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做到,拔腿就要冲出去。
水红颜见状,忙从床上跳下来:“君濯!”
“颜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一边说,他一边迈着飞快的步伐走向门外。
黎梦夕对水红颜的伤害已经成了霍君濯心中的一块心病,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明菲菲成为第二个黎梦夕,他不容任何人伤害他的颜儿!
水红颜被他的想象力弄的无语,明菲菲这回真是当了个冤大头,今天一整天她们俩连见都没见过,她怎么可能受委屈。
眼看着他都要去找人家算账了,她不得不用更快地速度跑到门口,将他拦住:“她没欺负我,我今天没见到她。”
霍君濯狐疑地看了看她,她那样子好像是没受欺负,可是她为什么就不开心呢?如果诊脉能诊出她生气的原因就好了,可惜医术没那么神奇,他不得不继续揣测她的心意。
也可能,她是想家了,亦或是,她想起了以前那些不开心的往事……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以捉摸,不过无论如何,她没受委屈就好。
“颜儿,把你不开心的事情告诉我,虽然我不一定能帮到你,可是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
他认真而期待地看着她,多希望她能敞开心扉接受他。
他眼中的冷冽孤傲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温柔。面对这样一双清澈的眼睛,水红颜烦躁的心情像是淋了一场甘霖,渐渐恢复了平静。
她是怎么了?几十年来,她以为她已经到了一种近乎成仙的境界。她遇事冷静,思维敏捷成熟,不任性,不耍性子,就算被霍君燿伤害的体无完肤,她依然是头脑冷静地处理着所有的事,包括她的感情。可是现在的她好像变了,尤其是今天,她居然莫名其妙地上了火——她想她已经明白了,对霍君濯轻轻笑了笑,告诉他没事了,然后静静地趴在床上,由他为她艾炙和按摩脚底。
霍君濯虽然有些失望,却没有再追问下去,他点燃艾条后,温暖的手掌移到她小巧的玉足上,力道适中地为她揉捏。她默默享受着他为她所做的一切,思绪翻涌。
方才她找到了自己今天失常的原因,是因为霍君濯整整一天都没有出现,也没有人来告诉她他在做什么,而她心中不知何时有了对他的牵挂,所以才会心情郁闷。
霍君濯给她带来的感觉和之前霍君燿的一点都不同,霍君燿让她痛苦,让她纠结,让她心痛到流血;而霍君濯,他给了她温暖,给了她关怀,有他在身边,她会觉得生活原来是美好值得期待的。
之前她对他的行为产生过疑问,她觉得他讨好她,是为了用艾炙做借口,和她发生肢体上的接触。可是这几天,他并没有对她做出任何逾矩的动作,甚至连拉手都不再有了。
他是在尊重她吗?就因为她相信他,把身子交给他治疗,他才更加注意彼此之间的分寸,不去做出那些让她看轻了他的事,他是个真君子吗?
心防,一点一点被他瓦解,她忽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只要他能通过她这次的考验,她就彻底放开那些该死的道德约束,她会去试着爱他!
所以,当霍君濯为她做完这次的艾炙,收拾完毕准备离开的时候,水红颜冷不防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她颀长优雅的颈部下面有一对美丽的蝴蝶锁骨,锁骨向下,一件金色的贴身肚兜遮挡住了里面的柔软,若隐若现的曲线美得令人窒息。
虽然知道自己的身子很美,看到他呆呆的模样,她心里还是偷偷美了一把。
“君濯,我口渴,想喝水。”她微微撅起小嘴,一副无辜单纯的模样,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现在有多么的诱人犯罪。
霍君濯这才回过魂来,慌忙将脸侧到一边不敢看她,有些踉跄地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水壶下面一直有炭火在加热保温,所以水是热的,有一点微烫,他也顾不得她会不会被烫到,把杯子往床头的小几上一放,逃也似地跑了。
听到他关门的声音,水红颜倏地一下钻到被子里,捂着头哈哈笑了。
第二天,霍君濯像往常一样给她送药,水红颜一副无事的样子,他却浑身不自在,药碗刚放下,他就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吃饭的时候,他不声不响地给水红颜夹了几筷子菜,然后低头迅速地消灭食物。
他平日里不爱多话,除了知道实情的水红颜暗自好笑外,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局促与反常。明菲菲知道从水红颜那里套不出什么话来,遂放弃了和她套近乎,继续锲而不舍地找霍君濯说话:“师兄,今天的天气不错,是吧!”
霍君濯连抬头都不抬,一声不吭。
“师兄,你昨天去哪儿了,怎么一天没见到你?”
“师兄,你怎么只吃饭不吃菜?”
“师兄,听说朝廷给你下了圣旨,说的是什么啊?”
明菲菲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霍君濯都不理她,不过她早就习惯了,很久之前,除非必要,师兄都不跟她说太多无用的东西。
“师兄,听说要打仗了,是真的吗?”
水红颜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顿,快打仗了……
霍君濯终于抬起了头,将手中的空碗一放,不悦地瞪了明菲菲一眼:“朝廷的事与你有什么相关!”
明菲菲扁扁嘴,真倒霉,又挨了师兄一顿骂,真不公平,师兄就从来都不会对红颜凶。不过今天有点奇怪,师兄和红颜是不是发生了点什么,怎么俩人见面都不怎么说话?吵架了吗?哈哈哈,太好了,最好吵凶一点,然后红颜那个女人离开靖王府,这样师兄就是她的了。就算师兄暂时不接受她,可是相比之下,她比其他女人还是占了优势的,她总有一天能得到师兄。
她心里嘀咕着,就听水红颜轻声开口道:“君濯,战火会不会波及到这里?”
“别担心,暂时不会。这里本就不是战略要地,加上我手中无兵权,附近几个城镇也无重兵,他们不会先动这里。”
明菲菲见红颜一问话,师兄就立刻回答,还一说说好多,真是妒忌死她了。哼,看来俩人没吵架,郁闷,郁闷死了!
她气恼地在袖子底下使劲地绞手指,耳朵却竖得高高。她对朝廷的事最感兴趣了,先听听师兄怎么说,以后出去玩的时候就能跟别人吹牛。
水红颜心中仍是不安:“上次你帮了我,皇……他应该是恼着的吧,会不会对你不利?”
霍君櫂是个聪明人,曾太妃救出之后,霍君濯即离开了京城。就算霍君濯不是站在霍君燿那边的,只怕也已经引起了霍君櫂的不满和猜忌。
霍君濯淡然道:“我一无兵,二无权,三无党羽,他和九弟的事我不参与,这就是我昨天给朝中那位大臣带去的话。放心吧,两军一旦交战,他是无暇顾及我的,既然我不能带给他任何帮助,他巴不得我在这里什么也不管不问。”
水红颜点了点头,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不管谁为王谁为寇,她只求能快一点结束,不要死伤太多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