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时间我会很怀念家里想我的老妈。有一次我大学暑假回家,并没有小说上描述的那样,村口有妈妈站在槐树下等着我回来。我回家的时候妈妈就在屋里,我没到家就叫妈妈开门,然后我就偷偷从门缝里看妈妈满脸欣喜地小跑着给我开门。直到妈妈打开门拉着我的手,我才会看到妈妈被皱纹圈住的眼睛里露出那些清亮的美丽的光彩来。那些天在家我看见妈妈给我缝衣服时线却怎么也穿不进针孔里了,我就想起我上高一的时候,那时候老妈给我缝衣服,一边针尖熟练地挑起线头穿过去挽一个结,一边还能兴致勃勃地跟我聊天。
可是现在我只是才上了大二,老妈都已经看不清针眼了。我说,老妈,我来吧。我抢过妈妈手里的针和线穿好,可是我的视线那一瞬间却模糊了。我刚才触到老妈那双以前很柔软的手,那双妈妈经常引以为豪的手,如今手掌里坚硬的老茧拉过我的手背时,再也不像过去那样柔软了。
我说,妈,不用缝了,我自己来吧。
老妈就笑我,你妈还不是老太婆,给自己女儿缝衣服,心里高兴。妈妈一低头就开始缝了,妈妈的头发没有白,却明显很粗糙并且有点乱了。
我说老妈,怎么今天忘了打扮了啊?
老妈也没抬头,很轻地笑笑,都什么岁数了,出去让人家笑话啊。我知道我上了两年大学,老爸也常年不在家,家里的一切都是压在妈妈身上了。
看着妈妈躬下的背,我想抱着她好好哭一场,我想告诉她我今年又领奖学金了,我想告诉她,老妈,我是你的乖女儿,有一天我会成为你骄傲的。可是那一次我没有哭,我只是俏皮地给妈妈说我今年又获奖学金了。我不想让妈妈看见我在她面前哭泣,因为我是她坚强的小女儿,我要成为妈妈的骄傲。
我大二暑假在家的八月,北方的天气已经进入雨季。这年的八月,并没因为这个吉祥的数字而时来运转,反倒让人不是很开心。我们的青春故事,我一直都小心地放在身体最柔软的部分。关于他们,我一直都舍不得忘记,很多原因。我想,少年时候的我们,一定都有过那样的一段时光,叛逆的,恋爱的,拉帮结派的。我们也有着太多相似的性格,忧郁的明媚的,想藏在心底的想说给大家听的。很多事,也许亲爱的们现在也是这样。我不能讲这样好,抑或不好。但是亲爱的弟弟妹妹,我要跟你们讲,青春是明亮的,是积极的,是阳光的。在这样的一段日子里,不要颓废,我们可以叛逆,可以冲动,但是要掌握分寸。
亲爱的弟弟妹妹们,我多么想看到,比我们小的你们,能够好好念书,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就好比当年爸爸妈妈对我们讲的,那最殷切的希望。走过了,才会有最真切的感受。我想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跟你们讲,我也曾有过那样叛逆的时光。我也知道走过来是多么的难。所以亲爱的们,你们要珍惜现在的时光,珍惜你们十几岁的青春。
2009年夏,我像大多数普通孩子一样,参加高考、估算分数、填报志愿、等待大学录取通知书。
我考上了一所很普通的大学,普通到你只有将这个大学的名字放进百度的搜索框里才会知道它的存在。
上了大学之后我继续学习,在这个过程里我所有的一切渐渐趋于平凡,甚至平庸。
现在我大学毕业,开始了第一份工作。工作不是很忙,却发现自己已经闲不下来。
我把我很多的时间,都留给了那些年少轻狂的梦,实现的和没有实现的。
我也知道,那些没有实现的梦,其实已经再也没有机会光临我的世界了。
而即使现在我有足够的钱,有足够的时间,然而我再也没有从前那样锐利的边角去完成那些年少的梦想。
我把大把大把的时间都花在电脑前,在热播的电影里看别人青春的风光,在偶像剧里看世间万物的绮丽。
我也偶尔去逛逛街,将需要的生活用品迅速带回家里。
我的世界开始了从来没有过的清净。
很少再有机会很多人一起聚餐;很少再有勇气那么放肆和不顾一切地去旅行;也很久没有光顾KTV。
我彻底离开了学校。宛如从鱼缸回归到大海里的鱼,从前想象自己是多么坚强、多么勇敢、多么骁勇善战,然而这一切,却都在车水马龙的大都市里不攻自破。
于是,生活终将趋于无法形容的平淡。我也相信,这样平淡的生活也许再也不会被这样或者那样的波澜打破。
而那些年壮观的回忆,也随着鱼儿慢慢涌入大海,潜到海底最深处,成为遥不可及的秘密。
那些秘密也俞走俞远,直到化作地平线那看不见的风景。
可是,我舍不得,舍不得那些风景这样无痕无迹地遁去。
于是仍不住要记录。然却在匆匆记录中无奈的发现,我念念不忘的学生时代和青春之花,早已经在某个不知时间的节气里凋落得残败不堪。
当然,我没有阻隔时间的法力,我也不是王子或者骑士,我只是数千万历经过学生时代中你们成员中的一个。
很渺小,渺小到你将我的名字放到任何一个地方展示都不会有人会多看一眼。
那么我只能无助地记述。青春的意义最需要记述。我一边记述一边寻找,寻找那些都纵身一跃跳进了时间洪流中的你们。
寻找都行走在慌张中的你们。你们。我们。任由冰冷的刀,剪破那一束我们再也无法延长的时光。
青春到此为止。再也没有了响亮的口哨,再也没有了节奏的响指,再也没有了感觉的单车,再也没有了只属于学生时代的双肩背包。
青春到此为止。连同着我们的宋词唐诗、英语单词、地理风貌、政治概念、数学公式、物理分析……
青春到此为止。但是漫漫的时光依然漫漫地在流淌向前,带着我们无法终止的悲伤漫漫而去。漫漫而去,和学生时代唇舌相依的青春年华。
关于学生时代,有人告诉我说,这是人生之中最纯真和干净的一段时光。那么为那段最干净的时光写下这些文字,也算是对我生活的那个年代的一种纪念。
可此时此地的他们呢,我却感到那些纯粹的东西正一点一点从所有人的身体里流淌出去。
我很害怕,害怕将来会有一天,那些以前在我身边会快乐微笑的男生和女生,男人要觥筹交错地寒暄,女人要极尽妩媚地微笑,每个人活得生硬刻板。原本因为因力图完美而导致丧失人类本色的我们,会不会再也无法感知从前的清纯和美好了。
可是,我总要对这段时光、对那些年路过我身边的每一个,好或者不是很好、有过过节或者没有过争吵的人,也对自己,有一个完整的交待。
于是我写下了这段算不得故事的故事。不是因为有人告诉我要写我就写了,也不是因为他们没说我就不写了,更不会因为他们都记不得我是谁了而不写了。
这些,其实可以与他们息息相关,也可以都与他们无关,因为青春就是如此霸道。青春走了,并且不再回来,我们所能做的可能仅仅是怀念吧,有人怀念青春里的伤,有人怀念青春你的人,有人怀念青春的从此不在来,每个人都有关于青春的歌,每个人也都有关于青春的色彩,当我们在生活的重压下渐渐失去飞翔的能力,当我们被责任所束缚,当我们被世俗所侵扰,我们可能早已不在是那青春年少追逐单纯的快乐的孩子,我们慢慢被世俗同化,被钱财所累,我们变得孤独甚至有些孤僻,说着口不对心的话,做着不情愿的事,当黑夜笼罩整个世界的时候你会不会想起我们那曾经的青春年少,想起属于我们的纯真岁月。即使曾经已经变得模糊,可那留在我们心理某个角落的声音还会把我们带回到我们来的地方。也许这就是青春年华吧。
我大二寒假的时候,天气干冷,云彩很厚,看不见南飞的雁。
腊月二十七。张小柯找我去县城,那时候我还没从被窝里醒来。过了这么多年,又说起这个张小柯,这个人如今的确是回来了,并且带着江浙地区的湿漉漉的忧郁气息。他一回到家就给我长篇大论部队里的谁是谁非,他的班长怎么怎么样了,他在不对不能打电话,他要偷偷藏在厕所里给我打电话,手舞足蹈的夸张动作竟让我身临其境一般。
还有,他说他当初暗恋的女孩,他问我,她现在在哪个地方呢?过得怎么样?
我有点愣,这家伙,还在记得那个女孩。
问你呢,你知道不知道?他有点不耐烦,对着我大呼小叫。
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也很少和她们有联系了。
他笑笑,抽了一口烟,像很早很早以前一样,漫不经心地将烟喷在我的脸上,说,我就是问问她最近怎么样,好久不联系了,想关心一下。
用不着你关心了,估计人家现在正和男朋友开心呢,你这冷不丁地冒出来一个人,她肯定不适应啊!
张小柯听我昏天暗地地讲述着现在的状况,仍旧是不理不睬。
今天准备吃什么?张小柯挽起袖子,摆出一副大厨的样子来,对我抛了个不怀好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