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谷送来飞鸽传书,请宫主过目”边说边双手呈上了一封信笺。琅君殇眉梢一动,伸手取了过来,淡黄色的信纸上疏狂的写着几行大字。
“为师已为倾霜输入真气,助定魂珠在其体内运转,现今虽已恢复了气息,却迟迟未醒……为师本欲出谷助你一臂之力,奈何元气受损过大,暂时无法前行,你独自一人需多加小心,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当退则退,勿要妄自逞强!”
琅君殇点点头,挥了挥衣袖,跪在地上的男子会意,起身退了出去,偌大的殿堂在沉静的烛火中愈发空荡孤寂起来,昏黄的烛光落在他邪魅的容颜上透着浓浓的厌倦疲惫之色,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以前虽然也多是自己一人扛着所有的繁杂事务,但因为有着红芷和月倾霜的牵挂,也并未觉得太过孤独,然而如今。这偌大的凤鸣宫一片死气沉沉,安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与他一起长大的兄弟和妹妹一个生死未卜,一个含冤而死,这口气叫他如何咽的下去!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他冷哼一声,眸色残冷冰寒,透着嗜血的欲望,只怕多等一刻,他都觉得太晚。即使是鱼死网破,他也在所不惜,当退则退?哼,从他亲眼看着自己爹娘死于非命的时候,便早已没有了退路,要不报仇,要不死,只有这两条路,那一身傲骨都在提醒他,绝不容许他如蝼蚁般苟延残喘的苟活于世。
水红色裙角绣着几只海棠花的红裙柔柔曳过兰麝珠玉点缀的门槛,一阵桂花的香气柔柔飘入了殿堂之内,他疑惑的皱皱眉,眸色不悦的抬起头来,是谁这么大的胆子,不经传唤便擅自走了进来,待看清来着,他眸中的不悦之气散去,添了几分惊讶:“你怎么回来?”
漓溪端着手中的彩釉荷花碗走到他身旁,眸光微垂着淡淡道:“听说这几****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喝碗桂花汤吧,可以沁心宁神,养胃解酒……”
琅君殇冷冷挑眉一笑,抬手挥翻了金光诱人的桂花汤,单手捏起她的下巴,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你是来看笑话的吧,想看看我失去妹妹有多痛苦,多狼狈是不是!”
漓溪神色并没有太多变化,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眸道:“我并未如此想过,既然你不喜欢,那便算了……”语毕,转身就想往外走。纤腰却被他大掌搂住,拉入怀里,她下意识的推拒着他,手指触在他裸露的胸膛上,却是一片滚烫,她脸微微一红,慌忙松开手,又觉得似乎又哪里不妥,尚未来的及思索,唇已被他含入口中,粗暴的蹂躏起来,手指熟稔的褪去了她水红色的长裳,雪白如玉的香肩在烛火中微微抖动着,让他醉气弥漫的眸子陡然升起一片如火****。
“不……不要……”破碎的呻吟还未来的及说完,已被他推倒在软榻上,欺身压了上来,他在她身上胡乱吻着。沉重的呼吸响彻在耳畔,她素白的脸颊泛起阵阵潮红,他的身子滚烫的像是一个烈烈燃烧的火球,邪魅的脸上也腾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冷锐的眸子有些迷离涣散。漓溪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伸手探在他额头上,亦是烫的出奇,不由惊道:“君殇……你发烧了……”
炙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让她勉强恢复了理智,她眸色担忧的推拒着他想要站起身来:“君殇……你烧的很厉害……我去叫林大夫来为你诊治……”
他却不理,只是更用力的将她压在身下,额头渗出一层虚汗,黑眸阴沉沉的布满阴霾:“别找借口逃离我……不准走……”“我没有,我只是想帮你找大夫……”她半是焦灼半是委屈的解释着,他充耳不闻,只是侧首埋在她胸前,脸上浮起一抹他从来有过的孤独脆弱之色,闭上眼睛呢喃道:“别离开我,溪儿……如果你也走了……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漓溪一楞,目光怔忡的看着他,手脚似被绑住般失去了力气,就在她失神的瞬间,他已重新如蛇般缠上了她的身子,用力进入了她的体内,固执而霸道的在里面索要着他渴望的温暖。
琅君殇身子素来强壮,功力又深厚。很少得病,但若得起来,则要病个半个月方能好,漓溪守在床盘伺候着,寸步不离。因为发烧,嘴里吃什么都是苦涩无味,便什么都不愿吃,漓溪有些心疼,问他想吃些什么,她却亲手为他做,他想了半日,说是想喝桂花汤。漓溪有些惊诧,“你不是不爱喝那东西么?”
“谁说我不爱喝的?”他拧眉道。
“那晚你不是把它洒了么”。
他俊颜微动,似是有些挂不住面子,轻咳了两声,将头朝墙内侧了侧:“当时不想喝,现在想不行么,我可是病人,惹我生气了会病的更重……”说最后一句话时,他已经把头转了过来,理直气壮,面含威胁之色。漓溪无奈的一笑,只得起身去为他做,谁知琅君殇一喝就喜欢上了这汤,还不忘抱怨先前未曾与他喝过,漓溪低眉浅笑,你一向吃的是珍馐美味,喝的是琼浆玉露,我又怎么敢那这种粗物献丑呢,他高傲的挑挑眉,仰头喝尽,霸道的宣布,从今往后,要****为他熬这桂花汤。她柔柔一笑,只是那笑容掺杂了些许莫名的东西,****,不会喝腻么?
她发现他只有病着的时候才会露出孩子气的一面,比如如果世人知道睥睨天下、不把万物放在眼里的的凤鸣宫宫主会害怕喝药只因为药太苦,会不会惊掉了下巴,只要一到快要吃药的时辰,他的脸色就阴郁的吓人,尤其是那可怜的林大夫端着药碗干笑着走进来的时候,他的目光就更加骇人,仿若恨不得在那人身上穿个洞。
“林玉只,你把药弄这么苦,是不是故意报复我!”他怒气冲冲摔碎费力喝干的空碗,怒吼道。
林玉只苦笑一下,跪在地上,无奈道:“宫主息怒,自古良药皆苦口,玉只又怎敢报复宫主呢,香甜的药怕多是毒药啊!”
琅君殇烦闷的挥了挥手,懒懒道:“你下去吧!”
自那之后,琅君殇总要让漓溪在快吃药的时候,熬一碗桂花汤,待喝完苦如黄连的药后便飞快的将旁边的桂花汤喝下去,看着他喝光后孩子气微微舒展的眉和隐隐的得意之色,着实是有些可爱的。
又过了几日,琅君殇的身子基本上康复了他这几日在床上闷的心烦,看这只几日春光明媚,便带着漓溪乘船在湖上游玩……
一只火红色的蝴蝶形状的风筝出现在他们视野之中,漓溪循着风筝线望过去,却见湖畔边的草地上,一对年轻的夫妇正带着四五岁左右的男童放风筝,女子美丽,男子挺拔,那孩童看上去更是天真可爱,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仿若会说话版,此刻他正拿着风筝笑的一脸欢乐,那对夫妻相偎着站在一旁,十指缠握,神色宠溺的看着他,他们的衣着都很简朴,看的出来他们并不富裕,却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