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与峨嵋山相距不远,龙天舞与欧阳雪惜别后马上动身前往成都,路上没有耽搁,只用了三天的时间。
蓉城成都,天府之国。据说成都的得名乃是取周王迁岐“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而来。五代十国时,后蜀皇帝孟昶偏爱芙蓉花,命百姓在城墙上种植芙蓉树,花开时节,成都“四十里为锦绣”,故成都又被称为芙蓉城,简称“蓉城”当下天下太平,成都城中八街九陌,车水马龙,一副繁华景象。
龙天舞进城后心想:燕大哥到这个繁华的地方,“生意”必然不错。只是我该如何去找呢?又转念一寻思:连那两个外地的生意人都知道燕大哥在成都,本地人必定听说过与燕大哥有关的事,我先去打听一番。
想罢龙天舞进了旁边一家小酒馆,叫来店小二,要了几个小菜,有意无意的问道:“小二哥,听说现在成都有个姓燕的飞贼,很是有名,可有这么一回事啊?”
店小二一听谈及燕掠檐之事,竟是变得有些兴奋:“客官一看您就是从外地来的,现在在成都那‘飞盗’燕掠檐的大名可以说无人不晓。城中为富不仁的贪官商贾,已有五六家被盗了。据说燕掠檐行窃之前还要提前一趟去留个纸条,告知几日几日后要来行窃,到时候不管戒备多森严的财主家里仍是被盗,还会被留下一个‘燕’字。”
龙天舞故意摇摇头,道:“真有如此能耐?我却不信。那些财主不会找官家来抓贼?”
店小二见龙天舞好像不相信,急道:“据说那燕掠檐轻功极高,官府衙门那些酒囊饭袋哪里见得到影子,被盗的又都是为富不仁之人,自然没人愿意相助。听说最近城东李财主家收到了燕掠檐留的纸条,说是三日后去拜访,李财主正找帮手呢。”
龙天舞点点头,让店小二去忙了,心想燕大哥这么做实在是太冒险了,不过既然得知了燕大哥的消息,到时候藏在李财主家附近等着燕大哥来就好了。龙天舞对自己的轻功还是很有信心的,相信不会输给燕掠檐。
三天后方才行动,这几天龙天舞便先侦察一番,到城东李财主家附近仔细转了几圈,晚上甚至悄悄进去打探了一番,心里有了主意,到时候就藏在主屋的屋顶,等到燕掠檐得手逃走之时便在后面跟上。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龙天舞在街上闲逛,路过了一个好大的赌场,龙天舞想起自己现在盘缠已是不多,便想去赚些银子。去赌场赚钱这个方法还是雷驰教他的,雷驰喜欢赌些小钱,暗器高手听风辨器,赌骰子猜大小的玩法实在是稳赢不输。雷驰总是化妆易容后到赌场,大赢几局小输几局最后不引人注意的赚些小钱。龙天舞十六七岁后便跟雷驰出去买米买盐,雷驰也把这一手技巧教给了龙天舞。
龙天舞走进赌场,赌场很热闹,花样也很多,每个桌前都挤满了人,充斥着叫好或者失落的喊声。龙天舞暗暗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些人里有多少会因嗜赌而家破人亡,十赌九输,真正能从赌场中赢钱的除了像雷驰或者是自己这种暗器高手又能有多少呢。龙天舞径直走向猜大小的桌子。
骰子猜大小的方法很简单,三个骰子放到筒中摇晃,开筒前押大小或者是豹子,三个骰子点数之和为十以下为小,十或十以上为大,均为猜中一赔二,而三颗骰子点数一样便是豹子,猜中了庄家一赔十八。
龙天舞先在一旁观瞧,竖起耳朵来听骰子出的点数和声音,虽然环境很嘈杂,但是对龙天舞这样从小就受蒙眼接暗器的训练的高手,自然不在话下。听了几次后龙天舞感觉不对,骰子碰撞的声音与正常的情况不太一样,似乎里面有空心的部分。龙天舞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庄家竟是在骰子中注了水银,这样庄家可以随心所欲的投出想要的点数,自然是不会亏本。龙天舞本是想赚点小钱,一看庄家竟在出千心中生气,不禁想教训教训这黑赌场。
龙天舞左挪右挤总算是到了圈子里,之前在外面对庄家投骰子的声音已是了如指掌,可以说庄家竹筒一扣龙天舞便如同透过竹筒看到了骰子的点数一般。
龙天舞每局都押,却只押最小的筹码,故意连押连输,一等听出庄家投出了豹子,便把身上所有筹码通通押上,大赚一笔。二三十把下来,龙天舞只押中了三把豹子,却是赚了庄家近千两的银子。周围人并没注意,庄家却悄悄向边上的人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人立刻跑了出去。龙天舞其实已经注意到了,但是并没在意,本来就是来砸场子的,来人才好。只见庄家手抓骰子塞进了筒子中,一阵摇晃之后扣在桌上,龙天舞已听出来此次又是豹子,当下把千两银子全押了豹子。旁边人见龙天舞竟是把钱全押到了豹子上,都是议论纷纷。
庄家也知道这次开的是豹子,心中已是慌了神,这下一开龙天舞便要赚了一万余两。这时龙天舞身边走来一个人,轻轻拍了拍龙天舞的肩,悄声说道:“小兄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龙天舞一看这人肥胖臃肿,衣着华贵,再看身后跟着的正是刚刚被庄家使了眼色的手下,知道这人不是赌场的老板就是赌场的后台,也不理他,转过头来冲着庄家道:“你怎么还不开?快开快开。”
庄家看了一眼老板,此时老板已经站到了赌桌边,一手扶住了赌桌,示意庄家可以开。龙天舞却把老板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见老板手伏在赌桌上,知道此人必是想用内力撞击骰子,让骰子改变点数。龙天舞冷冷一笑,也把手扶在桌上,暗运内力,把整张桌都保护了起来。
庄家听老板的话,掀开了竹筒一看,三个三点,正是豹子。那老板心中惊讶,面不改色,抬眼看了一眼龙天舞,龙天舞周围诸人已是几乎疯狂的叫喊,龙天舞也是一副撞到大运的表情,只听龙天舞对庄家喊道:“快给我换钱,小爷我今天运气已尽,才小赚你一万多两算你运气。”语气甚是嚣张。
庄家不敢做主,请示站在一旁的老板,老板道:“这位公子,超过万两的资酬在前面不方便取出,请你跟我到后面去取吧。”
龙天舞心中冷笑,去后面取必然有诈,但龙天舞艺高人胆大,也是全然不惧,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笑道:“那你赶紧带我去吧,拿完钱我还要去逍遥逍遥呢。”
那老板面上堆笑,带着龙天舞进了赌场后面的一个屋子,请龙天舞坐下,道:“在下这就吩咐下人去取,公子稍等片刻。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啊?”
龙天舞道:“我怕说出来怕吓到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赶紧给我钱我就走。”
那老板仍是一脸堆笑,道:“不急,不急嘛,来,这是我珍藏的上好龙井,公子品品?”
龙天舞端起茶来一闻,茶香扑鼻,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龙天舞心说就算你下毒我也不怕,端起来便是一饮而尽,哪里像什么品茶。
那老板见龙天舞喝了茶更是一脸笑容,说道:“在下见公子似乎是独闯江湖,在下的赌庄现下正是广纳贤士之时,不知公子可否有意助我一臂之力呢?银两、女人要什么都好商量。”
龙天舞显出一脸不耐烦,问道:“我的钱怎么还不拿来?我有了万两白银干嘛还去做你的狗腿,快拿钱过来。”
老板脸色忽变,冷道:“你真想要银子?”
龙天舞装作没有感觉出老板已经变脸,说道:“废话,要不我跟你来这干嘛。”
老板冷笑道:“贪心不足蛇吞象,你跟我来这是来找死!”说罢身形一晃,肥胖的身体竟是出奇的灵活,如飞速移动的肉球一般,已是贴近龙天舞,出手如灵蛇吐信,招数甚是怪异。龙天舞见状心中暗笑,这胖子居然使出的是如此轻盈的招数,倒有些张飞绣花的意思。龙天舞不受他招式影响,一招“沧海难渡”举掌横在胸前,格挡下来这一式。身影攒动,比那老板更快几分,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急拳,越打越快。那老板却没想到龙天舞身手比自己还快,处处受制,一套武功却是无法施展,只能招架龙天舞的乱拳。
龙天舞却是虚中有实,快中有慢,乱拳之中忽的缓缓拍出一掌,那老板举手一挡,龙天舞内力全发,如海浪拍石一般,只见那老板被弹飞出丈许,躺倒在地。龙天舞笑道:“也不知我俩是谁找死。”
那老板皮糙肉厚,似是没有什么大碍,站起身怒道:“你到底是何人,来我这里砸场子,难道你不知我家老爷的厉害吗?”
龙天舞心想这赌场原来还有后台,却不知道是谁,想不到自己又陷入了是非。冲着老板笑道:“在下本来只想赚点小钱,你却连一万两都舍不得给我,唉,良为娼,在下也只好砸砸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