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在前面开车，我和温暖两个坐在后面，疯子边开车边说："乐子、温暖，我给你俩道个歉。"
温暖不解："你干吗道歉呢？"
"刚才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我说你是乐子的女朋友，这个我应该道歉。"
"这没有必要道歉，你说出口后，我就感觉出薄乐和这个女的有什么关系。"温暖继续道，"再说，刚才情况紧急，你也是为薄乐好。"
疯子说："这个正是我要给乐子道歉的，我本以为这样可以给你挽回些面子，但在牛莉动手打你后，我意识到自己的好心办了坏事。兄弟，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要介意的话就不坐你车了。"我对疯子说，"有机会的话我给她解释一下吧。"
"要不我帮你解释一下？"疯子问我。
我还没有开口，温暖便抢着对疯子说："我看你还是不要掺和了，以免又把事情搞复杂了。"
疯子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也对，你看我这个事情办的，本来错在牛莉，现在让我弄得成了咱们薄乐的错。"
温暖有些疑惑，她问疯子："你为什么说本来错在牛莉呢？"
疯子将我和牛莉的事情简单地给温暖讲了一遍，温暖听过之后，说："早知道是这种情况，我刚才应该上去跟她理论。我要是动起手了，估计她还不是我的对手，我业余时间练过跆拳道。"
"你还会武功？"我很惊奇。
温暖自豪地回答："那当然，女孩子应该学会保护自己。"
疯子说："现在是和谐社会，暴力已经不是主流了，就连黑社会现在都学法、懂法、用法，文明涉黑。"
我突然想起刚才疯子和杰克两人拥抱的画面，于是调侃疯子道："刚才你和杰克两人拥抱的那一刻，我感觉你们两个好般配啊！"
温暖听我扯起了这个话题就忍不住偷笑，疯子从后视镜里看着我说："我跟那鸟人有啥般配的？接受过西方文化的人都喜欢这样搂搂抱抱。"
温暖来了兴趣，她说："疯子，你如果真的想帮薄乐，那你就展开爱情攻势，把杰克从牛莉手里抢过来，为己所用。"
我添油加醋地说："温暖说得对，我预祝你们两个'性福'啊！注意，是性别的'性'，不是幸运的'幸'。"
疯子有些不满："你们两个合起来糟蹋我啊，看来刚才介绍温暖是你女朋友绝对正确。温暖，你也太不地道了，你跟我认识时间长还是跟乐子认识时间长？这才见第二面，就开始攻击我这个多年的老朋友了，你这变化也太快了，还没有过门两口子就穿一条裤子！"
温暖没有接疯子的话，而是看着我说："薄乐，你说要是疯子和杰克在一起的话，谁是攻，谁是受呢？"
我说："那还用猜，当然疯子是受了。"
"为什么呢？"
"因为疯子的英文叫'波比'。"我继续取笑疯子，"波比、波比，这娃总想着拿波跟别人比，他不是受谁是啊！"
温暖听完我这个解释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疯子则是用手在方向盘上敲打着，嘴里说着："乐子，你他妈的嘴太毒了，我这个媒体圈的人都甘拜下风。"
跟疯子、温暖在车上这么一开玩笑，我的心情也好转了不少，路途也显得很短暂，说话间就来到了我们小区门口的火锅店。虽然已经快凌晨了，但这座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火锅店的生意还不错，我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
疯子点完菜后，问温暖："喝点果汁怎么样？刚才在酒店已经喝了不少酒了。"
"喝什么果汁，现在需要的是酒，你说对吧，薄乐？"温暖对我说。
"温暖说得对，疯子，上酒！你开车不能喝，我跟温暖两个人喝。"我说。
疯子说："温暖，你要小心乐子等会儿耍酒疯，这家伙喝多了会很啰唆，会一直不停地找人说话。"
温暖不以为然："放心吧，我喝多了比他还能说。"
温暖说得没错，由于刚才在酒店她已经喝了红酒，现在我们又喝啤酒，这样混着喝最容易醉人，喝了不到四瓶，温暖的话就开始多了起来。
她说："其实，我挺羡慕像你们两个这样的生活。你们不知道，我勉强上完初中后，家里人就跟我谈，他们说女孩子学那么多有什么用，将来找个好人嫁了就行了。我十六岁从家乡出来，刚开始在酒店打工，有一次年终公司举办晚会，我参加的节目是一个模特秀，当时第一次穿了很多漂亮的衣服，我很激动，就让公司拍照的同事帮我拍了很多照片。后来我的这个同事把我推荐到一个演艺公司。从此，我就做了模特。"
我和疯子四目相对，彼此能够读出心里的独白：原来温暖是这样走上模特之路的。
温暖朝我端起酒杯，喝完酒后，她继续说："我是天蝎座，骨子里就有种不服输的精神，但自己又很传统，没有办法像其他女孩那样放得开。在我身边有过太多可以让我迅速实现梦想的机会，有几个老板想要包养我，提出给我买房、买跑车、带我出国等；也有男人费尽心思想得到我的身体，逼我喝酒，给我下药，恐吓、威胁，什么方法我都见过，但我就是从来没有屈服过。因为我知道他们喜欢的都是我的外貌，如果我找到的爱人只是喜欢我的容貌，那到我老了的时候，他肯定一脚把我蹬了，重新去找更漂亮的。"
疯子感叹道："嗯，很多男人都是这么想的。"
我和温暖一起鄙视了疯子，温暖继续说："那段时间我很苦，什么走秀我都参加，为的就是能够多赚点钱，让弟弟、妹妹不要像我一样没有文化。我要供他们上清华、北大，让他们过与你们一样的日子，不要像他们的姐姐我，靠出卖色相赚点钱。"
温暖又端起一杯酒，我挡着不让她喝，但最后还是没有犟过她，我说："温暖，我们也不容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只要自己活得幸福就行。幸福和地位高低、金钱多少有时候并不一定成正比，你靠自己的劳动，在T台展现服饰的美，这也是社会职业的一部分，跟出卖色相没有关系。"
疯子接着说："温暖，薄乐说得对，我们都是你的朋友，我们都以能够认识你这样高尚的人而感到自豪。"
"你是自豪自己能够认识一个模特美女吧，偶尔带出去也能长长面子。"温暖不屑地说。
温暖这句话说得有些过于真实，我赶紧替疯子解围说："疯子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也都喜欢美，但我们更欣赏你自强不息的毅力和对待家庭的责任。我想疯子在他们这个圈子，比你漂亮的也见过，为啥这么多年，疯子跟你成了朋友，而且没有越过朋友这条线，对你没有什么不轨想法，这不容易啊！"
"哈哈，所以，这说明疯子肯定是同性恋，要不然没有理由对我不动心。"温暖笑着说。
疯子听了这个话，急了："谁说我没有对你动心，刚认识你的时候确实因为你的美貌。但自从有次知道你一直默默地为你的弟弟妹妹付学费，我就知道你和其他漂亮的女孩不一样，也就没有对你下手，要不然，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我说："你看吧，他不打自招了。"
疯子很无奈地说："哎，你们这些漂亮女人的心理真的有些变态，你说你们穿得花枝招展地上街，我们男人不看你们吧，没有满足你们虚荣心；我们看你们吧，你们又说人家是色狼。不是有这么一个笑话，一男一女两人同睡一张床，女的在床中间画了一条分界线，男人超过线搂了一把女人，女人一个巴掌打过来，对男人说：'禽兽！'于是男人一晚上没敢再越过分界线，第二天早上女人起来又扇了男人一巴掌，对男人说：'你真是禽兽不如！'"
我们三人都笑了，我说："那我也给你们讲一个和禽兽有关的笑话。说一个人和禽兽打架，第一次打赢了，旁边的人说：'你比禽兽还厉害。'第二次打输了，旁边的人说：'你连禽兽都不如。'这人想了想，第三次采取了一些策略，跟禽兽打了个平手，旁边的人又说：'你跟禽兽一样。'"
温暖笑着说："跟禽兽打架怎么打都是输。"
我说："是啊，所以，我们生活中有时候会出现一些禽兽，他们做着禽兽的事情，就像温暖刚才说的那些男人，你跟他们在一起、不在一起都会有说法。所以，自己的选择最重要，没有必要跟禽兽们去计较，否则反而降低了你我的档次。"
温暖举起杯，说："来，我们祝福禽兽全家早日注销户口。"
疯子说："你这水平也太高了，骂人都不带脏字的，还说自己初中毕业，我怎么感觉你是中戏毕业的。"
碰杯后我继续说："人都说，下坡路好走，正确的事情做起来都很难，错误的事情做起来都很容易。温暖当初选择了走正确的路，当然你的生活很艰难，但我想正因为你选择了正确的路，才有了真正的朋友，有了美好的回忆，有了精彩的生活。你一路走来在坚持着自己的价值，不去指望别人，正所谓 '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此为正道也。"
疯子讽刺道："哟，又开始吟诗了。"
温暖："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更有信心继续走下去了。来，咱们干杯！"
我们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说："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到我家里喝茶，怎么样？"
疯子说："温暖，我说吧，这家伙喝多了就喜欢说话，不断地吟诗，烦死了。"
我说："疯子，要不你再吟一下东方不败那首诗？"
疯子拿起桌子上的餐巾纸朝我砸了过来，骂道："找死啊！"
温暖确实喝多了，走路摇摇晃晃的，我扶着她，疯子跟在后面，一起来到我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