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下午,有些进城的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我忙上前向他们打听情况,却听说昨晚相府被御林军包围了,相府的一位公子和一位小姐被押入了大牢,说是他们通敌。皇榜都张贴出来了,三日后处斩。
一位公子和一位小姐?我的拳头渐渐缩紧,最终还是出事了么?三天……现在已经顾忌不了那么多了,在大牢那种地方,不知道她那么瘦弱的身体能不能熬过三天?我心头暗暗恼恨,当时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相信了她的话呢?已经迟了一个晚上,但愿还来得及。
坐在酒楼上,我观察着对面的刑部大牢,表面上看起来,仿佛没有什么不同,可既然说了他们是通敌,为了逮住城中的奸细,恐怕也是会有埋伏的吧?怎样才能不着痕迹地去察探一番呢?
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粗哑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恼怒:“你说什么?没有?”
我轻轻皱了皱眉,在这种时候听到这种声音,总是让人的心情更加得不好。原打算关上包厢的窗户,可下面店小二的话让我心中一惊:“官爷,什么红尘做伴,小店真的没有这道菜啊。”
红尘做伴?我心中狂喜,这不是她唱过的歌么?我仔细打量了一下下面的两个官爷,看起来像是军队中的一份子。军队?虽然很不解,但既然有了这样的线索,那岂有不跟下去的道理?
看着眼前的场景,我不由得惊叹,看来天日的皇帝早就想着对濯耀进行反击了,要不也不会暗中养了这么多的战马。想起朝中的那些老家伙,我撇了撇嘴,虽然,听说胡纳在边境取得了不小的胜利,不过,天日的这批骑兵投放战场后,再加上她的兵法,若真是打起来,恐怕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
她无恙,我很高兴。可是她对太子的维护,却让我很伤心。她,是不是也喜欢他呢?也许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她解释说这只是对丽妃的承诺。我心中一松,这次一定要好好给太子一个教训!
送完信后,我出了城,这几天都没有睡,即便靠内功支持着,也有些吃不消了。在邻镇找了间客栈,我倒头便睡。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也许是事情已经办完,我的心情也特别愉快,竟足足睡了一天一夜。再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屋中多了一样东西,那是师傅的养的灵鸟,墨羽。
见我醒来,墨羽很是欢欣地跳到了我手上,随即,那黑黑的眼珠竟显露了一股焦急之色,扬了扬自己的脚爪。我注意到,墨羽的腿上绑着一封信,不由得诧异,师傅出什么事了吗?
打开信,我愣了一下,这不是师傅的字迹,写信的倒像是一个女人:“你师傅在云蒙山受了伤,你再不来,他就死了。”
师傅?我第一个反应是,开玩笑吧?师傅不是天下第一高手么?谁能让他受伤?可是,我看了看墨羽,却见它着急地在我手上跳来跳去。看来,这件事是真的了,也许,师傅的伤还并不轻。
最后看了看京城的方向,我匆匆忙忙的走了,虽然看不到结果有些遗憾,但师傅……我加快了脚步,应该来得及吧?
在云蒙山上,我看到了一个女人,二八年华,一身黑衣更衬出她的决然与凛冽。我微微皱了皱眉:“请问……”
“你就是那老儿的徒弟吧?”那女子打断了我的话,不客气地说:“跟我来吧。”
不理会心中的不悦,此刻我更记挂的,是师傅的生死。“我师傅……他怎么样了?”
那女子不带感情地扫了我一眼,淡淡地说:“放心,死不了。”
我微微皱了皱眉,这个女子,太冷,让我感到很尴尬:“师傅是怎么受伤的?”
“他来找我师傅,可……”女子突然顿住,颇不友好地瞥了我一眼:“你的话太多了。”
我语塞,这个女子……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一路无言,那个女子把我带到了一个竹屋前,躬身道:“师傅,人带来了。”
屋中传出一个声音:“让他把人带走。”
“是,师傅。”那黑衣女子应了声,随即面无表情地对我说:“跟我来。”
我按捺下满心的疑惑,跟着黑衣女子进入一个地窖,在那里,我看到师傅正在闭目打坐:“师傅?”
“是追云啊。”师傅睁开了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追云啊,你身上可有带还梦丹?”
我怔了怔,忙从怀中摸出一瓶还梦丹递给师傅:“师傅,你中毒了?”
师傅的动作顿了顿,嘿嘿笑了两声:“还好,其实我自己也能把毒逼出去,就是前两天和人比试消耗了太多的内力,逼毒有些力不从心。”
我看了看旁边冷然的黑衣女子,是她的师傅么?仿佛是感觉到我的目光,那女子的声音更冷了:“既然你徒弟来了,你就快走吧,师傅说,这里不欢迎你。”
闻言,师傅深深一叹:“她终究……罢了,追云,我们走吧。”
随着师傅走出云蒙山,我好奇地几度张口,却又闭上,看着师傅有些伤感的脸,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倒是师傅先开了口:“那女子,原本,该是你的师娘……算了,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
我疑惑的眨眨眼:“师傅……”
“算了。”师傅挥挥手:“都过去了,我们走吧。”
后来,我一直在山上陪着师傅,直到师傅恢复往日的神气,我才放下心来。只是关于师娘的事,我却再也不敢提起。
没过多久,有几个宫廷侍卫找上了雪山,带来了父皇的亲笔信,信上,要求我尽快回宫一趟。
我有些放心不下师傅,谁知师傅却一瞪眼:“你师傅我就这么没用?离了你就完了是吗?去去,你现在就给我滚下山去,你师傅我还没老呢!”
我有些啼笑皆非,却还是顺着师傅的意下山了,可回了宫我才发现,等着我的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什么?”我不可置信地盯着父皇:“要我杀了江毓敏?”
“没错。”父皇原本沉毅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此人留不得了。你的大皇兄,可以说就是死在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