要跑步减肥呢。”
“她不去就什么事都没有了。”陈金梅说。
“谁能料到呢。”
是呀，谁能料到呢？起码她苏青华就没料到。
累极了，脑子却仍然一团乱，看着命运之轮朝自己滚滚碾来却无法阻挡的无力感占据了苏青华所有的心绪。
“别想那么多了，先洗把脸吧，你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要垮了。”
“好吧。”苏青华走到阳台的洗手台，扭开水龙头之际，通过洗手台前面的镜子看见平志安还在楼下站着。有那么一瞬间，苏青华以为他是在担心她，但她很快发现他并没有在看着她宿舍。
“我的妈呀。”反应过来之际，平志安正微微笑着向她招手。她也向他招手之际，他点点头，又微微笑了笑，转身离去。
“莫不是我多心了？”苏青华把自己的脑袋伸到水龙头前，扭出冷水哗啦啦地淋了好一会儿，似乎清醒了许多。
那天晚上苏青华将近黎明才睡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晒到屁股上，她却仍然感到很累。和舍友一起，苏青华拖着疲惫的步子上课，走在周围的人叽叽喳喳地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青华！”有个人拍着她的肩膀赶到前面来，“听说你们班有个人被先奸后杀了，还弃尸在商业区的男厕里面，具体情况怎样你知道吗，给我说说？”
苏青华真想这个人马上消失，一时半会儿却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滚！”叶丽莹说了苏青华想说的话，“妈的，滚远点儿！”
“这些人真是的……”陈金梅也很气愤，她心虚地看了看苏青华，“事实到底怎样？”
“我也不知道，公安什么都没说，就让我们辨认了尸体。”事实上，她们也什么都没问，她辨认李晓冰的尸体的时候就想着她死了呀？至于她是怎么死的她压根儿没心思去关注。
“青华，你手机响了。”
直到叶丽莹拍她肩膀，苏青华才从混沌中暂时抽离出来，她掏出手机一看，是姜怡的电话，还没来得及接通，电话就挂断了。
不知怎么的，苏青华这时候忽然想起了周良真，便对叶丽莹说，有点儿事，今天的课我就不上了。
“你上哪儿呀？”叶丽莹追上去，拉住苏青华。
“去找个人。”
“别让我们担心你了。”
“手机我带着呢，而且只是在学校，我保证。”
“我陪你一起去。”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苏青华把手上那本书递给叶丽莹，转身往二食堂走去。
逆行穿过人潮，苏青华走到二食堂楼下西门口前二十米的地方，抬着头看着上面，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这时候她怎么会在这儿呢？她走进西门口，一楼虽然还有卖早点的窗口，却已经没几个人在。她走上楼梯，一二楼的楼梯间处有扇窗，能清楚地看到外面郁郁葱葱的树木和不远处那栋蓝白相间的小超市。她站着看了一会儿，走向“好滋味”。
她站在“好滋味”他们平时点餐的那个窗口看着里面，里面没有一点儿温度，以为一个人的没有的苏青华准备离开之际，周良真却忽然叫住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周良真问她。
“我也不知道。”苏青华转过身，“只是随便逛逛，就逛到这里来了。”
“不用上课吗？”
“没心思去呀。”苏青华绕了个弯，走进“好滋味”的厨房，“你呢？”
“一样啊。”
“只不过，我真没想到你会在这儿。”
“但毕竟你来这儿找我了。”周良真把一个柜子关上了，“你是到这儿找我的吗？”
苏青华点点头。
“怎么办？”周良真忽然问。
“什么怎么办？”
“我忽然有种不知道怎么办的感觉。”
“我也是。”
两人“好滋味”的厨房相对无言地坐了一会儿，忽然苏青华的手机铃声大作，她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电话。她有些害怕，但还是接通了电话。
“你好，我就是昨天那个宋知秋，想请你到北区分局做份问话材料，不知道你啥时候有空？”
“随时都行。”苏青华想了想，“就今天吧，我现在就来。”
“谢谢你，到的时候打我电话。”宋知秋挂了线。
“啥？”周良真问。
“昨天的宋警官让我去北区分局做份问话材料。”
“这样啊……”周良真的话被一阵铃声打断了，她接通电话，一会儿就说我立刻来。
“也是宋警官吗？”周良真挂了电话后，苏青华问。
“是的。”
她们去到北区分局是四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一进分局，苏青华看见全俊峰在门口一张长木椅上坐着，全俊峰一见她们便站起来。
“阿真……”全俊峰向她们走来，然而周良真绕过他。
“你先走吧，我们还要做问话呢。”全俊峰能出来，苏青华认为他的嫌疑已经被排除，但她不明白周良真为什么还在躲避他。
“好。”
“也别太担心了。”苏青华叹了口气，当别人比自己脆弱的时候，就真不得不把自己给逼坚强起来。才走两步，她手机又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姜怡的，她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怎么不给人家回个电话。
“晓冰她到底怎样了？”一接通传来的是姜怡紧张的声音。
“她死了。”
那边安静了好一会儿，挂了线。
姜怡的反应让苏青华很意外，她原本以为她会安慰一下她，没料到她竟然安安静静地挂了线，平静得令人担忧。
“阿真！”她上前几步追上周良真，“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什么？”
“昨天你为什么责备全老板？”
“之前我不是问你知不知道晓冰去沈关了。”
“她去沈关干嘛？啥时候去的？”
“就是你说她旷课那几天呀。”
“我只知道她旷了几天课，但不知道她哪儿去了。”苏青华的脑子又乱起来，“她是去沈关了吗？去干嘛？”
“据她说是去作证了，还说当证人会死，那时候我以为她开玩笑。”
苏青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还说那事儿她只对我一个人说，我也以为她在开玩笑。”
“所以你就怀疑全老板了。”苏青华看了看全俊峰的方向，他只是远离了一些，并没有离开，“你为什么怀疑他了？”
“因为他也去沈关了。”周良真垂着睫毛盯着地板，“我还把晓冰去沈关作证这事儿，当作笑话跟他说了。”
苏青华一惊，又看了看全俊峰。
“但是，他现在被放出来了，不是已经排除嫌疑了吗？”
“谁知道呢，凶手不是还没有被抓到吗？”周良真说着，走到一个全俊峰看不见的地方。
和苏青华做问话的是宋知秋和一名不知道名字的女公安，苏青华被问到的是李晓冰的一些社会关系，包括和什么人恋爱，有没有和什么人结仇。
在做问话的时候，宋知秋问她李晓冰有没有和什么人结仇，苏青华开始的答案是没有的，但在问话差不多结束的时候，她忽然想起邢莉莉和李晓冰曾经闹过矛盾。
“不过，我认为邢莉莉不至于因此杀人。”苏青华说。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她不屑去做这样的事情吧，要是为了这点事情就去杀人，那她要杀的人就实在太多了。”
宋知秋要命地笑了。
“那个，案件的一些情况我能知道吗？”接受了李晓冰已死的事实，苏青华希望她不要受太多的苦，“现在外面传得乱七八糟，各种各样不堪的都说了，实在是……”
“你想知道什么？”
“她是怎么死的，死之前受苦了吗？”
“她是被人用绳子勒死的，过程中估计是触动了动脉窦，没怎么挣扎。”
“他们说得太难听了。”
“她被发现的时候确实没有穿裤子，也难怪有那样的传言，但陈法医说她死前没有与人发生性关系。”
虽然知道了这些，但苏青华仍然不好受。
从审讯室出来，周良真在那里等着她，她们默不作声，前后脚地走出北区分局，全俊峰还在那里等她们。
周良真又绕过全俊峰，走了几步后忽然回了头，对全俊峰说：“老全，对不起。”
全俊峰微微笑了笑，说：“早点回去吧，明天‘好滋味’还要开店呢。”
“明天开店呀？”
“你还来吗？”
“我还能来吗？”
“当然可以。”
“咱们回学校吧。”
看着他们俩一前一后地走了，苏青华忽然觉得自己很孤独。
回到学校，走着鹅卵石小路经过A3栋楼下不远的凉亭处，苏青华发现平志安正在那里坐着。
“你先回去吧。”苏青华对周良真说。
周良真看了看平志安，又看了看苏青华，想说什么却没有，又站了一会儿，才离开。
周良真走后，苏青华向凉亭走去叫了句志安。平志安抬起头，微微发红的眼睛便呈现出来。苏青华这下的震撼不亚于之前听见李晓冰的死讯。
“怎么了？”苏青华心中无底，但她打死也不相信平志安这一出是为了悼念李晓冰。
苏青华没能从平志安那里得到答案，但她明显感觉到，平志安很快将离她而去。
果然，在李晓冰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平志安把她约出来谈分手的事情。她也没有挽留。他们的关系，就这样结束了。
“想不到在短短一个月里面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百无聊赖的苏青华去“好滋味”吃面条，坐在她对面的周良真说。
“是呀。”苏青华有气无力。
“妈的，他们又来了……”周良真站起来，“走吧，青华，以后你还是少来二楼的好。”
苏青华转过头看着周良真看着的方向，平志安和邢莉莉刚刚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这段日子他们常来吗？”苏青华一脸无所谓。
“是呀，又不能把他们赶走。”
苏青华微微地笑了笑。
“之前，我和晓冰不是遭遇车祸了吗？”
“怎么了？”
“咱们被安排到阳光医院做检查，晓冰说她在医院三楼见到邢莉莉。”苏青华吸了口面条，“你知道三楼是什么科室吗，妇产科和内科。”她喝了口汤，“我去照CT的时候，平志安不知道去哪儿了。”
“你怀疑那时候他已经和邢莉莉在一起了？”
“只是事后想起来，觉得巧合罢了。天知道呢。”
说是这么说，但她老早就发现她不怎么依赖平志安，在遇到问题的时候，她压根儿不会在第一时间想起他。就像在得知李晓冰死讯，她第一时间找的时是周良真。发现全俊峰有嫌疑，是经周良真提醒，她才想起要找平志安帮忙。被公安找去问话，她也没想过要找平志安陪同。
问题的出现早于它被发现，所以它被发现的时候是那么的自然而然，处理起来是那么顺理成章。
“说起邢莉莉，有个事晓冰可能没告诉你。”
“哦？”
“她说那天你们离开阳光医院的时候，邢莉莉正在三楼恶狠狠地盯着你……们。”
“这样呀？”
“你说之前你收到的那些恐怖邮件，有没可能是她发的？”
思前想后，苏青华决定把这些告诉平志安。
然而，平志安除了“知道了，谢谢你”之外，啥也没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