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些时候,木梅正在即将属于自己的屋子里收拾东西,这对于她这样一个浪迹天涯的皇族来说并不容易。
雪燕的贴身侍女叫小悦,与其说是在指点她收拾屋子,还不如说是在为她收拾东西。
苏昧离推门进来,只冷冷地说了一句:“一会儿到大堂找我,记得在开门迎客之前。”
正忙着将帐子挂上的木梅“哦”的答应了。
小悦帮她铺好了床:“你觉得苏昧离怎么样呢?”
木梅把柜子里的东西摆好,那些东西都是雪燕刚买来送给她的:“他挺好的。”
小悦追问:“哪儿好?”
“功夫挺好。”木梅像检阅士兵一样巡视了她的新居,这间屋子里除了她自己,没有一样东西是她熟悉的。瞬间一股疲劳的感觉袭来,刚想躺到床上去享受一会儿,小悦的声音在耳边想起:“苏先生不是叫你去大堂吗?”
木梅一番“我忘了”的表情,急忙穿过来来往往的姑娘、杂役,钻往大堂去了。
芳华楼的大堂以红色为主色调,显得喜庆热闹。虽然还未到开门迎客的时候,但是整个芳华楼已经忙碌起来了,只有大堂里因为已经布置完成,所以没有人工作。
雪燕在大堂里和苏昧离一起等候木梅。雪燕问苏昧离:“苏先生,你怎么看木梅这个人?”
苏昧离想了想,答道:“这正是我们要找的人,她的武功不错,算得上是一流高手,又不是武林中人。”
“那他会否与帮会有关?”
苏昧离答道:“应该不会,武功这种东西,很少能掩饰,除非智清大师那种级别的高手可以压下玄功。她绝对没有这个本事,也不像是修炼玄功的人。修炼玄功的人,神态,体质,乃至容貌都会随所习的玄功而变化,与一般的武功不同,而且这个不同很容易区别。虽然玄功修习后很厉害只可以用威力无匹来形容,但玄功修习起来却困难重重,且如道家般讲究机缘气数,师傅虽曾传我‘战八方’,我却没有成就。唉,怎么说起这个了。以木梅的身手,不可能在江湖上无名。木,木姓,各地的势力,也没有‘木’。”苏昧离一顿,“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
木梅蹭的一下窜进门:“苏昧离,你找我干什么啊?”也许是可以和他打成平手,木梅没有别人对苏昧离那么尊重,“啊!小姐。”
雪燕笑道:“怎么了?”
木梅摸了摸头,说道:“小悦刚说了‘小姐面前不得无礼。’”这句话学的是惟妙惟肖,形神兼备。雪燕忍不住了,捂着嘴,一下子坐到了
椅子上。
苏昧离强装严肃:“我们芳华楼在申时开门迎客,你今天就是我们芳华楼的人了,你今天的任务是在大门迎客。”苏昧离怕她顶撞,又加上一句,“这是规矩。”
看见木梅点头,苏昧离接着说:“在大门哪儿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今天晚上金龙帮的人租了东大厅,他们均不是易与之辈,你在门口,不要出错。”
雪燕看木梅一副点头受教的样子,笑道:“恭喜苏先生收了个乖巧的小徒弟。”
木梅故意耍贫嘴:“师傅,弟子可以告退了吗?”
苏先生终于没忍住,笑了:“去吧,马上到申时了,徒弟好好干。”
木梅站在门口,头皮发麻地看着小六和小七推开芳华楼的大门。小六和小七对她投以同情的目光,便奔向了后院。
木梅的目光转向街上,来往的人都对她很好奇,甚至有人还在窃窃私语,也有的人对她表示怀疑。
不断有人带着随从进入,好在木梅在做李璇彧时对洛阳的权贵下过一番功夫,问个好还是容易的。
金龙帮帮主带领天问和他新招募的“刺客团”走入大门。木梅尽职地说道:“帮主和各位壮士东厅请。”
龙天清等人在东大厅分宾主坐好。芳华楼的姑娘如穿花蝴蝶般不断送上精致的酒菜。
龙天清干咳一声,开始说话:“今日,我龙天清在此为诸位接风洗尘。我们金龙帮能招揽这么多的贤士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从此刻起,你们就是我龙天清的亲信。我和大家一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来,让我们一起喝一杯。“
众人举杯,群情高涨。
龙天清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继续说道:“我有幸请到了近来江湖上如彗星般崛起的天问公子,并请得他做我们蛟龙堂的香主,诸位兄弟,让我们再敬公子一杯。”
众人再次举杯,且有人动容,因为实在想不到他可以请到天问。
龙天清继续道:“兄弟们,你我在江湖上闯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么请回答我,什么在江湖上最重要?”
天问道:“实力。帮主这是要在此立威了。”
龙天清点头:“公子对了,如果芳华楼是我们的产业,我们必成洛阳第一大帮。”
小六飞奔而来,把站在门口迎客的木梅解救出来,说苏先生让她陪雪燕去东大厅。
木梅抱着雪燕的古琴领先进入大厅,生于皇家的她深知此琴的珍贵。她轻轻地将古琴放下,调好弦,站在厅角,欣赏着那烛光映照下的古琴。
雪燕一袭米黄色长袍,举步而来,美妙的声音响起:“感谢帮主亲临我们芳华楼,雪燕在此向龙帮主问好。雪燕照例要为大家奏上一曲。”
龙天清作了个请的手势。琴声响起,把大家都带入了一个美妙的世界,天问在此期间一直在观察龙天清却不能从表象推测出什么,例如他对雪燕的真实态度,只感到莫名的心寒,方发觉自己是骑虎难下,他们没有理由不拖自己下水。
琴声止息,余音却似绕梁。最先从琴声中回到现实的是龙天清:“姑娘此曲堪称仙曲,人间能得几回闻?今日之会必在龙某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姑娘可否将此琴赠与龙某留念?”
雪燕还未答话,站在厅角的木梅便急了:“此琴是我们小姐的最爱,当然是不可轻易赠人的。”
龙天清向刘明打了个眼色,刘明便已知其意,道:“此人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不把我们帮主放在眼里,来啊,金龙帮的兄弟,让她尝尝顶撞帮主的滋味。”
雪燕瞬间便明白了金龙帮今天来的目的,道:“木梅,不得无礼,去找苏先生来,看他如何处置。”
刘明撇嘴道:“小姐想这么把当事人支走吗?苏先生,就是苏昧离吧,也好,让他见识见识我们天问公子的功夫。”
天问暗叹一口气,晓得事情来了,于公于私他都不能不管。
木梅更生气了:“你休得猖狂,不就是帮主的走狗吗,要没有你的帮主,那恐怕你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吧。”
天问从容地站了起来,盯着木梅道:“姑娘可否和在下赌一场?”
“赌什么?”
“姑娘既身有武功,不若我们一局定胜负,我若赢了,芳华楼便归入我们金龙帮,姑娘若赢了,我们金龙帮为雪燕姑娘在芳华楼后修筑一座花园,如何?”
“好,我们赌了。”苏昧离从东厅门走进,“后天便是月圆之夜,你们可于芳华楼主楼顶上一战。”
“苏兄的提议让人无法拒绝,届时领教姑娘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