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今天娶的人不是岫儿吗?”
成风轻轻的拍着暗魂的头,轻轻的说着。是啊,想当初还是因为纹玉,才能够让暗魂成为他的朋友的。
“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牵动缰绳,暗魂缓缓的走了起来。
“走吧,走吧,但愿一切风雨之后烟消云散。”
只是没走几步,琮儿策马上前,对着成风耳语了几句。
“继续查,一有什么消息立马通知我,无论何时!”成风加重强调,“还有,告诉若坚风华,我们的兵力借他五分之一,着力攻打常氏父子的势力。”
“是!”
“等等!”成风又喊住了琮儿,“不用查了!派人保护好灵璧!”
“是!”琮儿也不再迟疑。
其实,早就应该明白的。
常家何时多了一个女儿常又月?
永生皇后一夜之间病逝,而王爷又怎么会如此快的成亲?
事情哪有这样的巧合?
唯一的解释就是花轿里的人是同一个人。
没错,今日出嫁的人就是莫弱遗月。
谁能料到呢,恐怕连成业自己都没有料到吧,他为了锁住纹玉,竟然不惜一切代价的将遗月嫁给了成风。
这是一场赌局。赌注是整个的江山以及纹玉。
输得起吗?成风自问。
事到如今,他到有些希望成业是真心的对待纹玉。这样无论结局如何,她至少还是幸福的。也许是吧,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等来的回答是无尽的风声。
苦笑一声,策马狂奔。目的地,城南古树。
按照习俗,每一对新人都要在此树下一同许愿,求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共要有三次。
第一次是新郎官接取新娘的时候,前去许一次愿。
接过小葱手中红色的吉带,成风纵身一跃飞到了树的最高枝头,仔细的挑了一枝结实朴实的枝干,系了上去。
他许愿,今生今世天下太平,纹玉永远幸福。
飞身而下,轻落在暗魂身上,扬尘而去。
下一站城西,依旧是习俗。男方要去拜见自己的亲祖。
成风选择了城西的勇士墓。
一来是因为涟年于他们父子三人有恩,二来是祭拜一下当年冤死的将士们,三来是昭告天下自己希望太平盛世。
当年自己雕刻的石花,依旧静静的开着,既不摇摆,也不凋零。
涟大将军,您若在天有灵,就保佑成风此次马到成功,所向披靡。
在人头攒动的茶馆里,一众吃早餐的人们聚在一起,讨论着些什么。
“哎呦,这刚刚娶进门的皇后没了,皇上竟然还要给云王张罗喜事,这不明摆的让北原发兵嘛!”
成业这般的大张旗鼓,连一向单纯朴实的百姓们都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现如今北原的皇帝可是当初的涟大将军,不然王爷怎么不拜自己的祖宗,要去城西拜见涟年大将军的!”
“哦,原来是这层理儿,虽说着十九王爷有着火妖王的诨名,这件事情到还做的不错,只要不起战事,娶谁那都不是贵人们的事了!”
“可不是,不过说来这事还真是蹊跷的厉害!”有些时候,千万不要小瞧百姓们的智慧。他们的想象力足以颠覆整个王朝,缔造整个文明。
“可不是,先前就听说在北原娶过一个王妃,据说可是个天仙一般的人物。这会儿怎么又要娶一个了呢!”
“听说这个王妃叫做又月,刚刚病逝了的皇后闺名叫做遗月。”
“这又怎么了!”
“听说当初是十九王爷前去迎接的这位皇后,后来半道上就在北地王爷成婚了,可是新王妃又从来没有见过踪影。”
“是啊,这又有什么!”
“该不是,他们两早有……”
“唉,这可不得胡说,小心让人要了你的舌!”
楼上雅间里的苏末和成业,轻轻的走了出来,这就是他们所要的野史版本。
穿上了纹玉亲手缝制的泪痕,遗月在一众的簇拥之下,坐上了喜轿。
“起!”公鸭嗓挤出一个字之后,众人开始了缓缓的行进。
抬眸斜望,一抹站在城墙上的孤影,碎玉映雪,迎风而张。
成风知道,她在笑,她也在哭,就像是一个送君远征的女子。
既是满满的不舍,又是满满的希冀。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纹玉忽然的吟出这句诗句。
虽然并不应景,可是却还是在特定的情境之下,十分的贴切。她知道,成风娶得并不是妻子,而是扛在肩上满满的责任。
他们终究为了天下黎民,放弃了自己的誓言。
紧勒马缰,暗魂扬天长嘶。
第二次求愿,是新娘独自前来。
遗月缓缓的挪步,移到了古树前。接过丫头递过来的吉带,挑了一支随风展开的树枝系了上去。
许愿,喜得有情郎,结有连理果。
经过了大半日的繁琐,黄昏时分,拜堂,正式成亲。
夜的来临消散了火红的炙热。
掀开红色的喜帕。
果然,这个人不是遗月还是谁呢?
“月儿!”
得到的回应却是遗月好奇又有些羞涩的淡淡一笑,“小女叫做又月,不是月儿!”
若坚风华凝了神,可以感觉的出来他的怒气。
遗月似乎也是感觉到了他的愠怒,害怕的往后缩了缩,可吐出来的话语,却依然的镇定冷漠:“王爷若是不愿意,又月也是不会勉强的。只求讨到一封休书,互不相干就好了!”
若坚风华显然又是一怔,虽然成业给遗月施了毒,让她忘记了过去,真正的认定了自己就是常又月。
可她的性子却还是那般的高傲独立又倔强。
“月儿,你当真不知道我是谁了?”若坚风华只好呆呆的问道。
“你是永生的云王那,王爷问的可真是好笑呢!”感觉到若坚风华柔和了许多,遗月也放松了戒备。这个人,可是让她觉得熟悉呢。
“我是若坚风华!”
“若坚风华!你不是王爷!”
“你只要知道若坚风华这个名字,意义非凡就已经足够了!”
说着,转身出去了。
留下遗月独自的纳闷,这个人还真是奇怪呢!也不做多想,整理了一下睡了。
却又看着嫁衣上的几行字兀自的出神。
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是谁写的呢?恍恍惚惚间做了一个美美的梦。
梦里一片唯美的玉兰树林里,立着一个伟岸英俊的身影。乍一看像极了若坚风华,可是仔细一看,为什么又不像呢?再一看,却还是若坚风华。
真真是怪了。
“怎么出来了!”看着走过来的若坚风华,成风也并没有过多的吃惊。
“她果然是中了毒,该忘的不该忘的都忘记了!”若坚风华低叹。
“也许,这对你来说可是一件好事呢!”
“是吗?”不是若坚风华没有自信,他只是隐隐的觉得,自己还会是那个可怜的单相思的雁,就像是遗月注定了苦苦的恋着成风一样。
“你不是相信凡事皆有因缘成吗?”
“所以,还是认命了?”这句话看似是自嘲,实则是问句,他在暗示成风不应该如此轻易的臣服于命运。
“我不是认命,只是此事,是她所愿,是她所求!”
“何苦来呢?”若坚风华不知道说出这几个字是用来自我讽刺,还是对坠入苦海的众人的感叹。
有些事情明知是一望无际的苦水,却还是心甘情愿的喝下,有些事情不论结果。
“常氏父子,行动了!”
“这么些年,他们怕是心力不支了!”
“山穷水尽的恶狗,咬人最狠!”
“可是对于若坚公子来说怕是简单了。”
“你真不愿意借此机会,削弱成业的势力!”
“你知道的,他对付不了,到时候会有更多的将士为此送命的!”
“你到真是相信我,一个外人!如果不是你借我五分之一的兵力,我还真不愿意相信,你不是为了削弱我的势力!”
“明天早上求愿,你也一起来吧!”讨论完政事军事,成风转为媒人。
按照习俗,明天一早,新婚夫妇要去古树下进行第三次求愿。
无非是祈求,长久恩爱,喜得贵子之类的。
翌日的阳光,射进了待月阁,自从知道遗月要嫁进来,灵璧就搬出了待月阁,住进了靠近矜玉泽的合璧轩里。
话说这风行居的屋舍都像是能预见一般被起好了名字。
起名字的人正是第一世的玲珑王。
玲珑王可是通晓古今,预知未来的神人。
遗月起身,就看见灵璧站在屋里了。
看来,这个女子的身份挺高的,不然不会这样随便的进出王妃的屋子了。
再不然就是王爷故意刁难她了,她知道王爷同常家人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月儿妹妹,我来给你拿新衣服了。王爷让我把您的嫁衣存起来!”
“为什么?”
“因为这件嫁衣是一位十分重要的人做的,王爷怕看着心下难受!”
“你是谁?”遗月也是聪明的,所以聪明的不再问下去了。她知道这个王爷怕是有故事的人呢。
“我是草洛儿!”
“你不是仆人吧!”
“我住在合璧轩,妹妹有事可以来找我!”看着这个回归天真的遗月,灵璧百感交集,“一会儿,镶儿会来伺候你的,你先把这衣服换上吧!”
“好!”说是这样说着,遗月脑袋瓜里开始了思考,不是仆人,住在主子的院落里,叫自己妹妹,难道是王爷的小妾?也不像是,没听说王爷妾室的呀,难道是先前人们说的那位神秘的王妃?不对呀,明明表哥告诉自己那个王妃就是自己的呀。
那有会是谁呢?是王爷的妹妹?也许是个远房的亲戚吧,总而言之,王爷心善,以礼待之。
不知道为什么,遗月心里的十九王爷应该是个非常非常好的人。
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装,头戴一朵皎洁的玉兰簪子,极其的美丽。
总觉得这衣衫十分的熟悉呢。
随着灵璧的指引,来到了王府门前,成风正在那里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