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祖跟仲行达成共识后,当即决定连夜去帮青青解决掉张公子这个烦恼,他们趁着月色潜进张家,二人按计划分头行事。仲行找到一间不大的柴房,打破小窗户的木梁,伸手摸了根薄木片,用带来的火引点燃,又扔回那柴房,不一会功夫,里面就哔哔啵啵地烧了起来。
仲行朝着光亮处大喊一声:“着火了!”旋即躲到隐蔽处去。师祖隐藏在一间厢房的暗处,眼看着一个守夜的小厮一直在那打着盹,听见有人喊着火他一下子惊醒了,跳起来想要跑过去救火,没跑几步就被师祖一把拎了过去,那小厮刚要喊,师祖掐住他的脖子,沉声道:
“不许出声,否则我扭断你的脖子!”然后放开掐着他的手。
“大侠饶命,我只是个下人,你抓我干什么?”
“你只要告诉我你们公子的房间在哪,我就饶你不死。”
“好,好,你从这出去后往右拐,第二间正房就是了。”
“你们公子今晚在家吗?”
“公子常常在外面喝酒,一般都喝到很晚才回来,不过这会儿都半夜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很好,救火的活太累了,你就休息一下吧”
“啊?”
师祖一掌砍在小厮的脖子上,那小厮立即昏了过去。师祖转身出去,从正房房后经过,院子里的人喊声络绎不绝,都在柴房那边忙着救火,这边空无一人,师祖趁机潜进张公子的房间。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火似乎已经熄灭了,院子里又安静下来,这时候张公子踉跄的脚步声在石阶上响起。他一把推开房门,趔趔趄趄地进来,师祖从他后面轻轻地关上门,然后从身后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并低声说:“别出声。”张公子经这一吓,酒早醒了大半,颤声道:
“高人,你要钱要物,随便拿,千万别杀我。”
“我什么也不要,就要你的命。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你是不是向储家的寇青青小姐提亲了?”
“啊。。。是的。”
“明天马上取消婚约,就说你不想娶她了,知道吗?”
“可是储家已经同意了呀。”
“嗯?!”师祖手稍微使了点力,张公子立即觉得不能呼吸了,他双手使劲抓着师祖的手,费力地挤出几个字,“我答应你!”
师祖用一根布条勒住张公子的嘴,把他的双手双脚捆得牢牢地,扔在了床上。出了房门,施展轻功,飞到围墙外面,仲行在约定的地点等他。
第二天一早,佣人进来打扫房间发现了被绑着的张公子,张家老爷和太太赶来时,发现儿子的被子都尿湿了,原来他昨天喝了太多酒,再加上过度惊吓,就尿了床。张老爷气得捶胸顿足,说自己养了个孽障,老太问儿子怎么回事,张公子呆呆地只说:“快取消储家的提亲,我不娶寇青青了。”
“哎呦,我的好儿子呀,这就对啦!那个小贱妇,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谁知道你怎么就对她鬼迷心窍了。这都是那个扫把星给你带来的霉运,以后咱就要交好运啦。”
张公子取消过婚约后舅母就不太针对青青了,一方面是知道了她的想法,另一方面青青最近一改从前的咋咋呼呼,变得沉默寡言,每天失魂落魄的,舅母也不太敢惹她,她要出去或者提什么要求,也都会满足她。舅母觉得她这个样子倒真是跟她那个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留她在这长待着她也不会的,想到这舅母就觉得舒心了,看青青也没那么不顺眼了。
“舅母,屋子里太闷了,我想到外面走走。”青青穿了件墨绿色的衣服,整个人显得非常清瘦。
“去吧,早点回来,呃。。。你要是想晚点也行,怎么样都行啊!”舅母看见她这样子还真是很不适应。
青青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她有什么地方可去呢?想来想去还是那河边,因为那里有很多爹的足迹,爹喜欢到那里去,对着那条河发呆,或者唱那首曲子,或者对着一方小小的坟墓说话。青青不知道那里面葬着谁,让她感到奇怪的是爹对着坟墓说话的时候,总是喊“娘”,爹的娘不应该是自己的祖母吗?可印象中爹跟自己的祖母感情很不融洽,她很少看到爹去看祖母,爹甚至不愿意同她讲话。
青青来到河边,看到那方坟墓,她突然很想像爹那样过去倾诉一番,爹是幸福的,他还能常来看看自己想念的人。现在自己也很想念爹,爹却葬在千里之外,没人知道那是谁的坟墓,也不会有人去给他烧纸钱。想到这些青青的眼泪又落了下来。青青绕着河岸走了很久才到了对岸,从前她从未到过岸这边来,这边离旁边的山更近了写,仿佛也更清冷了些,不知是的错觉还是什么,青青觉得有阵阵寒气向她袭来,使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她蹲下来,拔去坟边上的杂草,这时突然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仲行从远处走来,手上还拿着纸钱和供品。仲行也看见了她,便加快了脚步。
“师姐,你怎么来了?”
“你呢,是我爹嘱咐你来的吗?”
“是的,师傅说这里面葬的是他很重要的人,这个人比他的亲娘还要疼他。”
“那为什么是今天来?”
“今天是她的祭日。”
两个人默默地摆上供品,烧了纸钱。这里的寒气使青青打了几个寒噤,仲行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披在青青身上,青青突然倒在仲行肩膀上哭了起来,仲行不知所措,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青青反而哭得更凶了,
“师姐,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再伤心了,近来你瘦了好多啊。你这样师傅在九泉之下也不会放心的。”
“仲行。。。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一定要答应我。”
“好,你说。我什么都答应。”
“你一定知道爹葬在哪,我想去看看他。”青青抬起头来,满面泪痕,楚楚可怜。
仲行刚想回答,突然从后面传来树叶哗啦的响动,只见一个人从山上的丛林里飞出,转眼就到了他们面前。那人转过身来,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女子,一袭白衣,腰间系着一条红色丝带,胳膊上挎着一只小篮子,里面盛着的也是供品和纸钱。她把篮子放下,走到他们面前,瞄了仲行一眼,而后将目光定格在青青身上,
“你爹是寇云业吗?”女子细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青青的脸。
“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爹的名字?”青青从地上站起来,针锋相对地看着她。
“我是什么人你不必管,不过我想师傅一定会很高兴亲手杀了你!”女子面容阴险,说着就伸手拉过青青的胳膊。仲行冲过去挡开她的手,把青青拉到他的身后,
“你是什么人,你师傅又是谁,你最好说清楚!”仲行看到她就觉得这个人必定心肠歹毒,果然不出所料。
“要你多事,让开!”话一出口,一掌向仲行打过去,仲行推开青青,喊了声“走!”,青青往来的方向跑去,仲行不是那女子的对手,几个回合就被打倒在地,他拼尽全力抱住女子的脚,对青青大喊:“快跑,不要管我!”
青青回身看着仲行,吓得哭都不敢哭,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那女子哪肯罢休,一脚踢开仲行,几步便赶上了青青,一把抓住她。青青大叫着“救命”,女子一掌打在她的脖子上,青青昏死过去,女子把她扛在肩上,腾空飞进丛林,树叶哗啦一动,消失不见了。
仲行躺在地上,身上满是伤痕,他努力向山的方向爬,嘴里喊着:“师姐!青青!”