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个大臣拉回了皇帝的注意力:“如今人心惶惶,流言漫天,甚至有邪教兴起,鼓吹……鼓吹当今皇上并非真命天子,濯耀皇朝气数已尽,此事不宜再拖,还请皇上早作决断。”
皇帝揉揉额头:“那就……大赦天下吧。另外,那个邪教不可再留,要尽快剿灭。”
江毓辉兴冲冲的拿着从濯耀辗转而来的情报来找江毓敏:“毓敏,濯耀现在可热闹了,你看。”
江毓敏细细翻着手中的情报:“果真热闹,不过我想要的目的还是没达到,看来,还要给他们下一剂猛药才好。”
“什么?”江毓辉怪叫一声:“还来?可是现在那些地方的把守越来越严密,要下手是越来越难了,在濯耀安插探子不容易,你可千万省着点儿用啊。”
“那些地方把守越来越严密,你就不会换地方?”江毓敏瞟了江毓辉一眼:“比如,那些人流众多却把守不严的地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发生爆炸,这样不会伤到多少人,效果却也是一等一的好。最好再在地上留下一点印记,借百姓之口,传扬得越广越好。”
“你……”江毓辉欲言又止:“好吧。”
五日后,平京知府府在半夜发生爆炸,惊动了四下的居民,大家匆匆忙忙跑到爆炸地点一看,只见门口的一只石狮子被炸成了碎石块,府衙的大门上一个红红的大字:冤!远远望去,像是用鲜血写成的一般,说不出的诡异,叫人从心底泛上一阵阵凉意。
第二日,冤魂不散的说法就传遍了平京,在结合以前出现过的那些“天谴”及它们出现的时间,大家都相信,这是十皇子死得冤枉,来为自己讨公道来了。
二皇子独自坐在屋中,面无表情,可手中的茶盏却在微微颤抖,他手中的人命不少了,可这么诡异的事还是第一次碰到。莫非这世上真有冤魂索命一说?不,不会的,他安慰自己,若真是冤魂索命,直接来找自己就好了,何必弄那么多的玄虚?不过,现在朝中已经把这件事提上了议程,想要混过去,还得找个替死鬼才好。
很快,街上就出现了一个疯子,疯疯癫癫的囔着:“不要来找我,不是我想这么干的,十殿下,我是被逼的,不要来找我……”一会儿又囔:“三殿下,你可不能抛下我啊,三殿下,救我啊……”当然,这件事很快就报到了皇帝那儿,那个疯子也被压在了天牢。虽说三皇子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冤枉的,但那疯子的话可是满大街的人都听见了,在舆论的压力下,皇帝最终还是把三皇子押到天牢了事。
二皇子原本以为事情结束了,可没想到,当晚,他的府第门口就发生了爆炸,同样写着一个大大的“冤”字,这下把二皇子吓坏了,整日心思不属的,竟然生起病来。也不知怎么搞的,御医天天来看诊,可二皇子的病就是不见好,反而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就这么拖了一个多月,竟这么去了。
江毓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中的光彩先是一盛,随即就黯淡了下去:“那就好。”
江毓辉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妥,没话找话的说:“你说他怎么就病死了呢?按理说皇子的胆子不会那么小的吧?好歹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呢。”
“自然是太医有问题了,要不就是药有问题,”江毓敏淡淡的说:“这以前,就我们在折腾,他们那些皇子,也是时候露一手了吧?”
“说的也是。”江毓辉傻笑两声:“毓敏啊,听说楚王降成了楚郡王,豫王虽说是爵位没降,可经过前一阵的风波,想必日子也不好过……”
“二哥,这些我都知道。”江毓敏眼中含着淡淡的暖意,有人关心的感觉确实很好:“二哥在担心什么?担心我想不开?若我真想不开,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可是现在仇人死了,”江毓辉挠挠脑袋:“你……”
“二哥放心,”江毓敏转头看向窗外:“我不会的。”
“但愿如此,”江毓辉嘟囔道:“毓敏,你多久没笑过了?”
多久没笑过了?江毓敏拍拍自己的脸,扯了扯嘴角:“这不是笑了么?”
江毓辉气结:“比哭还难看。”
皇帝看着手中的奏报:“濯耀这段日子还真是热闹得很,边境有什么动静?”
暗影恭声道:“有一些小摩擦,但总体上还算太平。”
“江毓敏平日不是聪明得很嘛,这次怎么领略不到朕的意思?是为了手中的兵权,还是,”皇帝转着手中的杯子,目光又落到了那些奏报上,话题突然一转:“朕记得你曾说过,江毓敏有一段时间一个人呆在一个山洞里,不知道在搞什么,只是时不时的有轰隆的声音传来。”
“是,主子是说……”暗影一怔,随即低下头:“属下逾矩了。”
皇帝摇摇头,他心里也不肯定,只是觉得这事过于怪异。说什么冤魂索命,搞出这么大阵仗,结果二皇子死了之后,这种事就再没出现过,好像真的是冤魂索命一样。可是,皇帝冷冷一笑,这世上若真有冤魂,自己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死的是十皇子,她为十皇子报仇,也是说得通的,可是,她究竟是怎么做到这样的效果,让人疑为神迹的呢?她在山洞里鼓捣的,到底是什么呢?两者发出的声音如此相似,时间上也如此凑巧,会不会就是同一样东西呢?说实在的,看到石狮子都成了碎石片,自己当真是吓了一跳。若真的是她做的,这样的东西,真是太可怕也太可爱了。到底会是什么呢?若不是她做的,难道真是天谴吗?可不管怎么说,把她放那么远,终究是不太放心哪,尤其是她还可能掌握着神兵利器的情况下。皇帝沉思了一会儿:“万全,既然边疆已无战事,濯耀自顾不暇,自然不需要他们再守着了,宣他们回来吧。朕另派人去接替他们。”
再次踏上京城,江毓敏只觉得无尽的疲累,也不知是旅途劳顿还是心累。热茶还没喝上一口,就被皇帝宣进了宫。
皇帝打量着江毓敏,惨白的脸色,遮不住的憔悴,让皇帝暗暗皱眉:“看毓敏憔悴的,这边关的确是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