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她心里有阴暗的一面,可是偏偏她就是想知道。
何清君点了下头,她这般楚楚动人的央求着,她能不答应吗?她让小顺子到宫门处,交代李凤香先回去,莫要再等何清茹。好在她是令狐薄的近身侍卫,领着何清茹回房,并无人盘查。
用过晚膳后,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一直等到令狐薄快回房的时候,何清君无奈叹气,支走了小顺子,让她悄悄进了令狐薄的寝殿。望着她消失在寝殿门口的背影,她忽略心中的些许不安和酸楚,她心里更愿意相信令狐薄,觉得他不会轻易为美色所惑。
一轻一重的脚步声由远自近,走向养义宫的方向,应是令狐薄和黄公公回来了。她紧张地屏气躲回自己房间,趴在门上,侧耳听了一会,似乎脚步声进了寝殿,便悄悄退回内堂,淡定坐定,不知一会儿何清茹回来,会怎样?失控骂她还是委屈大哭?其实她极希望何清茹就是她亲六妹,可是为何她心里却总觉得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是亲妹?
正在她患得患失的时候,忽听养义殿处传来何清茹的惨叫声,她惊了一跳,跳起来开门冲出去,跑到养义殿门口,只见何清茹只着亵衣几近****地趴在地上,唇角流着鲜血,仰头看着何清君:“大姐……”
他直接将她扔出来了?何清君转头望向养义殿,只见令狐薄冷着脸睨她一眼,转身进去,随即吩咐黄公公:“既然此女如此耐不住寂寞,喜好房中之术,便充作官妓罢。”
“是。”黄公公不屑地站在门口大吐一口唾沫:“不要脸!来人,送这个贱人去教坊司,好好管教。”教坊司本是管教宫中乐伎歌舞伎的地方,后来了增加了官妓,所谓官妓,其实是专门招待皇上想笼络的人的。
两名太监立时出来,朝何清茹奔过去,一人一只胳膊架起,就欲拖走。
何清茹早吓得花容失色,顾不得颜面跟衣不蔽体的羞耻,大叫:“大姐救我,大姐救我……我不要当官妓!”
早已惊呆的何清君这才反应过来,忙扑过去,推开两名太监,那两名太监自然知道何清君在皇宫的身份,也不敢反抗,垂手站立一旁,看着黄公公。
黄公公笑着道:“何护卫,你这是做什么?此女不知羞耻,三更半夜赤身跑到摄政王的床上躺着,摄政王的床是女人能上的吗?”
何清君囧了,黄公公,难道摄政王是男人能上的吗?再说她也是个女人,不就在摄政王的床上躺过?床上既没蛇蚁也无虱子,怎地就不能上了?
“既然不知羞耻为何物,送到教坊司当官妓,不是正可满足她么?你说是不是,何护卫?”
何清君大窘,黄公公,以你的精明会猜不出何清茹的身份?何必故意给她难堪,他这样问,是要她说是呢还是不是?
“大姐,我不要当官妓,我不要!”
何清茹惊惧的尖叫着。
何清君转头瞪她,低声道:“你再嚷嚷下去,整个皇宫的人都听到了,到时再要救你就难了!”
何清茹双手抱胸,怯怯地躲在何清君身后,小声地道:“我不要去,我不要去,大姐,我要回家,我要找娘亲。”
何清君抚额无语,她三岁还是四岁,动不动就找娘亲?“别吵,你这样吵着,我如何找摄政王求情?”
何清茹立时闭嘴。何清君转回头来,对黄公公道:“黄公公,可否容我先将她送回我房间?一个黄花大闺女,这般****着总是不太像话。”
黄公公鄙视地道:“黄花大闺女?我呸!不要脸!”他骂得当真是毫不留情面,难听之极!
何清君苦笑,她本以为她深夜献身也会看清形势再动手,哪知这位空有美貌的无脑“六妹”,竟然什么不说自己先跑到人家被窝去了。李凤香带她来找她倒底是做什么?虽然她知道李凤香让她认姐,其实是为了方便她认下李凤香这个姨娘,没有个至亲血缘的何家儿女,她凭什么认一个父亲当年的小妾?她想若她没猜错,李凤香带她来,也是对她的容貌极有信心,说不定,李凤本来也是想让何清茹顺着她与摄政王的主仆关系,爬到摄政王侧妃妾氏的位置上,人在高处,接近权力中心,总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的。
何清君也不管他鄙视不鄙视,脱下外袍直接罩在何清茹身上,冷冷地道:“你先回我屋里,不要乱跑。”转头旁边两位公公,声音微厉道:“有劳两位公公帮我看着她,别让她再跑出去丢人!”
何清茹闻言,低头垂目,美面通红,不敢作声。
那两位公公盯着何清茹,不客气地道:“请吧。”押着何清茹往何清君的房间走去。
何清君径直进了寝殿,见令狐薄正黑着脸倚在软榻上,听见她进来,抬眼睥睨她一眼,冷冷地道:“出去!”
何清君摸摸鼻子,转身往外走。
“啪”地一声脆响在身后地上响起,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更显得刺耳。她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破碎的茶盏,再看一眼软榻上那位黑着脸的王爷,只见他胸膛急剧起伏,怒不可遏。
何清君倒不敢惹他,此事本来就是她理亏,他盛怒之极也是情有可愿,不惹为妙。于是暗自吐下舌头,悄悄往外挪去。却听那位千岁大老爷带着怒气沉声道:“你就没什么话可说的?”
黄公公识趣地退出寝殿,并体贴地将房门掩上。
何清君看他,她本来就是进来说什么的,不是他劈头盖脸赶她出去吗?“千岁大老爷,你是打算让属下出去还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