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她总是嘟着一张嘴,小巧而红润的脸颊甚是可爱……
束天罡就是在她可爱的话语中得到丝丝快乐,让他孤独寂寞的少年得到点点宽慰。
张妈脸上堆满了笑,从安然踏进家门开始,她脸上的笑容就止不住的满溢了。
这下就对了,这才是真正的微微……
张妈做了很多的草饼,安然最爱的,就是桂花口味的。
海微微小时候最爱吃的,也是桂花草饼。
上一次来的那个女孩,她连一个草饼也没吃,那时张妈就知道,她不是海微微……
“张妈妈,你做的草饼还是这么好吃。”安然的吃相一点也不矜持,可是她的样子看起来却这么可爱,“张妈妈,天哥哥还是不喜欢吃草饼是不是?天哥哥就是这样,每次都会浪费张妈妈的一番心意,还是我最乖,只要是张妈妈做的东西,我都会吃光,嘿嘿……”
张妈却笑着摆手,“少爷现在可喜欢吃草饼了,而且最喜欢桂花味的……”
安然不相信,“不是吧,天哥哥以前不是说最讨厌甜甜腻腻的东西吗?”她的记忆,好像时断时续,有些事情记得颇为清楚,而有些事情,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可是安然错了,她说话的时候,束天罡正拿着桂花草饼吃得正香呢。
“啊啊!天哥哥,你真的吃了呀,好奇怪哦……”
“哪里奇怪,这不挺好吃的吗?”他笑着,又吃了一个。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吃这个东西的?
好像就是他回国之后知道没了她的消息后,他吃的食物,也逐渐的起了变化。
那些她以前喜欢吃的东西,他也会去尝试着吃。
她小时候喜欢的都是甜食,比如棒棒糖,巧克力,冰淇淋,还有这甜甜的草饼一样,以前不吃甜食的他,却渐渐的都喜欢上了这些东西,每一次吃的时候,他的耳边仿佛都响起她甜腻的声音……
“哎呀,天哥哥,你不许抢我的,桂花味的是我的……”安然清脆的声音叫嚷着,连忙护着桌上属于她的桂花草饼。
“小馋猫……”
“你是大黑猫……”
屋子里不时的传来说话的声音,笑声,以及,幸福从空气中满溢的声音……
两个月后。
正是下午茶时间,本是清闲的时光,却因为有了安然的出现,药房里不时的传来笑语欢声。安然清甜的笑声不时响起,她买了好些点心过来,与同事们分享。
大家高兴之后,安然回到仓库中,和马大姐一起工作。
现在的她,又回到这里上班,尽管她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可是她宁愿来这里。
马大姐也生了一场病,身体恢复后,她每天来上班时,都会自己带着便当过来,因为要调理身体,吃自己做的饭菜会更好。这段时间安然几乎把马大姐的工作全揽了下来,她宁愿自己辛苦些,也要让马大姐休息好。
脸上略微有些苍白的马大姐甚是心疼的拿着便当盒过来:“安然,我今天给你带了便当,以后你还是吃我做的饭好了,看你瘦的……”
“好哇,谢谢马大姐。”安然笑意盈盈的接过便当,她和马大姐之间,不像同事,倒像大姐与妹妹的关系一样。
打开便当盒,丰富的饭菜便呈现在眼前。
煎得甚是好看的荷包蛋,一条金黄色的鱼,青菜,土豆丝……
这简单的饭菜很养眼,一看就能让人食欲大增。
可是,安然的脸色却煞时变了……
本是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在她闻来,却满是一股子浓郁的腥味,那股腥味,让她的胃好像翻江倒海一般,然后……
她直接跑进洗手间,大吐特吐了一番。
看着镜子中略微瘦削的脸,她直觉自己是不是生了什么病,为什么这大半个月来她会一直呕吐,而且,不管闻到什么香味,她都会觉得反胃……
带着满脸的疑惑走出来,遇上的却是马大姐一张质疑的脸,“安然,你最近怎么了?怎么老是看你吐……”
“可能是胃不舒服,没事的。”安然摆手不当回事。
“傻丫头,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马大姐的一句话如雷轰顶,安然的整个人好像陷入一种僵直状态,她嘴里喃喃地说着:“怀……怀孕……”
想一想,这两个月她的例假都姗姗来迟,她还以为是前段时间受过严重的伤,身体正在缓慢恢复期,所以也没当回事。难道,与安的那一夜,竟然让她的腹中有了他的孩子吗?
倏地,她想到那从她身体里开出来的太阳花。
她早该料想到的,当太阳花从她身体里发芽之时,就是她的卵子与安的精子结合之时……
她早该想到的,可是却疏忽大意了……
可是,惊愕过后,她的心里,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喜悦。
她要做妈妈了吗?以后,会有个孩子叫她妈妈,而孩子的爸爸,就是安,是她喜欢又依赖的安,想到此,她的脸上就溢满了快乐的微笑。
“马大姐,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她要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她要让安与她一同分享。
行走在川流如织的人潮之中,安然抑制不住的小跑着,她的欢乐,她的喜悦,都写满了她那张精致又可爱的小脸。然而,当她站在马路对面,看着海微微挽着安子濯的手无比爱恋的从super car里走出来时,她脸上的笑容,却瞬间僵硬了。
这两个月来,她来找过安子濯很多次,每一次,她对他说:“你身边的女孩不是海微微”时,安子濯回答她的,却永远是一句“滚”。
他说话的样子好无情,好冷血,好陌生……
每一次抱着欢愉的心情来看他,可是每一次,却都被他打击得体无完肤。
安然的眼泪,流成了弯弯的小河,那些痛并快乐着的泪水像一道道伤疤一样隽刻在她的心里,成了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
擦干了泪水,她却仍然迈动如同灌了铅了的双腿,她跑到他面前,尽量让自己露出笑容,哪怕是苦涩的笑,“安,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她鼓足了勇气,虽然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话,可是,她依然不放弃。
海微微看她一眼,转过头对安子濯说:“我去车里等你。”
她与安然之间,没有多余的话,可是也没有情敌般的敌对情绪,这一点,是出乎安然意料之外的。
安子濯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脸的不耐烦,“有话快说!”
安然仿佛看到了希望,她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仰着头看着她喜欢的人,“安,我可能怀孕了,是我们的孩子,我快要做妈妈了,而你快要做爸爸了,你高兴吗?”
她满脸的期待,换来的,却是冰冷彻骨的话语:“拿掉!”
安然双腿发软的往后倒退一步,“你,你说什么?”
“那不过是个孽种而已,你觉得他有存在的必要吗?”他脸上彻骨的冰寒足以让安然毁灭。
啪——很响亮的一记耳光,打在安子濯冷漠的脸上。
安然的右手轻轻颤抖着,因为打了他,她的手心温度瞬间发热,“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冷漠的话?孩子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你怎么能这么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