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回忆起了好多儿时的故事,而和我一起的张小柯只是跟在我后面捧着手机,不时可以听见手机QQ里好友上线时像敲鼓的清脆响声。
小的时候我们没有手机没有QQ,但是玩的一点也不输现在痛快。和大多数人一样,我的童年是无忧无虑的。那个时候除了天很蓝水很清外,同学朋友之间的友情是那么纯粹那么自然。我记得和我玩的最好的小伙伴有两个,一个是胆小内向的男生,而另一个的性格则恰好相反,活泼开朗调皮捣蛋。我已经记不清那个时候我们三个性格迥异的小男孩是怎么玩到一块的,我记得最清楚的是我们三个经常在放学后打弹弓玩。我们的弹弓都是自己动手做的,制作的也很简单,就是先去找一个Y型的小树枝,用刀把它削地光滑无比,然后在两个头上面扎一个小洞,拿个橡皮筋穿进去。
最后在橡皮筋的中间部分穿过一个类似皮革一样的东西,大小以包住小石子为准。我们三年级时就已经学会做了,比得最多的就是打树上的树叶。手法都不是很准,所以有次因为失误而打到了马蜂窝,我们狼狈地逃窜回去才发现都被蛰了好几个包。但是这并不能影响我们的兴趣和热情。在那个时候除了玩弹弓外,玩得同样火的就是弹弹珠了。滚动的玻璃球对我们有种难以言状的魔力,每个小朋友的口袋里都会装有那么几个的,我记得有次我拿了整整一塑料瓶的玻璃球到学校去,都被全班男生围观了呢。我那两个好朋友像保镖一样站在我的身旁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有人抢了去的。我们下课和放学的时候就在校园里玩,地上挖的好多小洞都是我们欢乐游戏的记号。
后来我那个内向胆小的朋友转学了,我们慢慢断了联系,而那个调皮捣蛋的伙伴在上初中时辍学外出打工了。只有我一个人上了高中,和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时间和成长让我们收获了很多同时也失去了很多,人不能总是伤感地怀念昨天,也不能总是活在回忆中,所以我把这段美好的童年记忆珍藏在记忆深处,偶尔累的时候翻开看看,年少的时光里我们是那么快乐那么美。
我忽然就想起了五月天的《如烟》:有没有那么一张书签停止那一天,最单纯的笑脸和最美那一年,书包里面装满了蛋糕和汽水,双眼只有五猜和无邪,让我们无法无天。有没有那么一篇诗篇找不到句点,青春永远定居在我们的岁月,男孩和女孩都有吉他和舞鞋,笑忘人间的苦痛只有甜美。我知道没有那么一张停止时间的书签也没有一篇找不到句点的诗篇,但是最珍贵的记忆将会永永远远地定居在我们的心中。
云谲波诡,物是人非。听说当年的同龄孩子有的早已经弃学打工,而有的已成了别人的新娘。我想,或许自从我们离开这个地方以后,那些曾共同拥抱的天真日子,就应该躲在你们上衣左边的领口下安静睡去了吧。而此时我踮起脚尖向外望,院墙外那些跃入眼帘的鸦雀,正衔来大朵大朵的云彩为夕阳送葬。在二月余辉的映照下,它们黑压压的俨然隆重的丧葬队伍,高举着幡旗,飞向斜阳入土的地方。
凝望晚霞,想不起那些因为时间而遗忘的词藻,口口声声说舍不得远去,可我站在黄昏的背景下,身后却只剩下自己瘦长的身影。有生之年,不知道还能不能遇见那群笑靥如花的孩子?站在这个曾经生活了五年的地方,那些属于我们的痕迹正一点一点被时间掩盖,连同那些儿时的面孔,都和被吹散的蒲公英一样追随着风拥有了各自的人生轨迹和生命归属。
张小柯问我,是不是我们高中毕业了高中校园也会和这一样?我们都会离开的,很快,是不是?
小柯踮着脚尖看当年我上小学的教室里的桌椅板凳,那些都是我曾经用过的东西,我坐过的小板凳,我罚站时的讲台,很多很多……
看着张小柯目不转睛地望着我,我突然感到很舒心,我说怎么会呢,离开就是为了再次重逢啊。
过完年回到学校就是正月十五了,零七年的春天好像来的特别早,还没到二月,柳枝就着急地抽出青黄色的枝桠了。空气没有之前那么冷的出不来气,阳光也慷慨起来,洋洋洒洒地洒下一大片,温度在大地上蔓延开来,从脚底冉冉升起到我们的手上,心里。
刘路刚来就乐得屁颠屁颠得,不知道啥事把他高兴得找不到北了都,我们就瞅着刘路嘻嘻哈哈地发言,十五晚上,北湖那儿放烟花,到时候都去看看呗!
嗯,想去也不想去,到时候看有时间没有吧!小柯眼皮都没抬一下啊,那直勾勾的眼神然人觉得他上辈子肯定是被富家公子遗弃的怨妇托生的,好家伙那愁怨的气势,看了一眼我浑身就长一身鸡皮疙瘩。
你这人超没劲,去就是去不去就不去,有啥罗嗦的啊!祝天天攀着刘路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我当时就寻思,这家伙和小柯说话呢,干嘛老盯着我看呢,真想扑过去捶他一顿,不过就怕那啥打不过他!
张小柯:我去,又没说不去,怎么都老欺负我,我,就恁好欺负是不是?
刘路:谁说的,谁敢欺负咱家小柯,跟他拼命!
就是!这时候周乐这个不喜欢外出的家伙也来凑热闹了,这小家伙刚来就滔滔不绝地大侃,今天也不知道喝错药了,还是咋的了,右眼傻呼呼地蹦个不停了,我说呢,今天肯定有什么好事,商量什么呢,嘻嘻。
我晕,好运好像是左眼跳好不好,你今天肯定有灾,肯定!小柯拍拍周乐的脑袋,结果两个人立刻生龙活虎地打闹起来。
哈哈,我说这周乐看上谁了呢,我一看他,都在抛媚眼呢,都抛了一上午的媚眼了,原来眼睛中风了。唐婉刚好路过,风风雨雨地冒出来一句,我听见声音回头看时,这小丫头笑得那叫一个乐和,骨头都快散架了。
十五的晚上我们很多人都去了北湖广场,那晚上的烟花真的很美丽。夜空灿烂得恍若稀世的黑色翡翠,夜幕上不停地盛开扇形的五彩条纹,细腻悦耳的爆炸声,犹如灵动的指头一遍遍拨弄我的听觉。青色的烟尘在烟火的映照下缭绕着升腾到云端,烟火凋落的瞬间,天空划过灰色的轨迹,笔直地栽进北湖的胸膛里。一束红色的烟花迅速地飞上了天空,接着听到了一声爆炸的声音,烟花随之绽放成一朵红色的大菊花,同时也染红了半边天。只是这菊花绽放的时间太短暂了,转瞬即逝。远处的天空还残留着花瓣凋谢的光芒,最后渐渐地消失不见。但是没过几秒的时间就有新的烟花升了起来,在小孩子的欢呼声中爆炸,有的是一个圆圈状,有的是一个心形,有的是不规则的令人眼花缭乱的圆点。
向远处观望,夜空和湖面融合到了一起,仔细看,脚下那一潭悠静的湖水尽情地闪烁着像明明灭灭的玻璃舞台一样,清澈而细致地映现出头顶的火树银花。那个晚上,烟花争先恐后地被送上天去,然后绽放跟着幻灭,而那些刹那间被光芒照亮的面孔,在我不经意地一回头里,就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坎上了。烟花易逝,可是最璀璨的瞬间则往往会被我们铭记一生,这让我想起了我们如烟花般灿烂却短暂的青春,耀眼、美好、精彩,又短暂、匆忙、易逝,即使如此也会被人们向往、歌颂、怀念的青春。
那天晚上去的人好多好多,周乐和他女朋友田甜,祝天天和张秋,还有小柯、唐婉、和聂诗琪、刘路。
过了元宵节,在班里广大人民群众的强烈要求下,老班给我们重新排了座位。张小柯和刘路坐在靠左边第三排的窗户旁边,而小柯前面就是我们班著名的标准淑女加才女,聂诗琪。而我却被逼上梁山了,班主任说我和张小柯绝对不能坐一起了,必须分开。迫于掌门人的无尚权威,我就随便捡了一最后角落里的位子将就着过,我同桌是周乐,瘦得那是女生看了都妒忌得吐血的类型。我前面是周乐女朋友田甜,我其实特不满意这儿,毕竟当电灯泡的味不好受(唐婉和田甜是同桌,我在田甜斜后面)。而看起来更不好受的是张小柯,因为这些天,他是有事没事都会到我这一亩三分地晃悠,我看见他肉麻的表情就吼他:
“我说张小柯你,就不能像个人一样的笑啊,我这几十年的类风湿都叫你整犯了你知道不知道!”
“呵呵,有恁夸张么,我笑得那委婉,咋就把你风湿病勾出来了。”小柯趴在我桌子上,抓起我的历史课本装作很使劲地砸着桌子。
“委婉?听着都淡淡的恶心,我都纳了闷了,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你没事转悠个啥啊?”周乐睡觉被我们吵醒了,没好气地插了句话,我看见他的眼睛,眼珠子里差一点就能喷射出火苗了。
“嘿嘿,兄弟们,我错了,你们休息吧,我撤了。”小柯好像很尴尬地笑,面部肌肉都在僵硬地抽搐,那表情真是比哭还难看。小柯拍了一下我,转身就回去了。那个午休我看见小柯一个人靠在窗子边上,那是我从没有见过的惆怅表情,眼神呆呆的,心完全不再这里。这模样像极了一个满腹心事或壮志未酬的有志青年,因为没有遇见自己的另一半或者伯乐而郁郁寡欢。阳光下像一堆软绵绵的抱在一起的蒲公英,我想,那时候如果我轻轻拍一下他的话,他肯定立马就会魂飞魄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