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又恢复了觥筹交错的情景,只是众人心里在想什么,那就只有各人自己知道了。
江毓敏盯着盘子里的饺子,随后缓缓抬头,怀疑的扫了江毓辉一眼,江毓辉的脸红了红,敲了敲江毓敏的脑袋:“看什么看?还不快吃?”
“你确定,这是饺子,而不是片儿汤?”江毓敏用筷子夹起一块面皮,从里面滚落一块抱成一团的菜肉:“或者是大杂烩?”
“你到底是吃还是不吃?”江毓辉一把抢过那所谓的大杂烩:“你不吃我吃了。”
“二哥脸红了。”江毓敏笑道:“吃,干吗不吃?”说着就要去抢,却在江毓辉古怪的表情下顿住了动作:“怎么了?”
江毓辉急忙把桌上的盘子都收起来:“毓敏,你还是叫巧儿她们给你重新做一盘吧,这个,二哥自己吃就好了。”
“站住。”江毓敏拦在江毓辉面前:“我要吃。”
“毓敏……”江毓辉无奈道:“二哥觉得,过年还是吃饺子好,大杂烩嘛,就不要吃了吧。”
“你是不是把糖当成了盐?”江毓敏好笑的猜测道:“或者是饺子没煮熟?”
“我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吗?”江毓辉抗声道:“才没有!”可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心虚。
趁江毓辉不备,江毓敏夹了一个放在嘴里,随即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苦的?”好不容易把口中的饺子咽下去,看着江毓辉红透的脸,江毓敏顿时觉得苦一点也没什么了:“你把一整罐的盐都倒下去了?”
“我,”江毓辉捞过盘子:“你,你还是去找巧儿她们吧。”
“不要,”江毓敏率先向厨房走去:“虽然我也不会做,但总比你做得好吧?”说着回身向江毓辉眨眨眼:“二哥可要捧场哦。”
接着厨房就不时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二哥,面都快被你揉熟了。”“毓敏,你脸上花了,成花猫了,哈哈。”“二哥,你还敢往里面放盐?我来!”“二哥,不要放那么多馅儿,都撑破了。”“你看,二哥,我煮的就是比你煮的好。”
李峰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一阵嬉闹声,不由得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正在踌躇的时候,却听见江毓辉问:“谁?”
“将军,”李峰硬着头皮走进去:“是我。”
“李大哥?”江毓敏正在捞饺子:“是不是濯耀那边有消息了?”
“这……”李峰垂下头,暗悔自己为什么要这时候过来:“没,属下就是来看看两位将军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不对,你有事瞒着我。”江毓敏不客气地指出:“说吧,濯耀那边传什么消息过来了?”
“范先生说,二皇子前一段时间,就是回京的路上,似乎有点不对,尤其是看到十皇子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十皇子发现了什么。直到皇家狩猎之后,二皇子才恢复常态。”李峰犹豫了一下,才道:“另外,那悬崖下面有一条小河,在那河的下游发现一具男尸,由于泡的时间太长,已经看不清面目了,不过从那服饰看,像是,像是……”
“像是他,是不是?”江毓敏脸上平静无波,只有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她内心的思绪:“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我……”李峰为难的看了看江毓辉,江毓辉点点头:“你先下去吧。”
“毓敏,”看着江毓敏平静无波的脸,江毓辉却丝毫不觉得轻松:“看不清面目,说不定不是他。也许只是障眼法呢?毓敏,你说句话啊,若是担心的话,就哭出来好了。”
“饺子煮好了。”江毓敏垂下眸子:“我们吃吧。”
“轰隆”一声过后,江毓辉拍去身上的灰尘:“这是什么东西?”
“火药。”江毓敏也灰头土脸的爬起来:“二哥,你必须要找信得过的人来做这件事,火药是绝世凶器,绝对不能外传。”
“可是……”江毓辉有些犹豫,却不想江毓敏接道:“二哥,我是绝对不会把它用在战争中的,如果你不答应,配方我不会告诉你。其实,这次若不是为了追云的事要逼濯耀就范,我也是不会说的。”
“可是若是用在战争中,不是更能逼濯耀就范吗?”江毓辉不解:“而且还可以把濯耀赶回草原去,正好也是皇上的意思,为什么不用呢?”
“一则,这杀伤力太大,虽说杀戮不可避免,但我还是不希望这是我带来的。二则,”江毓敏幽幽叹了口气:“他不会希望看到我将这种东西运用在战争中,那会带来一边倒的局势,濯耀毕竟是他的国家,我也不想做得太过了。三则,”江毓敏看了看江毓辉:“有了这种东西,谁都能打胜仗,我们就不再是必需的,皇上一定会把配方抓在自己手里,而知道配方的我们……”
江毓辉的满腔热情像是被浇了盆冷水,一下子熄灭了,只剩下深深的无奈:“我明白了,就按你说的做。”
接下来的一个月,濯耀的粮仓,兵器库,马场等地方接连发生爆炸,伤的人虽不多,但却引起了朝野的恐慌,大家议论纷纷,却都不得要领,只当是上天震怒,连忙斋戒沐浴,举行祭祀,可祭祀过后,情况仍是不见好转,这几日朝上的气氛是一天比一天阴沉。
皇帝冷眼扫着下面的大臣:“大家都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微臣以为,这恐怕不是天灾,而是人祸。”一个大臣站出来:“此事应该彻查。”
“皇上,微臣认为,人祸是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世上哪有这种东西,会造成这样的效果?”一个大臣当即反对道:“微臣认为,不妨大赦天下,以求平安。”
“微臣以为,或许是十殿下冤魂作祟,还请皇上还十殿下一个公道。”又一个大臣出班奏道。
朝下一片嗡嗡声,皇帝面无表情地听着大臣们重复了几天的内容,这件事已经搅得他焦头烂额,大臣们虽是罗嗦,可也说出了他心底的疑惑。这现场确实不像是人祸,人祸根本就不会有如此的力量。可若是天灾,到底要他怎么做,老天才满意?莫非真要大赦天下?若是冤魂作祟的话,皇帝叹了口气,他不是不知道这件事并不简单,十皇子确实死得冤,但朝堂上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中间牵扯到几大派系的平衡,实在是鲁莽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