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鹰被送到医院抢救,刘玉铨只通知了乔寒。
乔寒很快就赶到了医院,他是笑着走进医院的。
“怎么样,死了吗?”乔寒兴奋地问刘玉铨。
刘玉铨恶狠狠地瞪着他,简直不敢相信地说:“你真够冷血的,乔寒!”
“无毒不丈夫!”乔寒丝毫不觉得羞愧和良心不安,“你小心救活他,他有机会翻身。到时候我们都完了。”
刘玉铨瞥了乔寒一眼,没有理他,眼前这个人真的冷酷得叫人害怕。
再怎么说方鹰曾经为他挡过一次,虽然老爸在公安部,但当年要不是方鹰替自己记过,说不定这一辈子也没机会坐上警察局长的位子。方奕铭再怎么混账,也不是故意的。雅惠被那群小**侮辱的事情,他一直觉得蹊跷,只是一时没想起来。那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会跑出几个**?而且自己派了那么多警察都没找到,乔寒一下子就找到了,还说已经把那些**解决了!
“可怕的乔寒!你不会背着我做了伤害雅惠的事情吧!”刘玉铨想到这里,怀疑地盯着乔寒。
乔寒感觉到刘玉铨那像冰锥似的的眼睛,心里一阵发麻。“你怎么啦?这么看着我,怪慎得慌的!”乔寒躲避着刘玉铨的眼睛。
“乔寒,你没有瞒着我做什么事吧?”刘玉铨的眼睛还紧紧地锁在乔寒的身上。
“当然没有啦,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乔寒套近乎地坐在刘玉铨的身边儿。
“也是,他儿子喜欢雅惠,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刘玉铨放松了警惕。而后又忽然想到什么,几近乞求地对乔寒说:“什么时候送点货来呀?”
乔寒轻蔑地笑了笑。这个人注定了永远是他手下的一条狗,因为肉在他手里。他拍了拍刘玉铨的肩膀,“放心,晚上就拿给你。有新货。”
“好,好。”刘玉铨开怀大笑起来,完全忘记了刚刚乔寒的心狠手辣。
如果说刘雅惠是他的第一命根子,那么毒品就是第二命根子。现在女儿痴痴傻傻,他也只有寄希望于这第二命根子了。
方鹰倒霉就倒霉在刘玉铨的两条命根子都跟他有关系。他儿子的一举一动牵动着刘雅惠;而紫晶集团则可能随时发现bingdu的秘密。所以,方鹰只能成为牺牲品!
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刘玉铨赶快走上前。
“医生,他怎么样了?”刘玉铨紧张地问,他希望方鹰至少可以活下去,否则自己罪孽就太深了。
乔寒也焦急地上前,猫哭耗子假慈悲地说:“我们董事长没事吧?”但心里却无比期盼他永远不要醒过来。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们尽力了。让他家人来见最后一面吧。”然后无奈地拍了拍这两位“亲人”的手。
刘玉铨的心里充满了歉疚,悔恨的泪水涌出,“老方,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乔寒难过的表情里难掩内心的狂喜,假惺惺地劝:“别难过了,他身体本来就不好。”
刘玉铨厌恶地甩开他伸过来的手,瞪了乔寒一眼,愤愤地走开了。他恨透了这样的自己,恨透了乔寒,可就是没有办法抵抗bingdu的**。所以他只能在活在悔恨和痛苦中。
乔寒尴尬地缩回手臂,意外的喜事淹没了刚刚的不愉快。
刘玉铨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冷静了一下,拨通了方奕铭的电话。
生物社里,方奕铭抱着伊墨,她疲惫地靠在他的怀里,安静得仿佛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忽然铃声响起,方奕铭急忙掏出手机,上面闪着“刘叔叔”的名字。
方奕铭第一反应就是父亲,他立刻接起电话:“喂,刘叔叔。是不是我爸出什么事儿啦?”方奕铭说完话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儿了,伊墨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电话那头一下子传来刘玉铨的哭泣声,“奕铭,你快来吧,你爸爸快不行了。”方奕铭的脑子轰的一声,觉得心已经不在身体里了,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刘叔,在哪儿?我爸在哪儿?”他努力控制自己呜咽的声音。伊墨听到方奕铭的哭声,觉得事情不妙,焦急地从他的怀里坐起来看着他。
“紫晶医院,紫晶医院。”刘玉铨几乎是喊出来的。
方奕铭挂了电话,伤心地看着伊墨,还未开口,伊墨先说了:“我陪你去,我们打的去。”然后拉着方奕铭往医院赶。
方奕铭赶到医院时,方鹰眯着眼睛在休息,他要留着最后的力气等儿子过来。
病房外的两名警察显示着方鹰依然是罪犯的身份,看着这样的标签即将永远地贴在方鹰的身上,伊墨的心就觉得更加愧疚。
“我会还你清白的,一定会!”伊墨在心底默默地说。
方奕铭跑进病房里,惊醒了方鹰。他微微睁开眼,眯着瞧见了泪流满面的儿子,身后还有焦急的伊墨。
他笑了笑,沙哑着声音喊儿子过去。方奕铭的眼泪快要决堤了,像母亲离开的时候一样,心痛得纠在一起。
“爸······爸········方奕铭哭着上前凑到方鹰的面前,“我是奕铭啊,爸,你会好的,爸,你别闭上眼睛啊!”
刘玉铨在旁边看得撕心裂肺,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都是他逼死了自己的好兄弟!可是他别无选择!仇恨已经带走了他的灵魂,bingdu已经吸干了他的血液!
“奕铭······”方鹰的声音有些颤抖,微弱地要凑近耳朵才能听清楚。“奕铭,让爸爸好好看看你。爸爸······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你······”方鹰的眼角滑出泪水,那是一个父亲依依不舍的爱凝聚的。
伊墨的心像被千刀万剐一般,剧烈地疼痛使她无法呼吸。她想起了爸爸,想起了爸爸曾经说过,要永远善良,否则黑色曼陀罗会诅咒违背承诺的人。
“难道,难道是在惩罚我吗?惩罚我轻信人言,惩罚我伤害无辜!噢······好痛,好像虫咬一般,好难受······”伊墨用手揪着胸口。
“奕铭,叫伊墨过来。”方鹰微弱地说。
“伊墨,爸爸叫你。”方奕铭急忙招呼伊墨。方奕铭看到伊墨煞白的脸色,担心地走过去扶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好了。”伊墨强忍着挤出微笑,随着方奕铭来到方鹰的病床边,每一步就如踩在针尖儿上一样。
“伯父。”伊墨孱弱地说。
“伊墨,”方鹰看到伊墨过来,伸出手想抓住她的手,伊墨明白他的意思,急忙上前把手伸给他。
方鹰满意地笑了,紧紧地握住伊墨的手,然后又去搜寻方奕铭的手。
方奕铭将手也递给父亲,方鹰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两只手放在一起,伊墨和方奕铭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然后又同时看向方鹰。
方鹰的眼睛已经迷离着要闭上了,嘴唇微微张着,努力说着什么。方奕铭将耳朵凑近,虚弱的声音传入耳道,“在一起。”方奕铭的眼泪喷涌而出。
“爸,爸。”撕心裂肺地喊着,但是再也不会有回音。方奕铭悲痛欲绝地喊着,刘玉铨也跟着放声哭泣。
身后的伊墨被疼痛侵蚀得再也支持不住,昏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