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家公子大婚的消息。
“帮我?真的么?”她怔了一下,微微收敛了眸中的凌厉,垂下头眸中流露出苦楚和哀戚之色“也许在你眼里我很可笑,可我就是爱他!很爱很爱,我想和他在一起”。
“我明白”霏桃沉默了半响,眸光微闪“所以我才想帮你”。
“我自己都帮不了我自己,你又如何能帮我?”她凄凉一笑,神色寡淡抑郁,倾城朱颜上流淌下斑斑泪水。
“银芦已经想到办法了,只要你配合我们,你可愿意?”
“表哥……”她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神色清宁的男子,不禁失了神。
凤银芦想出的方法便是“诈死”,只有让凤兮游提前感受到失去锦瑟的痛苦,也许他才会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内心,不再做一个一昧逃避的懦夫。
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的完美而顺利,锦瑟于第二日以和霏桃出去采药的名义销声匿迹躲入桃花源中鲜有人至的幽谷中,而凤银芦和霏桃则用锦瑟留下的贴身饰物做出各种她坠入山崖的铁证。再由霏桃哭泣着跑回去将这个噩耗传如家中。一切都如意料之中,筹备婚嫁的事宜皆停顿下来,所有的人都纷纷赶往那做山崖。
当霏桃站在山崖处看着整个身子无力瘫软在地上,失声恸哭的素娘和不发一言,脸色灰白,目光呆滞,只有手指紧紧抓着他们刻意留下的断袖的凤兮游,她平静的目光隐隐升起丝愧疚,下意识的望向凤银芦,却正碰到他温暖清恬的目光。
他握住她被风吹得有些冰凉的手指,暗暗的握紧了些,她只觉得有一阵暖流从指间传入心间,带着清香的温暖,原来,本人温暖是如此幸福的踏实的感觉,不由抬首,冲他报以感激的目光。
不多时,凤兮游的爹和凤银芦的爹娘也都赶了来,凤兮游的爹,亦是一个俊美的男人,只是比凤兮游多了一份成熟稳重,他弯下腰抱起已经哭得几近昏厥的素娘,深深的望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山崖,对凤兮游道:“一日不见瑟儿,便一日不可放弃,我先送你娘回去,一会我们下山找”。
凤兮游没有应声,只是目光空洞呆滞的望着深谷,手中的断带被他握的皱成一团,那双眸子比月华还要美丽的光彩应经随着她的离去,陨落殆尽了,这一幕,霏桃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一刻的凤兮游,才是她最熟悉也最陌生的凤兮游……
接下来的三日,凤兮游不眠不休的找遍了整个山谷,都找不到锦瑟的半点痕迹,只是三日,他已经明显的消瘦憔悴起来,流光溢彩的眸子如盲人般暗淡无光,毫无焦距,每次看到他凌乱长发遮掩不住的憔悴悲伤之色,听到幽谷中他嘶哑绝望的呼唤,霏桃都忍不住心疼,想跑出去告诉他真相,却每次都被凤银芦挡住了,他只是淡淡的一句,“你是想让他现在痛苦,还是今后痛苦一生”。
便足以禁了她的足。
“兮游,吃点东西再找吧”霏桃拦住了只在床上呆了一个多时辰,摇摇晃晃着要出门的凤兮游。
“我不饿”他未看她一眼,便向院子外走去。
“你知道她在哪里么?你这样找要找到什么时候?”她忽然在他身后大声喊道。
他的背影停顿了片刻,重又抬起步子,“找到我死,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一定要找到她”。
“如果妻子和妹妹只能选一个你会选哪个?”
凤兮游停下步子,回头看着身后女子古怪的眼神,敏感的意识到什么,眸光明亮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还没有回答我,如果锦瑟真的可以复活,你会为了她永远不和其他女子在一起么?
沉默了半响,院子中的梨花簌簌而飞,花瓣如雪扑落在他俊美无暇的脸上,波荡起一层淡然而坚定的光晕:“我愿意……”
霏桃闻言,莞尔一笑,笑若梨花素雅而清淡,却又含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惆怅,“她就在“落梅谷”中等你,别再伤她的心,快去吧”说罢,不顾凤兮游眸中的惊讶困惑之色,径自离开了,她知道自己不必再多说什么,他已知道自己该如何了。
凤兮游依言走到“落梅谷”,那时桃花源中最美丽的山谷,那山谷上终年开满了成片红梅,虽没有桃花的娇柔美艳,却别有清柔雅韵,尤其是阵阵清香,更是惹人沉醉。梅林前有一大片碧塘,时而可见鸳鸯、鹌鹑,成双成对之物扑水嬉戏。此时。
最高大的梅树下,正站在一个紫衣女子,容颜娇美,惹人垂怜。
“瑟儿……”凤兮游欣喜的唤着她的名字,想要靠近,树下的女子却向后退缩了几步,背过身去。
“瑟儿,你怎么了?”凤兮游秀眉微皱了起来。
“游哥,你爱我么?”女子幽柔的声音如雾般穿过花枝,直直的撞入他怀里,震得他也往后退了一步,许是听见身后的响动,她转过声来,潋滟美丽的眸子含着叛逆的执拗,一步步逼近他,“游哥,你是爱我的对不对?否则又怎么会为了我三天三日不眠不休?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瑟儿,我们是兄妹……”凤兮游垂下头,不敢看她灼亮如火的眸子,怕一不小心便会被他那团火灼的失去理智,与她融为一体。
“兄妹又如何?只要我们离开这里,就没有人知道我们是兄妹,我们就可以一起过幸福的日子”锦瑟抚摸着他的脸颊,眸中漾着近似残忍的天真,“没有人可以拆散我们,即使是娘也不行!”
凤兮游微微转过头,避开了她不安分的手指,转过身去,额前的碎发遮盖盖住了他清莹似雪的眸子,只闻得他的声音沉闷而荒芜,“瑟儿,别胡闹了,跟我回家去,我不会告诉爹娘你这次故意撒谎的事情,但是下不为例”。
“不!我不回去!”她大声嘶喊着,推拒着他的身子不让他前行,肝肠寸断的泪水从她腮边簌簌滚落,“你不是跟霏桃说,你愿意为了我可以不和其他女子共度余生么,为什么现在却没有勇气带我走,带我走!我们离开这里,离开吧!”
“就算是共度余生,我们也只能是兄妹,我从未跟她说过我回娶你”他淡淡道,目光含着抑郁的残忍。
“不,你骗我,你骗我!”她紧抱着他的腰肢不放,“我不要做你妹妹,我要做你的妻子!”她忽而停止了哭泣,用力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目光决绝,“我今晚就要做你的妻子!”
一道闪电滑过她的脸颊,于是一切周而复始,当锦眸中灼热的爱意在这一瞬间变成冰冷的屈辱和恨意,当凤兮游眸中虽闪过一丝后悔但神色依旧冷淡,当锦瑟发下毒誓奔跑着离开后,所有的一切都注定再也无法改变,所有的努力也都变成了泡影。
躲在树下的霏桃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许久才回过神来,无助的望着凤银芦:“怎么办?怎么会这样?我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