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话突然让胡蝶心里怕怕的,她觉得妈妈随时都要离开她去陪爸爸似的。而胡妈妈脸上的神情也是如此,“胡蝶,待你成了婚,妈妈就再没有什么牵挂了,妈妈想去陪你爸爸……”
“妈,不要,请你别丢下我……”说着,胡蝶伏在胡妈妈膝头就痛哭起来。
胡妈妈长长一叹。
因为婚期提前,刘家也是一阵措手不及。胡蝶说,什么都不必准备,婚礼也不必大操大办,请亲戚朋友们坐下来吃顿饭就行。
可刘妈妈听了却浑不同意,她尖着嗓子,“这怎么可以?这可是我儿子的终生大事,总要办的风风光光圆圆满满,否则,还不知人家要怎样小看我们刘家……你们的订婚如此张扬,婚礼却办得草草率率,到时候丢人现眼被人家指指戳戳的可是我们刘家!这人谁丢的起?”
胡蝶一听,再无话可说。
既然婚事都谈到这等地步,两家的亲家见面也再所难免。于是刘承文在皇宫大酒店订了位子,晚上约胡蝶和妈妈一起吃顿晚饭,也算把事情全部敲定。
胡蝶没反对,这是必须的,她可以委屈,但妈妈必须受到尊重。
饭桌上再没有其他人,胡蝶陪着妈妈,小锋陪着父母,虽然难免都有些放不开,但彼此都还算客套。胡妈妈似乎也很高兴,精神气色都非常地好,她一身大方的浅色碎花上衣,显得莺莺袅袅很是恬淡优雅,她年轻时也是个美人胚子,胡蝶象极了她。
可刘妈妈却一身玫红衣裙,显得贵气又妖冶。她目光总是冷冷地梭着胡妈妈,话虽不多,但气势却很夺人,那种拿腔作调高人一等的姿态做到了十足。
晚饭吃到热络,刘承文呵呵笑着夹了一块松子鱼放到了胡妈妈的盘子里,“书琴,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松子鱼,这道菜”皇宫“大酒店的厨师做的最是地道,你赶快尝尝。”
这本也没什么,可胡妈妈却禁不住身子一震,随后抬起脸微蹙着眉头不解地看了刘承文一眼,却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并没有吃那块松子鱼。
刘承文的神态也是突然地一滞,屋里的气氛有些微妙地不好。
胡蝶不解,与小锋对视一眼,小锋也对她疑惑地摇摇头。
“啪”地一声,刘妈妈突然把筷子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气咻咻地起身就向外走,“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刘承文的脸突然变的很难看,他直接沉沉一叹,有些灰败地低下头去。
胡蝶直觉感到这里面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刘爸爸似乎对妈妈……
他方才看妈妈的眼神与往常有些不一样。
此时,小锋急忙欠身站起来,什么也没说直接追着妈妈而去。
屋里一时之间只剩下胡妈妈,胡蝶和刘承文,气氛有些尴尬。
半晌,刘承文突然沉沉地感慨道:“书琴,这一生我对不起你啊!”他没由来地一股辛酸从身上透射出来,显得一下子苍老很多。
胡妈妈却没有任何表情地端起桌边的红酒慢慢饮着。
胡蝶看到,一下子倾过身按下妈妈的手,“妈,你身体虚弱,不能喝酒。”
“没关系,我尝到了,这是你爸爸最爱喝的红酒,你喜事将近,妈妈高兴替你爸爸多喝两杯。”说着,胡妈妈竟然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妈,不要。”胡蝶急忙夺下妈妈手中的酒。
此时胡妈妈目光有些凉凉地看向刘承文,神态也是不尽感慨,“承文,我们活了大半生,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了,还在纠结什么?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就是遇到了秉林,此生无撼!如今胡蝶也要嫁给小锋了,我都能安下心来把女儿交给你们,此生你还有什么不能坦然面对的?真是庸人自扰,此刻再患得患失,实不可恕!”说到最后,胡妈妈的语气已经相当严厉了。
刘承文只有点头叹息的份!
胡蝶眨眨眼,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此刻,小锋拥着刘妈妈走进来,刘妈妈的脸依旧很难看,怒气冲冲的样子,表情很冷。姿态高傲目不斜视地走进来,把原本很沉闷的气氛直接推到冰点。于是,大家没坐多久晚宴就散了。
胡妈妈一直云淡风轻,小锋开车送胡蝶和妈妈回家。胡妈妈回家就睡下了,小锋却执意胡蝶再跟着他回刘家,因为婚礼将近,有许多事需要共同商量才能定,胡蝶想想也没说什么,只是非常担心妈妈,表明商量完后再回来照顾妈妈,小锋点头同意了。
小锋住的是高档小区,都是统一的地下车位,小锋把胡蝶放到自家楼下让她先进去,自己停了车就回家。胡蝶想想,也没争辩便抬脚上了楼。
小锋已经把自家的钥匙给了胡蝶一把,胡蝶没想太多开门就走了进去,却不想,楼上刘妈妈明显有些歇斯底里吼叫声猝不及防地就传了下来,“刘承文,你到底想怎样?是不是对蔡书琴旧情复燃了?竟然那么亲昵地夹松子鱼给她,恐怕连胡秉林都不知道她喜欢吃松子鱼吧!瞧你那副猥琐的德性,这辈子怎么就没见你夹过什么菜给我呀?既然对她如此深情厚义,想当初都与她订婚了为嘛还狠心抛弃她娶了我?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就是个见利忘义的卑鄙小人!你娶我,完完全全是为着我爸爸当银行行长时手里握着的那份权力……”
“你胡说些什么呀!好好的一场晚宴都被你搅乱了,心胸如此狭窄,真是不可理喻!”刘承文似是也气了,粗着嗓子暴吼。
“好啊,你现在嫌我心胸狭窄不可理喻了,我看你就是想和蔡书琴旧情复好,你们爷儿俩都被那一老一小两个狐狸精给迷住了,如今真没有我过的了,我不要活了!”说着,刘妈妈破着嗓子就在房间里尖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