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振奋,带着他的雄伟霸气,一寸一寸将自己驯服……
“回应我,我的皇子妃……”他在她唇角细喃吟语……
若心靠在他怀里,那一瞬间的依赖仿佛是天长地久、地老天荒,这样慑人心魄。她忘了自己究竟有没有回应他,只知道好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的心在他分秒的战略中缓慢投降,继而俯首称臣。然后他和她的舌,纠︳缠着,缠︳绵着,追逐着。
在这样的二人世界中,听到了彼此的呼吸。眼里深刻地倒映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将她放到了床上,他微撑起身子,眸里聚着天地间的光华,似欲将她的灵魂为之果腹。
他知道她累了。
俯身,抵着她的额头,轻吐气道:“呆在这好好休息,我让御医进来给你上药。”
不料到他会记得背上的伤,若心眼底先是一惊一乍,然后本能地抓着他正离去的衣角,摇着头:“不上药。”
他眯眼,看紧她:“理由。”
“不上。”
若心别过头,小脸一片冷冷冰冰。
“来人!”季承煜见她不说话,直接唤来了人。
“疼!”那人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皱着一张脸脱口而出。
“疼?”他挑眉。
若心这次认真了起来,深幽的眸子闪着清澈的微波道:“不疼吗?子弹穿胸而过,东源那些窝囊废偏挑疼的地方打,你的好妹妹也不落后,鞋跟十寸,脊椎骨在什么地方她倒是懂得很!”
季承煜看着她一阵,半晌唇边挂着浅笑,温煦迷人。
剑击场!
铿铿锵锵的打斗声落了幕,风声呼呼,虽是炎夏,山上那几分沁凉却总是心旷神怡。那道香影倚着栏杆,浅色裙角迎风扬着,宛若翩翩起舞的彩蝶,放飞空中,扑扇招摇……
“若小姐,您这么喜欢剑击,何不学学呀?”
若心回过头来,回绝中含着淡淡的惋惜:“我也想。”
董佳一听,眉间扑闪着几许兴奋,“那就跟皇子殿下说说呀,他定听您的!”
这话一落她完全愣了数秒,才无力微笑着。他听她的?下辈子吧。可想着她中午上药时,他居然坐在床沿,握着她的小手,轻轻拿捏着……那份力量无穷,竟缓了几分痛意。若心思索半晌才恍然微怒,不许自己再放多一分的思想。
“走吧。”
董佳碰了一鼻子灰,不敢说什么,真真是像个小媳妇儿一样跟在若心后头走了。
“今日你漂亮地赢了一圈,我倒是心服口服。今晚,我请!”
隐隐约约,似有人在剑击场后开口道着,嗓音爽朗。若心本是不以为意,手里拿着有关次日葡萄牙大使的行程,思索着明天的事儿……
“你这口气,是真真对上次的事儿无法释怀?”
“不是吗?你当时在我身下,一剑之差,这口气我撑着,以后一次向你要回来!”
若心脚步微顿,在转角处一手伸出,挡着董佳的路,惹得那人还一脸懵懂。
男人继续笑了,“你当是知道,皇子殿下的指令是圣旨。他要你胜你岂可不胜?甭说你,那一天要是我几乎一剑夺了你的命,皇子殿下要给我个眼神,还不得立马收剑,假意臣服?”
另一人顿了顿,语带疑惑着:“那天是为什么?”
“你没看到?准皇子妃可是在陪着他观赛。那道指令准和皇子妃有关没错!”
男人脚步声远去了,她却怔然呆在原地……
蓝、红……
胜、负……
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赌下一轮红胜蓝败!
若蓝胜呢?
那我许你一个心愿……
然后半晌功夫,蓝方上攻,剑剑相逼;红方频频防守,保不了一席之地。那一剑,蓝气势万千,居高临下;红喘着大气,眸光温和。
他许她一个心愿。
故意送她的一份礼物。尽管她不知道他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这样许诺。当知道,他不随意承诺,他是天子,他是季承煜。
一股热流缓慢冲击心口内壁,她紧拴着衣领的手臂松了几分。眼眸清澈得见底,流转着几分释然的光芒。
“若小姐,怎么啦?”
她回神,温和地笑着:“没事儿,走吧。”
清晨!
二辆加长车子守在太子殿外,十名宫女伴着准皇子妃款款而来。
正殿里那道颀秀偏长的身子卷着一股狂风般的气势而来,在见到迎面而来的女子时,顿了顿。鸷冷的眸中透着几分探究,尔后似有似无地柔软几分。
浅蓝色的布料如薄纱,偏弱地贴在她婀娜多姿的身形。那头板栗色的直发卷了起来,披肩而泻。她全身上下最迷人的地方,不外乎是肩上的锁骨,形状恰恰似开翼蝴蝶,美得令人难以收回视线。
那双灵动的大眼闪着清澈智慧的光芒,看似聪明却不表露在外。兴许这一点,就是她与闵思颖最大的不同之处。
季承煜看着她半晌,微抬手臂。
若心会意地勾着他的手,自然也知道自己正在扮演着皇子妃的角色,小脸严肃。
“野猫不漂亮么?”
弯腰踏入车里之时,他好似说了这么一句。若心怔怔地看着他的时候,却见那俊脸线条凌厉,悠然自得,仿佛方才那句话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幻觉而已。
今日万里晴空,大片复苏的草原宛若春天刚至,山下气候倒是微凉,没有炎夏的酷热。
第一次与他在同一个狭小的空间,车窗隔绝了尘世间的喧哗。她格外安静地看着外景,身旁季承煜正凛然地对着荧幕开着国际会议。这样与他共处,才知道一国天子实在忙得半点时间抽不出来。
一路上听着他沉稳的声线,醇厚似万年酒,她禁不住莞尔,不久后头靠着玻璃窗幽幽地睡去了。
机场!
VIP通道已布置齐全,百名保镖在机场前护驾。
“恭迎皇子殿下!”
季承煜踏出车门,看紧天边稍凌乱的流云,剑眉微蹙。
芝灵往车内打探着,才稍有顾忌地问:“殿下……”
他回头,目光定格在那个靠着车窗的脑袋。那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在眼帘下方打着阴影,挺︳翘的鼻子小得不可思议。小嘴闭成一条线,像极了不甘不愿抿唇的小孩儿。金色的阳光浅浅地蹿成温柔的光晕,从她五官直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