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是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对不起,当初没听您的劝,否则也不会弄到如今地步。连玉玉都……”念秋说到最后忍不住再次涌出眼泪,这时的泪水是因为面对亲人的关怀绷断了内心那根故作坚强的防线。
“玉玉怎么了?”刘水兰一下紧张起来,瞪大了眼问。
“她判给苏有成了,我没有争羸他,法院也有意偏袒他。”念秋用手背抹了抹泪水细声讲完,她不希望父母看到自己这样而伤心难过。
吴亮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念秋一家三口,喝了口水后觉得自己也许该走了,于是轻声叫道:“伯父、伯母,我先回去了。谢您的茶。”
“留下来一起吃了午饭再走吧!听念秋妈妈说是你送念秋回来的,我还没来得及谢你呢!”莫国锋真诚的讲道,他是真的希望面前这个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年轻人能留下来,他还没来得及将他的情况了解清楚。
念秋看着吴亮对父亲说道:“爸,他还有事,就让他先回去吧!”
莫国锋这才一脸遗憾的说道:“既然你有事我就不留你了,那下次有机会再来家里坐坐。”
刘水兰抬眼看了吴亮一眼,没有发话,低下头看着面前那一堆的补品,想着女儿刚说过的话,她在苏家遭受那般待遇,回到家中本是录求安慰的,自己却……刚才自己也许真的对念秋过份了些。看到吴亮往门口走去,她才站起来叫道:“年轻人,你好像是叫吴亮对吧?”
吴亮回过头去微微一笑道:“伯母好记性,我是叫吴亮。”尽管现在要离开了,心里却是带着喜悦的,他从两位老人的眼中看到了希望,对追求念秋的希望。迈开的步子也特别轻松,看来今天真是不虚此行。
莫国锋轻声对念秋叫道:“你去送送他。”
念秋看了父亲一眼,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意图,尽管她想跟父亲解释,她和吴亮没什么。但见父亲那种透着喜悦的眼神,她又不忍心让他失望,只好跟在吴亮后面往门口走去。
吴亮走得很慢,他知道念秋在后面,所以故意放慢了步子。快到门口时,他突然转身,险些撞上走过来的念秋,只见她身子往后一歪连退数步,他唇角挂起一抹笑意。双眼往后看去叫道:“伯父伯母,再见!”
念秋有些恼怒的看着他,他竟表现得像她的男朋友似的,这种感觉又怪怪的。她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抬头时对上吴亮那对深邃的眼,迅速转移视线道:“爸妈,我先送他出去啊!”心里却暗骂自己:这不是说了一句废话嘛!
莫国锋看着女儿和吴亮,慈爱的回道:“好的,开车慢点啊!”顿了顿又说道:“念秋,如果吴亮不忙带他转转,如今我们这里变化可大了,与他小时不一样了。”
刘水兰伸手扯了丈夫衣角一下,示意他不要再多言。莫国锋便笑着拉起她的手温柔的拍了两下。
吴亮和念秋二人走出门外,念秋转身拉上门后对吴亮轻声说道:“你赶紧回去吧!让别人看见了不好。”
“怎么不好呢!你现在是单身一人,你还顾忌那么多干嘛!再说你我又不是认识一天两天,我们认识了十几年。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刚才你父亲看我的眼神你也看到了,那是看未来女婿的眼神……”吴亮的话还未说完,念秋叫道:“求你不要再说了,我真的不想谈这些。我真的好累。你请回吧!我不送你了。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她说完转身推门而入,留下一脸错鄂的吴亮。他自言道:“我说错什么了吗?难道我真的说错了。”一脸落寞的走到车旁转身抬头看着上面的窗户。当年他就是在对面看那扇窗户的,那是念秋的房间,那时他就想:如果我能到她房间里看看就心满意足了。
念秋走回房内,父亲正一脸笑容的看着她,母亲已经走开了,放在茶几上的东西不见了,显然母亲是放她买的东西去了。她冲父亲微微一笑道:“爸,你可能有些误会。我和吴亮之间根本没什么,今天只是他看我东西太重,再加上他有车比较方便才送我回来的。”
莫国锋拉着念秋的手一并坐下道:“念秋,爸明白你的心思,你刚结束一段婚姻所以不想谈感情的事。但爸奉劝你一句,吴亮是个不错的人,爸也算是阅人无数,只要看第一眼我就能定位这个人属于哪一类型,适不适合你。就像当初我不同意你和苏有成一样,我知道他不是甘于过家庭小日子的人。你听爸的话没错,暂时不想谈没关系,但不要伤别人的心。你看你们上中学时就相互有好感,尽管那时我和你妈一样反对早恋,但如今看来,他对你的感情还是很坚定的,并不像我们想像中的那样。”
念秋听着父亲说出的一大堆话,仔细的想了想,轻点了两下头道:“爸,我听你的。”
刘水兰走出来看着父女俩,心里平静如水,看来念秋并不一定是命苦的人,也许她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中午吃饭时,刘水兰把儿子莫林立也叫了回来,她说难得一家人吃个团圆饭,一定要他赶回来。这一顿饭念秋吃得很开心,很塌实。自从与有成闹开后她就担心如何跟父母交代,她知道母亲一向爱面子,绝对容不下离了婚的她。但是没想到,一向视母亲的话为圣旨的父亲为了她而极力劝说母亲,也化解了她与母亲之间的隔阂。饭桌间其乐融融,当教师的弟弟更是妙语连珠,逗得一家人哈哈大笑。
饭后,弟弟林立拉着她到房里聊天时,她才明白,其实弟弟也一直在担心着她。刚才是因为有父母在场才不好问她,所以极力的扮演着一个活跃气氛的角色。林立在中学教书已有一年多了,他跟这个唯一的姐姐感情一向好。当年读大学时姐姐时常寄钱给他,才让他不至于在同学们面前过得太寒酸。所以他听说了姐姐离婚的消息后便一直想亲自问问,如今看到姐姐比往日憔悴许多的面颊,他心里一酸叫道:“姐,听妈说那苏有成还动手打过你,我要早知道的话一定会去揍他一顿,连我最爱的姐姐他都敢欺负。”
念秋心里暖暖的,没想到弟弟长大成人后还像从前一样时刻想着要保护她。她勉强的笑笑道:“打人是犯法的,就算你早知道我也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他家是什么人,连法院的人在审案时都偏袒他。所以说,这个社会就这么现实,我只好向现实低头了。他把玉玉的抚养权抢去了,我只好答应他每月给六百元生活费的条件换取看玉玉的机会。”她说得很无奈,笑得很无力。
林立听罢恨恨的咬着牙,姐姐说得确实有道理,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当初为了分进现在的中学做老师,父亲还不是给校长和教育局的人都分别送了礼。想到这里他也笑了,笑这个现实的社会。姐弟俩想起各自的事无不心酸,生活就是这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