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将笔墨化铁莽,奈何侬是多病秧”“驰骋沙场在来世,凭谁问,是女否”,如果没有豪情壮志是无法写出这样蓬勃的诗词的。龙天澈回想着那深深印在脑子里的诗句,脸上的欣赏与称赞显露无余。
“你怎么看到的?我收起来了啊。”她还是无法相信,难道真的是天意?
“你睡着的时候无意间看见的,我很心疼,真的。”他的眼神变得暗淡,“如果你是男儿之身,想必你的功绩不会在你哥哥之下。”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把闺中所学,都能在现实中应用。不想像大多数庸俗的女子那样,一生都困在四面墙壁中,荒废年华。”曼允离开龙天澈的怀抱,看着远方的天空,仿佛在希冀着什么,有仿佛在哀怨着什么。
“没想到你居然有这样的认识,这么说你不仅是精通兵法,还想去见识外面的世界,大展身手?”龙天澈的眼神开始明亮,很急迫的等待着曼允的回答。
“不仅如此,就连我们为什么会成亲,朝中的争斗以及苍穹的现状,我都清楚。我自三岁开始识字,五岁作诗,由于身子不好,只能终日呆在闺中,也只有靠看书来解乏。四书五经、孙子兵法,天文地理,我都看过多遍,不能说精通,但至少清楚明白的。所以,当下的状态我自然也是知道的。”
“哦?那允儿你就给我说说,好让我彻底的了解我能干的小妻子。”他眼里尽是期待,好像是寻到了多年未得到的宝物一样,眼睛里充满光彩。
“归根究底,都逃不过一个“利”字,不同的是,有人是为了个人的利,是自私的,比如晋王和太师想要夺权,这是利欲熏心,而也有些人是为了天下,就像澈,你想要统一三国。我们的婚事不过是皇家联合的手段而已。大到国家间的合纵连横,小至家族间的联姻,事实上都是相互利用或是相互牵制。”曼允细致的解释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情,在她看来,已经没什么好瞒着龙天澈的了。
“那允儿为什么会将我想要统一三国说成为了天下,而不是想要扬名立万呢?”龙天澈好奇,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他今生的慰藉。他什么话都不说,什么也不做,她便能知晓他的意思,了解他的心思。
“当下形势,南越名存实亡,这块沃土必然会引来豺狼虎豹,争霸之战在所难免,正所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此乃规律。而这天下自然是有能者居之,若能早日救百姓于水火,实现统一,有何不可?”她回过头来看着龙天澈,反问着,老实说,她并不觉得战争都是不好的,要看战争的主导者是一个怎样的心态了。是英雄还是奸雄,全在一念之间。
“天啊,我究竟是做了什么好事,竟然有幸娶到你为妻。简直太震撼了。”龙天澈将曼允拉近怀里,紧紧地抱着她,就怕稍不留神她就不见了一样。
“没有那么夸张啦,只是书看多了而已,思考的比较多。”双手环上他的腰身,轻轻回抱着,其实,曼允是十分的喜欢龙天澈那结实胸膛的怀抱的。
“允儿,我郑重的问你,你愿意跟我一起携手傲视天下么?”龙天澈很认真的看着曼允那清澈的双眼,无比坚定的问着。
“澈,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跟你一起上战场?帮你吞并两国?”曼允激动了,是真的激动了,十六年了,从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些,从没有人会这样问她。
“当然,有如此军师,为何不用呢?而且,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喜欢你那忧伤的诗情,想要照顾你这柔弱的身子,喜欢看你洞彻一切的摸样。”
“可是女子不是不能进军营么?难道你要违反军规?”曼允还是有分寸的,虽然他是睿王,是战神,但也是因为治军严明,才能成为良将。
“你扮成男装不就成了,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朝中贼子。”说到朝中另一派的暗涌,龙天澈的眼神变得阴冷,跟前一刻完全是两个人。
“敌暗我明,只需以静制动,顺水推舟。”曼允对他傻傻一笑,这王爷,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你啊,真是不知道你的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好啦,我们回去吧,外面开始热了,要是出汗了,你要喊难受了。”龙天澈宠溺的捏了捏曼允的鼻子,搂着她的纤腰回了“倚曼阁”。
一个是人中之龙,一个是闺中之凤,既已相遇,则必然是狂风暴雨。
“允儿,母后让你明天入宫,说是想你了。”上完早朝回来的龙天澈把消息告诉了曼允,不过他应该大致猜到是什么事情了。
“啊,那你说她找我会有什么事呢?我可不相信只是想我这么简单。”曼允一边喝着茶,一边问着龙天澈,还时不时的转动着她那水灵灵的眼珠子。来王府已经两个月有余,她已不像当初那样病怏怏的,身上的活泼气也多了一些。
“可能是些私密的事,必须亲自问你才行。”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她说,虽说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是关于着方面,龙天澈可不保证她也能那样明白。
“哎呀澈,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啦,我有点慌。”曼允皱起了眉,即使太后给她的感觉不差,但是毕竟是在深宫里呆了一辈子的女人,能生存到现在,必是有她的过人之处的,可不能小觑。
“那我问你,我们成亲多久了?”他无奈,只能间接的问,慢慢的诱导。
“两个多月了啊,怎么了?”她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那你觉得一般成亲两个多月的女子是你这个样子的吗?”现在该明白了吧,要还是不懂,那他就直接叫嬷嬷来教她了。
“你的意思是……”曼允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不禁怔住。血脉香火是皇家最重视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根本没有跟龙天澈在一起过,怎会有孩子?这是超出她的智慧之外的事了。
“肯定是见你肚子还没有动静才要见你的,皇兄也还没有子嗣呢,肯定急。”龙天澈见她明白过来,也就说开了,不过并没有显得那么着急。
“那怎么办,难道要实话实说么?她会不会发脾气,骂我胡闹?”
“这还不简单,你就说你身体不好不就行了,难道你想要我现在给你折腾出一个来?我可不介意的。”龙天澈故意逗她。
“你瞎说什么呢,我进宫了,不跟你说了。”曼允给了他一记白眼,就让紫棋伺候她更衣,然后坐着龙天澈的专属马车进宫了。
而曼允走后,龙天澈却沉下了脸。要是以后都不会有,允儿会怎么办啊,希望到时候不要做什么傻事才好,他现在已经不能失去她了。
慈宁宫中,太后拉曼允坐在身旁,看着她依旧平坦的腹部,微微有些不悦。
“允儿啊,你跟澈儿成婚也有些时日了,没有觉得身子哪里不对劲吧?”洛太后慢慢把话题转入正轨,以至于不显得她这个做母后的唐突。
“回母后,允儿并无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身体自幼就不好,可能还需要调养,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事。”曼允委婉的陈述着原因,希望她不要生气。
“哦,这样啊,那你要注意了,天溟和澈儿至今都膝下无子,这可是不行的。我听说澈儿对你好的不得了,百般疼爱,怎么会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呢。允儿啊,你老实告诉母后,你真的跟澈儿同房了么?”洛太后真是太精明了,见曼允暗示她还没有怀上,就直奔重点了。
“母后,我……我并没有跟王爷住在一起,所以根本不会有孕。”曼允害怕她会问更细致的问题,自己没有经验会露馅,还不如承认,以不变应万变。
“哎,哀家就知道会这样。当我知道澈儿那么深爱你之后,就怕他因不忍心伤害你而导致香火不旺。看来真的让我猜对了。”洛太后很是无奈,她很疼爱这个儿子,也不怎么讨厌曼允,所以,并没有严加苛责。
“母后对不起,是允儿没用,让您操心了。”看见她脸上的苍老,曼允很自责。
“不怪你,只是身为皇家的人,这是责任也是义务。如果你真的无法为澈儿诞下子嗣,还希望以后为他纳侧妃时你不要太反对才好。哀家知道你很不同,但是身为皇室,本身就是身不由己的事,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洛太后做了最坏的打算,虽然知道曼允会伤心,但是以她这样的状况,还是早做准备的好,只是会哭了眼前的儿媳妇。
“允儿知道了。”不知为什么,她此刻很想哭,她从没想过会有这种事,她只想跟龙天澈相惜相守,无关身份,无关责任,只因那深沉的爱。
“母后,听说三皇嫂来了,在哪儿呢?”一道很可爱的声音传来,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使慈宁宫的气氛不似前一刻沉闷。
“是雨儿来啦,你三皇嫂在这儿呢。”洛太后转而露出和蔼的笑容,朝远处的小女孩挥着手,示意她上前。
“允儿,这是天雨,先皇陈贵妃的女儿,十四岁了,跟天溟和澈儿关系很好。雨儿,这就是你三皇嫂,顾曼允,丞相府千金。”她相互做着介绍。
“哇,三皇嫂,你真漂亮,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跟三皇兄真是绝配。”龙天雨毫不掩饰的夸赞着曼允,不禁让不怎么见人的她稍稍红了脸,一时不知说什么。
“雨儿过奖了,你也很好看。”曼允慢慢开口,她很喜欢这个天真的女孩,眼神里透露出的无邪跟宫里的其他公主郡主很不一样,难怪跟龙天澈兄弟两感情好。
“上次你进宫的时候,我都不在,惋惜了好久呢!”她全身都充满了孩子气,立马坐在曼允的旁边,挽着她的手臂撒娇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