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早已料到,没有感到惊奇。
听完后,她凝视着宁妃的股面沉思许久,双眸一合,声音缓和:“好好葬了她!”
言罢,她睁开眼,眼里流露着难以看清的情绪,轻叹一声,就往殿内走。
她的心,或许真是心狠手辣吧,一个女子,也能用着酷刑对待,受尽折磨而死。宁妃,白汐不求你能原谅的今日所为,只愿你来世能够远离纷争,幸幸福福!
很快,宁妃被仗打而死一事满朝接知,魏将军痛丧唯一的女儿,勃然大怒,扬言誓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白汐也承受如此的痛苦致死。
然而这一次,却无人再敢联名上奏,提及废后一事。
令狐尧仍旧对此事不闻不问,继续着他的沉默。
白汐犹感奇怪,可一想到他深藏不露的一面,更是提高了警惕,不敢掉以轻心。
后宫上下,无不惧怕白汐,至于此事,任何人都不敢非议。
然而整件事的其中利害,只有白汐才知道。
她贸然如此,也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以魏将军的兵权势力,就连令狐尧也要忌惮三分,可他的软肘就在于为国为民,忠心不二,这也是白汐敢以卵击石的只要原因。
这一次,她完全是用命与成败在赌。
不是生就是死……
事隔三日后,朝廷风云变卦,异常万千,可哪里不对劲,白汐也无法说上。
这一天的晨曦,白汐正在清风亭内品茶,冬雪今日恰好不外出,在宫中相伴。
令狐尧开完早朝,若风尘仆仆般来到乾泽殿,一进入亭内,便是一巴掌朝白汐的脸上落下,力度之大,打得白汐的左颊上赫然出现了五道印痕。
白汐捂着脸,抬起凌厉的眸子对视着令狐尧那双深邃到难以琢磨的眸子,问:“皇上何故打白汐?”
话音才落,又是一把落在了脸上。
这一次,是右颊。
白汐恼怒了,却依旧克制住心中的怒火,旁边的冬雪蠢蠢欲动,都要动起手来了,白汐眼角一瞥,示意冬雪勿轻举妄动,只轻挑起妩媚的眼角,柳叶眉蹙起,不明所以地问:“皇上来,就是为赏赐白汐巴掌而来?”是为了宁妃的事情吧?他终于还是爆发了。
他冷冷地睨着白汐,冷哼道:“皇后不知朕为的是什么吗?看来皇后是贵人健忘,三日前,你不分青红皂白仗弊朕的妃子,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朕会饶恕你吧?”
“然后呢?皇上意欲如何?”她淡淡问道,眼里没有丝毫的恐惧。
她终于等到了,今天,会是促使计划升华的一步。
周边的一切,骤然静谧无声,似是在一同等待着令狐尧的那道命令。
白汐渴望地想象着,期待他说出的会是:“废黜皇后,打入冷宫’这八个字。
“皇后无贤惠淑德,枉顾她人性命,目无纪法,无皇后应有之风范,朕现时下令,摘去后冠,即日迁往风祺阁!”
令狐尧冷冷的宣布着,白汐心里当即乐开了花,就连脸上那滚烫之感也全然无觉,风祺阁——哈——那是她渴望已久的冷宫。
避免被看穿心事,白汐一副惊恐的模样,眼里隐隐覆上一层悲哀,幽怨的眼神看着令狐尧,久久不语。
令狐尧打量着她,盯视了好久,似是要将她的心看透,可无论如何,除却看到了悲伤,便无其他。
“白汐,你好自为之!”
冷冷的留下一句话,令狐尧拂袖而去。
风祺阁,一处已然残旧的冷宫,四处吹着冰凉的冷风,屋内的摆设简陋非常,除却一张桌子以及一张床,便看不到其他。
屋前有两棵不知名的树,为冷清增添了几分素雅。
白汐站在屋檐下,迎着风吹,听着风声,对着身旁的冬雪莞尔一笑道:“冬雪,这一步,我们总算是走过来了。”
那么,离报仇的日子也近了吗?
“是啊,主子,多亏了你,若不是,恐怕冬雪早已没命!”冬雪想起自己入宫行刺的那日,跟着主子那么久,她渐渐也学会了隐忍,若非她自己当日遇见了主子,今日,恐怕就没命站在这里,准备着迎接报仇雪恨的快意。
思及此,蓦然想起昨日白汐被打一事,关切问起:“主子——脸还疼吗?”
主子为了自己,为了大哥,付出了许多许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她与独孤鸿之间的感情。
白汐望着长空,怅然道:“过去的都已成过去,就算疼,也不会记住,有些痛,是永久性的铭记,那样的痛,才是真正的痛!”
冬雪听出话中的忧愁,望着白汐的侧脸,轻声说道:“主子的心,怕是有琳琅满目的伤口,冬雪无能,未能替主子分忧!”
“总会有这么一日!”她侧首,对上冬雪的灵动的双眼,字字句句,肯定非常:“等大仇报的,你也为我除忧了!”只是她不敢想,这么一日,需要多久?!
“主子放心,朝廷的精兵被我们的人除掉了数十,如今也不过剩下一百余人,假以时日,我们必定能为大哥报仇,为主子您的父亲雪恨!”
“但愿如此!”
长伴着叹息声,悄无声息的,独孤鸿霍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冬雪识趣地走开,留下他们二人。
对望着他的眼,白汐轻轻一笑:“你来拉。”
不是问话,而是道出心中的喜悦。
要是报仇成功,她就能和心爱的他比翼双飞了。
“你好吗?”他柔情四射的双眼里,流露出对她滴滴的真情,在府上一听闻她被打入冷宫,就立即赶进宫来看她,希望能陪伴她左右。
“我很好,你别担心!”白汐幸福地笑着,是啊,这种生活才是她想要的。
忍忍吧,若是计划顺利——很快——她就能如愿以偿了。
“汐儿,你受苦了!”他猛然将她拉入怀中,力度一点点地往里收,此时此刻,他很想就这样将她揉进骨子里,再也不让她受任何的伤害。
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白汐的嘴角始终挂着甜腻的笑容,红唇皓齿,媚眼如丝,比春日的花开还要灿烂上几倍。
屋内的床上,只有一床单薄的床褥,风祺阁要比后宫的其他地方冷上几倍,白汐和独孤鸿两人卧在榻上,紧紧相拥着,感受着对方的温暖。
“鸿——倘若有一天,我走了,你会想我吗?”她也想像个真正的女子,会撒娇,会问着幼稚的问题。
独孤鸿揉在她额角上的手将她鬓间的发勾至耳后,宠溺地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温润的声音暖入人心:“我不愿想你,只因我要将你绑在身边,一生一世,别想走,这一辈子,你只能属于我!”
白汐一怔,暖流流窜在心田,甜腻腻地笑着,柔声道:“鸿这辈子就算不要白汐了,白汐也会死缠烂打,跟着你一辈子,别不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