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珠儿……”我见那小童仍是一副发呆状,不由得敲了敲桌面,“珠儿,水溢出来了。”
“啊!!”忙手忙脚乱的一阵收拾,瞟了我一眼,慌慌张张的跑出门去,搞的我一愣一愣的。
“前辈,你这徒儿今日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见无涯对我只笑不语,不仅有些诧异,今天这师徒两都好生奇怪。
“丫头,珠儿自小在这山谷长大,见到的女子屈指可数,美貌的女子更是少之又少,有如此反应也是正常。”
我神情一紧,容貌!怎么把这个都忘了,被昨天一场惊吓,倒把正事给忘了。
“林莫能得以痊愈,恢复容貌还得多谢前辈施手相助,前辈的大恩,林莫铭记于心。”
“哈哈……丫头,不必谢我,要谢就谢我那已故的夫人吧。她跟你们冥教的李教主是莫逆之交,后来为冥教效力,也算是你们冥教的人。我与她妻夫多年,这点忙算是举手之劳。”
“既然如此,那林莫有个问题可否请教前辈?”
“但讲无妨。”
“前辈,可识得此物?”把怀中的布拿给无涯一看,却见无涯眼里闪过疑惑,却无惊讶。看来我的猜测没错,那毒圣让无涯立誓不踏入后山一步,便是为了保护自己夫君,既然如此,下面的话不讲也罢。
“丫头,这可是一张图纸,你要让我识个药我还在行,要是这东西,老夫可就帮不上忙了。”
我作势无奈了一番,“这也是我无意所得,本想借着前辈的才智琢磨一番的。我跟暗思索了半天也没什么收获,要不这东西先留在前辈这,等我们后日出谷时,前辈再还给我们。”
其实这慌扯的太牵强,暗不由得看了我一眼。对他摇摇头,我自有我的打算。
“啊!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参详参详,要是我也没个思绪,那丫头你就自己折腾去吧。”
见他没推辞,我放下心来。
“小姐,这是为何?”等晚上回房时,暗有些皱眉。
“坐。”我示意他坐下,才道,“无涯跟珠儿都不懂武艺,在我们出谷前,你悄悄盯着他们即可。”
见暗神色复杂的看着我,我不由的一笑,“暗,我并非怀疑无涯,我只是想证实一件事。”轻轻叹道,“恐怕这件事连无涯自己都不知道。”
“你是指司马的身份?”
对他点点头,这个毒圣的身份恐怕不简单!“记住,千万不要惊动他们。”
见他离去后,我才对自己苦笑一下,我也在慢慢改变。寻出被我扣在桌上的镜子,一阵恍惚。还是不能习惯一照镜子,映出的不是自己熟悉的脸。这张脸已经退去三年前的稚嫩,没有那交错的疤痕,生的是如此的祸国殃民。
自嘲一笑,确实称得上祸国殃民,怪不得那珠儿能看我这脸蛋看的入迷。不知为何,现在的容貌跟三年前比却只有七分像了,看来女大十八变还是挺有道理的。
摸了摸自己的脸,微皱眉,长成这样还真是麻烦!扣下镜子,望着窗外的夜景发起呆来。出了谷就真的要过林莫的生活了……前路坎坷,我又将怎样保全自己……
白羽 京都 皇城
尚书房内坐着的正是当今白羽国最尊贵的人,白羽新帝——炜帝,白飞燕。一旁伺候的内务府总管额头微微出汗,不时的用余光关注那眉头紧锁的主。
“令微,都下去吧。”炜帝突然眉头一松,开口吩咐道。房内的人这才松了口气,刚刚那阵气场,连呼气都要放慢。
等屋内只剩下炜帝一人时,书架从内缓缓推开,走出一白衣男子。等那白衣男子撕下遮脸巾露出容颜时,炜帝才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五弟,你可来了。”
“微臣参见陛下。”见那白衣男子要行礼,炜帝忙起身相迎,“跟自己皇姐不必如此客气,来,快来坐。”
细细看了看自己弟弟,多日不见,心里倒是多了分记挂。“一切可还安好?”
“一切都好,多谢皇姐关心。”
“五弟,可打听到什么消息。”
“皇姐,那人恐怕还活着。”
“你找到她了?!”
“不曾,不过我已经派人出去寻找了。皇姐,我猜测她现在应该跟冥教的人在一起。”
炜帝一挑眉,“何意?”
“现在在冥教掌舵的是老教主李望舒,他们新教主火炎已经失踪一年多了,他失踪的时间正是我们贡品失窃的时间。皇姐,你不觉得太过巧合了。”
炜帝点头,“慕容冷情现在人在我们白羽,你说,她会不会现在也在我们白羽?”
“慕容冷情在白羽,皇姐你怎么知道的?”白衣男子微诧,他一直在凤国行动,居然连慕容冷情来到白羽也不知道。
“本来我也是不得知的,只是那噬心的解药太过特殊,想不让我注意也不行。五弟你久居凤国,不得而知也是正常。只是可惜那人现在恐怕不在白羽。”
一抬头便见白衣男子面露思索之色,眼波一闪,“五弟,回来帮我吧,在凤国……”
“皇姐……”听自己这个同胞姐姐又要旧事重提,白衣男子面露痛苦之色,“皇姐,皇弟……皇弟暂时还想留在凤国……请皇姐成全。”
炜帝见自己弟弟一脸的决绝,心里苦涩,当时是自己错了,是自己害了这个弟弟。
“好好好……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跟皇姐说,皇姐立刻恢复你皇子的身份,你要不愿,皇姐也不逼你。”拍拍自己弟弟的肩,见他身子一僵,这笑脸顿时有些挂不住。如果自己还能做次选择的话,那件事自己还会这么逼他吗?应该还是会吧……
姐弟俩没说多久的话,那白衣男子便告辞离去,这皇宫本就是个是非之地,不便多留。离去时,看到自己皇姐案几上的画轴时,不由得心中一叹,当年做出牺牲的不只是自己而已,姐姐恐怕也在后悔吧,后悔让那人伤心离去。
敛了敛神,推开来时的书架,头也不回的走了,最苦身在帝王家啊!
看着头也不回的弟弟,炜帝眼里的失落更甚,原来那个喜欢粘着自己的弟弟没有了,换来的只是一个陌生的弟弟。为了与自己的相连血脉,孤身前往凤国,一呆便是多年;为了自己能登上皇位,更是甘愿蛰伏于市井,掩身于世;为了当年的委屈和遗憾,自今对自己这个姐姐不能释怀,也对自己不能释怀。
转身来到案几前,望着画卷上了的人喃喃自语,“吾爱,你究竟在何方,是否已经恨我至死,你可知……可知……”哽咽在喉,无语凝咽。
要让白羽的大臣见到现在的炜帝,估计很难与他们认识的那个手段狠辣,手腕强硬的主子联系在一起。可是他们的主子心里确实住着一个人,那个人把炜帝的心全给占满。却不知炜帝苦苦思念的人现在人正在白羽京都,心里的伤怀又有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