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若走此道,必然有诈!老臣有一计,还请陛下三思。”说话的是兵部尚书术赤。
只说那尔烈听闻有人有应对之策,忙问道:“卿且快快讲来。”
那术赤上前拜了拜,道:“为今之计,可先派一小队人马前去中道探查虚实。而从此处出发直至折返回来,不过半个时辰。若过了半个时辰仍不见其回,我们便可分为两路。一路人多去往左道,此路人马实为掩人耳目,想那奸人以为皇上您定在此列,肯定会派所有人前去阻截;剩余少数人马将陛下掩于其中,于右道悄然通过。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定保皇上无忧!”
“好计!好计啊!哈哈哈哈……”尔烈听完这术赤说话,当下喜上眉梢,大笑道,“好!就依卿之计行事!”
只说,他们这一行人等若遇到的是一般人马或许能保住尔烈一命。怎奈偏偏是蓄谋已久的“莲花残影”呢?或许,一颗星星的陨落就代表着另一颗星星的横空当立吧。
诚然,术赤猜的很对。郎涯、杨平及“莲花残影”早在昨天凌晨时分已埋伏在此。就像饿了一天的狼,专门在这里等它的猎物送上门来呢!
龙马关北面,确是另一番景象。
郎、杨二人仔细地一遍遍的在预演着战术,希望能在战斗开始前将所有可能出现的状况都设想一遍。而一边的残影兄弟,一个个全副武装,摩拳擦掌地跃跃欲试,都想在这第一战里证明自己!
就在郎涯二人准备起身如厕之际,前方的残影哨卫快速奔来,忙报道:“禀二位哥哥,前方有一队人马在龙马关前踟蹰不前,甚是可疑。故此赵云如赵参军特派小弟前来禀告。”
“终于来了!”杨平起身道,“兄弟辛苦了,速速回报,让赵参军发信号旗,所有人员进入战斗状态,没有郎哥的命令,谁都不许轻举妄动!”
那兄弟应了一声,又急急折返回去。
杨平吩咐完那兄弟,便转身对郎涯说道:“郎兄,你我且前去观他一战。”杨平此意其实有另外的打算。毕竟这些兄弟未曾经过一战,而对方则多为经验老道的朝廷一等侍卫。而本方虽苦练多时,又有金甲护身、利刃在手,万一出些状况,有二人在一旁督战,方可保此战不出意外吧!
“为兄正有此意!”郎涯自从南霞山上下来后,虽也遇上些蟊贼鼠辈,却还未真正经试过自己的身手呢。如此一来,正合了他的心意。
二人于是悄悄地绕到残影前线处,同兄弟们一起匍匐在事先挖好的沟壕里。
“郎哥!”方远看到郎涯猫着身子摸了过来,便给他让出地方。
“嗯,怎么样,是不是那些人?”郎涯小声问道。
“听赵兄说,应该没错!那个穿着农夫服饰、身材严重走样的家伙,便是尔烈了。”方远拜了拜,回道,“对了,赵兄还说道,据他掌握的情报,这些侍卫并不太好对付!”方远将赵云如提供的消息转述给郎涯。
“既是如此,那你就叫兄弟们多加小心,万勿轻敌!”郎涯谨慎地嘱咐完,又摸向了不远处杨平哪里。
杨平也注意到了郎涯,待其近的身前,便道,“怎么样,郎兄,没错吧!”
“呵呵,看来杨兄在在‘南霞山’所学,还真不简单呐。不知道待会有无兄弟我用武之处呢?”郎涯真想试试这所谓的大内高手究竟斤两如何。
这小子,就这点破事还要你亲自出马,你当我杨平是吃素的啊?杨平猜出郎涯用意,便轻笑道:“希望用不上吧,呵呵呵呵。”
“但愿如此咯!”
二人谈笑间,又有一兄弟前来报道:“二位哥哥,他们从西边(前文提到的左边岔道)那条路上过来了。”这兄弟说完急喘了几口气。“你可看清楚了,多少人?”杨平镇定问道。“此刻天色渐黑,一时间也看不清多少人马,却明晃晃的有一‘御’字旗牌打头。只是黑压压的一片,似有几百号左右。杨哥,怎么办?”杨平听完,觉得有些蹊跷,于是对那兄弟回道:“再去再探!”“是,杨哥!”这兄弟虽有疑问,为何杨哥还不下令?却也只好又急急折将回去。
郎涯一听,还以为那尔烈要走西边岔道,便对杨平急道:“杨兄,为何还不下令!”
“郎兄莫急。虽然现在为兄还摸不清具体状况,但应该不会差的。”杨平悠悠道。
杨平悠悠,郎涯可是悠不得的。只见他忙道:“那兄弟方才也说了,既有‘御’字打头,想来必是尔烈一行无疑了。你这还……”
“郎兄我且问你,”杨平笑着解释道,“如果你要去偷别人家的东西,你会在自己脸上写上自己是贼吗?”
你小子这时候了还取笑哥哥?郎涯气道:“你这小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你倒是有话快说啊!”杨平见郎涯已被逗气了,便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虽然三条岔道,但那尔烈一伙肯定不会在西边岔道。至于那‘御’字旗牌,定是故意引我方注意。在加上人数上却是很多,一般人肯定会被骗到西岔道去阻截的。这样一来,就剩下中、东两边岔道。那会是哪边呢?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种思想来说,就是中岔道;可是万一,对方中岔道既有队伍,东岔道又有呢?如此,怎生得好?
杨平刚跟郎涯解释得差不多了,西边赵云如却那边出事了。
只见赵云如一个劲的摇动着旗子,示意有万急之事请杨平速速过去。看来这些兄弟还是因为初战,要吃些苦头的。
郎涯也注意到这些了,便对杨平道:“杨兄,你且过去,其他二处就交给我了。”杨平没做耽搁,只说了一句“保重”便匆匆朝赵云如那边赶去。
“赵兄,怎么回事?”杨平刚到赵云如驻地便呵斥道。
“杨哥,是这样的。如今这股人马已过去有三之有二了,小弟是想,若再不行动,恐怕……”赵云如此时也有些慌乱。
“你不是识得他们相貌吗?慌什么!”杨平没好气的说道。
赵云如心想,此刻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如何分辨得那般清楚?却不敢如实说出来,只是惭愧的低下了头。
见他面露难色,又如此状,杨平当下便想明白了大概。这事也怪自己考虑不周。于是对赵云如道:“赵兄不必为难。此事是为兄疏忽了。”本来想着,假使对方有个有点能耐的大臣出主意,顶多就是使个金蝉脱壳,声东击西之类的计策。可他却忽略了天气的变化。
本来,在尔烈一行准备行动时,天还未黑,此刻太阳离下山少说还有一二炷香的时间。却不知从哪里忽然飘来一大团乌云,这下可给杨平的计划打乱的彻彻底底了。
等了半天,却只见杨平脸色阴晴不定,并未言语,赵云如便急道:“杨哥,下令吧。再不行动他们走完了怎么办?”
“派一百兄弟堵住东岔道出口,另一百人从东北向东南迅速绕到其后方,截断退路。其中、西二处岔道北口,各设一百疑兵,以阻挡其他可能出现的敌人向东、中二路支援。剩余人等在中岔道随时候命!切记,凡遇身材明显走样的留下!”杨平这一番安排,实是在赌,他在赌尔烈那边走西岔道的是疑兵,而尔烈本人其在东岔道!即便尔烈是走了西边,也还有机动队伍可供随时改变策略。
赵云如虽搞不懂为何这杨哥如此命令,却也没做耽搁,挥动手中旗子,将命令一级一级迅速传递了下去。而杨平则担心郎涯冲动坏事,当下便赶了过去。
“杨兄,你来了!”郎涯见这杨平急忙过来,便向其询问那边情况。
听这郎涯如此说道,想必他应该没违背自己先前的意思而生出什么事端来吧。当下便放下心来:“郎兄放心,虽略有变故,不过为兄已安排妥当,你这边呢?”
“没半点动静。我和方兄正准备差人去询问你呢?”郎涯对这些谋虑之事不甚擅长。又想到此时的天气,于是道,“再者,此刻这天气,即便我放认得那尔烈模样,可现在却又如何分辨?火把一点,暴漏了目标可就不太好了吧。”郎涯又不是兵仙转世,第一次作战难免有些不知所措。他本以为打仗就是冲进敌阵杀他个天昏地暗,却从未想到如此麻烦。
“郎兄说的在理。不过为兄已做好了安排,我二人且等他尔烈自己现身吧。呵呵。”杨平面对着西岔道举目望去,想必对方定有深知兵法之人,不然也不可能这么久了还沉得住气,十有八九是个老狐狸吧。不过,我杨平虽之前未带过一兵一卒,未经历一战半役却也不知只有纸面功夫。哼,究竟你有多大能耐,都使出来吧,杨某接招便是。
“杀!……杀!……”刹那间,只闻得西岔道那边,喊杀声震天。
终于来了!
一切依计行事!
西边的厮杀已接近尾声。而派去断掉东岔道后路的兄弟业已就位。杨平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准备去到东岔道那里。
“杨兄,你这是要去哪里?”郎涯本对杨平方才的一系列命令莫名其妙,西边战事已起,却派出人马去往东岔道口南面……
却道杨平直言道:“去看戏啊!哈哈哈哈……”杨平说完,只是大笑起来,便径直走将去了。留下一脸愕然的郎涯发了半天的呆呆,才提起步子和方远赶了过去。
正走着,迎面却跑来一兄弟:“禀二位哥哥,东面有异状!”“怎么样,郎兄,还不明白吗?”杨平其实是想锻炼锻炼这郎涯的随机应变的能力,以后他自己一个人面对战事,总不至于手忙脚乱吧。
西边的喊杀声渐渐平息,杨平知道,东边该出场了。于是对方远命道:“方兄,点起火把,行动!”方远带上百来号人刚露出山头,便遇上了真正夹带尔烈的那十几名最精锐的大内侍卫。双方自是二话不说,一时间刀光剑影,火星四溅,不多时分已有几个侍卫到在血泊之中了。
“尔等究竟是哪路人,胆敢劫持皇上。识相的快让开,不然休怪爷爷刀不长眼!”这喊话的是此次护卫尔烈的侍卫长,名巴尔图。此刻他深知自己怕是活不过今晚了,但面子功夫还是做的。
“哈哈哈,皇帝?你爷爷我天王老子都敢截!速速报上姓名,爷爷长刀可从不杀无名鼠辈!”方远见对方有人喊话,想必是要投降了吧,于是也装大的一通瞎扯。完后跳出身子,长刀一挥,还潇洒地摆了个比楚留香还极其风骚的泡丝。气得那巴尔图一阵哆嗦。
“你……哼!”好狂的口气!巴尔图一看这人年纪轻轻,但看他的身法,确实有狂的资本。于是也凛然道,“大元帝国一品带刀侍卫巴尔图是也!敢问这少年……”
方远看这家伙虽精壮如牛,此刻却也没了多少气势,便大言不惭道:“不不不!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号,不然你连做鬼都不得安生哦!”方远虽讲的轻松嘻哈,却使巴尔图觉得,这小子一定不简单。心下不觉畏惧几分。正待其准备利用自己的经验以及一些非常手段将这领头小子擒住时,却听得一声极平淡的声音“杀!”
不过刹那而已,方远仍然嘻哈的印象还印在那十几名侍卫脑海里。此刻却随着这极平淡的“杀”声,瞬间成了阎罗附体,慑人异常。
心里战打完,方远也不做耽搁,提刀第一个冲上去。
……………………
只三五回合那侍卫阵中便已剩下巴尔图一人了。而此刻巴尔图一人对残影兄弟四人,倒也不落下风。
“让开!”方远对这四人大吼道。接着便提剑旋风般逼近巴尔图。然后又对其戏谑一番,“怎么样,够快吧!”话音刚落,眨眼功夫,只见巴尔图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旁边人甚至连眨眼都来不及,只是一阵赞叹。
好快的刀法!
“嘿嘿……”这方远刚杀完人,却又咧嘴笑起来。也不怕吓到其他兄弟。
杨平在山上看的仔细,此刻与郎涯来到方远身边,却并无多少喜悦,因为他并没有看到尔烈身影。于是责问道:“方兄,情况如何?”
“呃……完了……”方远如实道。
“完了,尔烈呢?”杨平有点抓狂,方远这小子,他是杀神重生吧。
“方才激战正酣,忘了此事。”方远当下请罪道,“杨哥,你责罚我吧。”
意识到不好,杨平赶忙对郎涯道:“郎兄,你带些兄弟,速速赶往龙马关北面。尔烈这老东西,一定是趁乱从此逃走了。”
“我这就去!”说罢,郎涯即带了五六名身手利索的兄弟朝北边赶去。
“你小子,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还愣着干嘛,打扫战场,尔后速与其他兄弟汇合!”
方远可蒙了,这杀完人还得把这里清理干净?于是便吩咐了手下,开始“打扫”起来。
杨平看着这方远苦笑不得叹了口气,看来这次战斗收获还是满丰富的。上前简单的给其将了“打扫战场”的意思,然后如此这般交代一番。便骑上马向北边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