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两不相欠
一
“一次的堕落，你就会沦落迷途；一次的堕落，你就会坠入深渊。”世上的人没有谁愿意自甘堕落，可是偶然一次失败、一次心灰意冷、一次意外失足给予了你堕落的理由，这个理由从开始的牵强附会，逐渐变成必然，于是你就会再次堕落，直至掉入无底的深渊。
马小根现在就过着这种自甘堕落或者称为行尸走肉的生活。他每天早晨起来要练习偷窃的基本功，吃过饭以后跟随吕老大出去找寻目标，尽管具体下手的活大都还由“二狗”去做，但如果遇到容易的“肥羊”，吕老大会把这个机会留给他。
每星期吕老大会给他五十元的零花钱，让他买些生活日用品。除此以外，马小根是不会得到任何分成的，对此他心里并无怨言，他早已把这条命卖给了吕老大，他让自己活就活，让自己死自已也会心甘情愿。
他们“干活”主要还是靠技术好坏，以安全第一、不被别人发现为前提。一旦失手，那么你奔跑的速度一定要快于失主。
不象车站里另外一伙人，有点穷凶极恶，干活的时候一拥而上，遇到胆小的主，即使发现了，也不会在乎。吕老大说他们这不叫偷，用抢字形容或许更贴切些。
马小根每天完事后，唯一惬意的事就是去上网聊天，他不喜欢待在那个阴暗潮湿的出租房里，网吧里的环境要好得多，每星期吕老大给的钱他几乎都送给了网吧，因为他觉得在虚拟世界中自己还算是一个正常的人。
他给自己起了一个叫起来酸溜溜的QQ名——天涯落魄，对于只有初中文化的他来说，这个名字也算是煞费苦心。
“老板，上通宵。”马小根坐到了老位置上，他是这里通宵的常客，一般这个时候网费最便宜。老板知道哪几个人经常来，泡好了茶、留好了位子，把门一关自顾自会周公去了。
电脑上闪烁的头像不多，马小根随便点开一个窗口。
天涯落魄：你好，你在吗？
清风迎松：你好，在，你是谁？
天涯落魄：你就叫我落魄人吧。
清风迎松：落魄人？你有伤心事？
天涯落魄：没有，只是觉得人生没意思。
清风迎松：呵呵，还是有伤心事嘛，说来听听。
天涯落魄：算了，我说的你不会想听的。
清风迎松：？
天涯落魄：你没有我的经历，不会懂的。
清风迎松：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不过，想开点，人生都会有很多不如意。
天涯落魄：谢谢你，你这人挺好的。
清风迎松：呵呵，谢谢。886，我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改日再聊。
天涯落魄：再见。
网络的那头居然是李惜墨！
二
吕老大盯上了一条“大鱼”，看样子象个私人老板，穿着张扬，一副“暴发户”的形象。他一进候车大厅就被好几拨人盯上了。
马小根没精打采的跟在吕老大的后面，昨晚上“通宵”实在让他很辛苦。
“暴发户”拿着手机，正在毫无顾忌的嚷嚷着：“孙总，你们那个钱要快点汇了吧，我这等米下锅呢。啊，还要等？不就一二十万的小钱，别跟我哭穷了。”
吕老大使了个眼色，站在另外一边的“二狗”悄悄地贴了上去。这时忽然一个人拍了一下吕老大的肩膀：“这羊我们宰了，你别搀和。”原来是另外一伙人中的“黑牛”，是个狠角色，吕老大不甘心，假装示意“二狗”离开，转身悄悄地对马小根说：“小根，你去吧，这是你报答我的好机会。”
马小根会意的点点头，买了张报纸不露声色的坐到了“暴发户”的身边。在同行人眼里，马小根还是个生面孔，吕老大做事一向不太招摇，不然也不会生存到今天。明面上答应今天这事不参与，其实让马小根去，即使惹了“黑牛”他们，到时候也可以推说与自己无关。
“黑牛”招呼几个同伙慢慢地向“暴发户”靠拢，对于这只“肥羊”他们是志在必得。他们知道这种有钱人嘴里诈诈呼呼的，其实胆子小得要命，几个人一拥，就是被他发现，也不敢怎样。
就在几个窃贼快要形成包围，即将得手的时候，马小根却率先出手了，他利用报纸的掩护悄悄地摸着了“暴发户”放在一边的棕色皮包。也许是太累了，拽了一下居然没拽动。马小根注意到几个同行已经快要围上来，暗自着急，想着刚才吕老大说的话，一发狠用了全身的力气，抢下皮包转身就跑。
“暴发户”愣住了，他根本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敢抢劫，那包里可放着好几万块准备用来发工资的钱。他张开嘴，作势就要大喊。“黑牛”的人也愣了，这是哪来的杂种，下了先手。几个人瞪了暴发户一眼，转身离开追往马小根跑的方向。“暴发户”嘴角一抽，愣是把将要出口的喊叫咽了回去。
黑牛的人刚开始追的时候还能看见马小根的背影，可是不到一会，这个背影就消失在车站的人流中，他们哪知道这个人几次在警察眼皮底下逃走，凭得就是“脚底生烟”的功夫。
吕老大心中大乐，找回了“二狗”，晃晃悠悠地向出租屋走去。
三
回到住处，马小根并不在这里。“二狗”担心的问道：“不会跑了吧？那包里或许有不少钱呢。”
吕老大笑了笑道：“不会的，小根是个有情义的人。”
“这样，你去买几个菜，整点酒。今天不出去了，就在这里等小根，到时咱爷仨好好喝两杯。”
“二狗”面露疑惑，不情愿的转身离开。
一直等到很晚，马小根才回来。皮包早已不见，手里拎着个黑色塑料袋。
吕老大微笑的看着他，指着早已摆满一桌的酒菜道：“饿了吧，来，坐下先吃着。”
马小根苦笑了一声，坐到凳子上，把手中袋子往桌上一倒，里面几扎花花绿绿的票子落了下来。
“全都在这了，我没数，都交给您。”马小根说完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吕老大看都没看，也拿起杯子，陪饮了一杯。“二狗”看不懂，将桌上的钱拢了拢，数了起来。
“小根，虽然咱们缘份已近，但我一直为能够认识你而感到荣幸。你是个不坏的孩子，以后还是不要再干这个了。”吕老大有些动情的说道。
马小根知道今天的事一发生，他在车站这就待不下去了，这次是他迄今为止出手最利落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叔，别这么说，以后只要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马小根眼含着泪水，感到一阵温暖。
“好，够义气，叔再敬你一杯，喝了这杯，咱爷俩从此互不相欠。”吕老大知道马小根还念着救命之恩。
“二狗”突然冒了一句：“哇，有六万三千多块钱！马小根，你没留下点吧？”
吕老大拿眼瞪了一下“二狗”，顺手拿起一扎钱来言道：“小根，这些你带上，路上用得着。”
马小根没有生气，不客气地从里面抽了几张百元的钞票：“叔，‘二狗’，你们保重！我告辞了。”
四
天涯落魄：清风，你在吗？
清风迎松：在，有事？
天涯落魄：没事，我今天很高兴！！！
清风迎松：捡着钱了吧。
天涯落魄：……。
清风迎松：怎么啦，开个玩笑而已，别生气哟！
天涯落魄：我要走了。
清风迎松：去哪？
天涯落魄：不知道。你还会跟我聊天吗？
清风迎松：呵呵，会的。
李惜墨现在有钱了，公司销售不错，提成拿的很多，刘和平对她也很满意。偶而当着别人的面还表扬她两句，这让她很高兴，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自从上次事发生后，苏平有点“躲”着她，现在她在刘总面前这么红，苏平心里发虚，担心她哪天情绪不对，和刘总提起什么来。李惜墨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她在等一个机会，一个需要利用苏平的好机会。
今天会所好象要来一位“贵客”，刘和平一大早就嘱咐几个高管没事别来找他。李惜墨很好奇，她急切的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她笑咪咪的端了杯咖啡向苏平的办公室走去。
“苏助理，忙什么呢？”
苏平抬头见是她，心里一咯咚，堆起笑脸道：“李经理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我，我还能忙什么，陪客户谈谈事、吃吃饭呗。”
“苏助理，你别谦虚了，你把你的工作说的这么轻松，是在挤兑我是不是。”李惜墨嗔怪道。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你是公司的大功臣，你忙的才是大事呢？”苏平越来越觉得不安。
李惜墨突然凑近了苏平，在他耳边娇声说道：“苏大哥，那咱们今天就换换呗。”
苏平觉得心里一阵荡漾，差点站立不住。
“李经理，你，你别这样。换不换不是我作主，我的事是刘总定的。”
李惜墨笑道：“那你就说你今天不舒服，推荐我顶替一下，不就得了。”
苏平心想今天来的人是县长巩新凡，一般都是他打下手，不过李惜墨是新人，他们应该不认识，给刘和平说说也未尝不可，好歹让自己过了这一关。
“行，我向刘总请示一下。”苏平道。
“那就谢谢苏大哥了，改天我请您吃饭。”李惜墨暧昧道。
“不用，真不用了。”苏平心想你的饭我可不敢吃。
五
李惜墨一见到巩新凡就认出了他，不过她可没敢表示出任何惊讶，刘和平就在旁边笑呵呵的作着介绍呢。
“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市场部经理李惜墨。今天小苏有点不舒服，我想她是新来的，生面孔，陪咱吃个饭也不打紧。”
巩新凡看了看李惜墨，果然没见过，哼了一声，就进了包厢。
三人各自落座，李惜墨按捺住心中的兴奋，悄悄向刘和平问道：“刘总，我该怎么称呼这位先生？”
“这个，他姓巩，你就叫他巩先生吧。”刘和平心想你早晚会知道，我就不撒谎了。
李惜墨站起身来，得体的向巩新凡伸出手道：“巩先生，您好。”巩新凡望了望这漂亮的女孩，礼貌的握了握，眼睛不禁瞟上刘和平，心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多了一个不熟悉的人，巩刘二人在桌上几乎都不怎么说话，饭很快简单的吃完了。刘和平对李惜墨说道：“我俩谈点事，你先回办公室吧。”
李惜墨并不气馁，暗想：“原来就怀疑绿苑集团H县里某个领导有关系。看来，这个人还真的存在，很可能就是这位巩县长。”她觉得今天的收获真得很大，不枉了这么多天的努力，也许自己该好好庆祝一下！
我刚准备下班，电话却“叮呤呤”的响起。“这是谁啊？这时候来电话，真是够寸的。”
“喂，请问周建昌在吗？”李惜墨熟悉悦耳的声音响起。
“李记者，是你啊。”我有点莫名，好长时间没见了，她找我会有什么事呢？
“你还记得你给我的承诺吗？”李惜墨气呼呼的说道。
“承诺？什么承诺？”我觉得她一说话都是耸人听闻的口气。
“怎么？几天没见，你就忘得一干二净啦！”李惜墨总算又说一句让我心落地的话：“你说要请我吃饭的。”
“行啊，在哪吃？你说吧。”我小声赔罪道，有点心虚的望向林慧办公室的方向。
“你到绿苑会所来吧。”李惜墨命令道。
“不会吧，那么高档的地方。”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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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点题外的话，写的这点东西在我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梗概，只是每天上班，更的很辛苦。故事的发展我知道节奏可能有些缓慢，但是相信我，会越来越精彩的。另外，我想感谢一直看我小说的人，正是你们的坚持不懈给了我强大的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