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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流年转身之何叶倩

2007年,我高二开学。开学第一周,我就认识了苏佳艺。认识苏佳艺的时候,他和张小柯俩人坐在教室最靠前的窗户那,看见他们俩整天嘀嘀咕咕我就很好奇。说起来我想认识他,也算是动机不纯。因为听说苏佳艺和张小柯特别好,我其实就是想知道到底两个男生是怎么好的。

那时候虽然是九月了,可整个校园都充溢一种清淡的花香,学校每条路两边的草丛里,星星点点盛开着晶莹的蓝色花朵。就是在这些花的簇拥下,我们一起打闹着去学校的超市买小布丁。那些精巧的小布丁咬起来特别有味道,绵绵的又透出隐隐约约的甜。

我的高二,就在那甜甜的滋味扬起了快乐的帆。那时侯每到周末我们就蹬着旧旧的单车,打着响亮的口哨,看飞快的车轮碾过所有人的寂寞。然后漫长的青葱岁月就象风里的长旗呼啦拉从耳边飞驰而过。而路两边丰收的季节里麦浪逆流成河,他们低下成熟的头颅,如同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整理自己的回忆。那些散发着浓浓麦香的饱满麦穗,也同样盛满了我沉甸甸的光鲜记忆。那个阳光盛开的季节,收割机轰隆隆唱着歌把所有的麦子收割进仓,那个六月,我也把属于我的青春故事收割。

第二年同样的六月,我们面临高考。那个六月,注定是忧伤的季节。在高考的干涉下,整个夏天,都是我们迷离和彷徨的眼光。那时侯校园里大片大片的蓝月亮开满了整个花园,而我们十八岁的电影画面,被那些安静的墨绿,涂抹得一尘不染。

就是那样的六月,我们等待着高三毕业象唐三藏那个傻和尚一样去更远的城市求取真经;就是那样的六月,我和张小柯、苏佳艺不上课去北湖睡觉;就是那样的六月,我和何叶倩谈起了恋爱,那时侯叶倩喜欢穿和唐婉那身一样的橙色连衣裙拉着我的手一起去湖边吹风。那时候阳光下叶倩的笑容,干净而漂亮,像一颗钻石镶在我心底。就是那样的六月,一切悄悄的来悄悄的结束,我悄悄地挥手,天空却没有一丝云彩。

后来他们的高考结束,我却已成了一个打工仔。在外边迷茫的时候翻开手机,看到叶倩的名字时我依旧还是有种在学校时的那种冲动。我想,或许我上辈子真的欠何叶倩太多了,要不我不会这么久都忘不掉她。

后来回到家我很快就换了手机号,我不是忘了他们了,我只是想让自己静一静。上QQ的时候,看到三年三班那些熟悉的天蓝色企鹅头像跳动时,我也会觉得自己很幸运。偶尔小柯和佳艺也会嬉皮笑脸地和我聊天,我又恍惚回到了那个一起旁若无人地大声唱歌大声尖叫的年纪。

可是一切过的真的很快,一睁眼一闭眼,我们就离开我们的二高了。只是每年麦田金黄的时候,我还会忍不住想起那一年的六月,想起那一年六月的故事。有一天晚上我找到我高三的日记,翻开一页页亮丽而忧伤的青春画面时,我突然就哭了。我哭的时候还抱着我的吉他,那一天我觉得是自己从小到大哭得最悲伤的一次。后来我哭着哭着就抱着那把吉他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醒来时眼角的泪痕还没干,我本以为我会做一场有关我以前生活的梦,可是那一夜我什么都没做,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夜。我就想说苏佳艺又骗我,你说人悲伤的时候最容易做梦,可是那晚我什么都没有做。

不过后来有一天我们班聚会了。我们在一起去湖边发疯地唱歌,一起和小柯佳艺比酒量,那一天我们玩得特别尽兴。

回家的时候我醉醺醺的倒头就睡了,不过那晚上我却做了一个梦。那是一场甜甜的梦,梦里我抱着吉他坐在橙色的夕阳下,身边的蓝月亮开得如一颗颗晶莹耀眼的蓝宝石。我们班的男孩子们穿着那身最合身的蓝色牛仔裤,女孩子们穿着那身我最爱看的橙黄色连衣裙。他们从我身边一个一个路过,我弹着吉他,静静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我唱着歌,静静为他们守望着这世界上最简单的幸福。

妈妈说,世上真有灵魂这东西。当你读一本书,当你听一首歌,当你一个人遥望夜空,当你穿过落叶的枫林,你是否感到有一种力量在召唤你,有一种眼神在感动你,有一种东西让你难以释怀久放不下。这便是我们的灵魂。它是真的,善的,美的,它在我们心中一个地方躲着,但是,当我们在世俗中迷失了自己的时候,我们是找不到自己的灵魂的。妈妈要我做个好孩子,守住自己的灵魂,我知道妈妈是怕我有一天在外面走丢了,忘了回家的路。

我就是这样的女孩。每天我都很细心的生活,读书,遥望,写温暖安静的文字,唱甜甜淡淡的歌,过充实简单的生活。守住自己的快乐,守住自己小小的梦。我也一直想得到大家的承认,承认我是优秀的。可是我每次吃力地努力去靠近我的目标,却每次都是失败。后来我发现很多事不是我努力就能做到的,我就是一个凡夫俗子。有时候我很羡慕苏佳艺,他就是活在自己的梦想里自得其乐。而我和苏佳艺的区别就是,苏佳艺活在自己的梦想里一点都不累,因为他不考虑自己的梦想是否会实现。而我就不同,我的心太要强太考虑得失了。所以佳艺说我活得太累,像找不到寄托的飞蛾,最终会飞向烛火的。我当时就说苏佳艺你咒我是不是啊?那时候佳艺站起来就跑,一边跑还一边摇摇头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我说的是挚言啊,哈哈。不过我想佳艺说的话有道理,我的确是那种人,我给自己定好的目标就一定要实现,我坚信付出了就一定要有收获。可是现在我知道很多时候,不是所有的梦都可以实现的,也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有收获的。

说起当年的睢县二高,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刘路,我和他经历了很多事,我觉得我们故事,都足够写一部凄美的爱情小说了。我和刘路在一起短短一个月,高考结束我只要稍微闲下来的时候,我就想起了和刘路在一起的那一个月的时光。那曾经一幕幕那是挡不住的洪流轻而易举的就把我给淹没,就算是已经过去的不再回来,可那也是属于曾经的美丽不是吗。

那一月我们学校暴发了流行性感冒,学校各班烧起了醋,酸酸的味道萦绕在鼻尖。这让我的味觉一度失灵,闻什么都是酸涩的。可是那些东西并没有多大预防的很好,我是我们班第一个患者。

我感冒的那段时间里,刘路一个人在医务室陪着我,我那时候就笑他不怕被传染了吗?

刘路就憨憨地说,我身上有抗体,没事的。

那时候我心情不好吃不下饭,刘路对我的任性假装看不见,仍旧耐心地给我买饭,还说我不吃她也不吃。

那一次我看见刘路的脸庞都瘦了,眼眶也陷下去了。我当时看了特别心痛。

我说刘路你别忙活了,我吃,你也坐下吃,好吧。

刘路就说我,这样才好啊,吃饱了才有力气养好身体呀。

其实我特别了解那时候我们的心情,我只想好好关心一个人,我想让其他人也知道,我也是可以好好的拥有着青春的这份简简单单的爱情。

那一月里你陪着我去湖边,那时候我们听见很多人拥在一起看一个喝了大半瓶红星二锅头的小破孩晕着到湖边,喊着要跳湖。我当时就听见你说,不就个失恋嘛,在那丢了一下午的人。我扭过头就问他,我说你要失恋了呢?刚说完我就后悔了,对我们俩而言我真不该问这样的问题。

刘路就拉着我的手说,我才不跳湖呢,多没劲,要是我啊,我就跳楼啦。

刘路说完了还乐呵呵地看着那个醉倒的男孩,看也不看我就问我,这样好不好啊?

我说好你个头,就知道跳,就算我们没有在一起的话,你也要好好的!

刘路就转过身拍拍我的头说,没事的,没事的。

那时候我看见刘路注视着远处的湖面,脸上却看不出一丝难过的表情。那一年的高考老师说我是最后放松了所以高考成绩并不是很理想,老师说我能上一本的,结果却只上了一个一般的二本。我谈恋爱这件事后来不知怎么我老妈也知道了。

那一次,我说妈,我错了。

老妈说没事。

可是我知道,那一年老妈对我很失望。

过了今年的五月我就二十岁了。二十岁最后两年的记忆却在我脑海里格外深刻。那两年来的风风雨雨,我一路走来,有过泪水,也有过痛楚。

张小柯告诉我,每一年的花开花落,都会有潋滟桃红的温暖,都会有镜疏花黄的忧伤,每一年我们前行的路都那么充满荆棘。在那些荆棘里,我们相互支持着坚持着坚守着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上了大学以后,我会经常想起小时候妈妈说给我的话,妈妈说,我们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盏灯,是它一直支持和鼓舞着我们,没有了梦想,就如同风筝断了绳线。我们需要坚守这根绳线,毕竟人生很长,社会很大,所以我们必须坚守自己的底线,因为我们的力量太小,因为现实的反差太大。

我是妈妈眼里的乖女儿,什么都听她的话。在大学里,我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梦想,只是我不再像高中的时候考虑那么患得患失。这也是后来佳艺说的,他说我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问心无愧,其实这些大道理我也知道,只是从苏佳艺嘴里说出来,我心里就格外明朗起来了。在大学里,我努力做一个好学生也没有再谈恋爱,因为我知道我不能让家里的老妈因为我再失望。在外面的日子我觉得我已经在忙碌中逐渐忘记高中的那些人那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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